“清晨的港湾静悄悄,有只小船要啊要启航……”
清澈空灵的纯人声响起,像教堂里的唱诗,又像古老的童谣,清空大脑杂念的同时,唤醒沉睡在记忆深处的童年往事。
两句过后,乐器姗姗来迟,奏响明朗欢快的旋律。
“妈妈,那天我说离开是真的,尽管有万分的眷恋不舍
你听,世界在向我招手呼唤,我是如此激动又忐忑……”
极富质感的女中音响起,带一点少年独有的清澈。哪怕电脑合成的旋律远不如真实的乐器动听,仅凭歌手情绪饱满的声音也能轻松带动听众的情绪。
“……启航——
就现在、这一秒
我要——
世界不再远眺
在我脚下。”
极富冲击力和力量感的高音让外面的人听得头皮发麻,抑制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恨不能原地蹦跶几下。
最后的收尾更是干净利落,旋律和人声戛然而止,余音却震颤不已,在室内以及众人心底回荡久久不散。
文槿取下耳机走出录音间,“怎么样?”
李音华第一个冲上来抱住她,“太棒了阿槿,你简直是个天才!”
别看她是学法的,相处久了才能发现活脱脱一个音乐疯子。碰到喜欢的歌,几天几夜不睡也要把技术练出来。
这样的人不必外人督促,只要作品足够吸引她,就是舞台上最不会出岔子的那个。
“好喜欢,好想现在就排练。”
李音华还在激动的说个不停,文槿见社长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把人推开一些。
“社长。”
“哎呀,说了叫哥就行。”朴真英开心得见牙不见眼,态度和蔼不像社长而是家里的长辈。
“不错不错,抓紧时间排练起来吧,这就是你们的出道曲了。对了,其他歌抓紧写,但也不用太急,质量最重要明白吗?碰到难题,找我或者其他制作人都行。”
这话说得,不愧是老板,既要又要。
文槿无奈的笑笑,“是,我记住了,社长哥。”
朴真英让录音师把刚刚的音频拷一份给自己,然后删除干净。
录音师了然,在艺人经纪公司做事,最重要的是学会保密。比如未发布的歌曲音源,一旦泄露,后果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
尹杉月四人簇拥文槿回到练习室,迫不及待打印乐谱开始排练。
这是一项外人看来非常枯燥的工作,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只为精益求精闭上眼睛也不会弹错。
然而再动听的歌曲重复次数多了也会觉得聒噪,因为热爱所以不以为苦,旁人眼中的苦苦坚持却是她们的乐趣所在。
文槿席地而坐,手中拿着纸笔,偶尔写一行旋律或简短的歌词。耳朵还能分心二用,给队友们纠正错误。
“吉他进……慢了,重来……”
“音华姐不错,贝斯进来的时机妙极了。”
“杉月姐接得很好,继续保持这个节奏。”
“鼓!鼓声呢?书慧姐,刚刚走神了吧?小心我打你屁股。”
轻飘飘瞪她一眼,李书慧缩缩脖子,朝文槿露出讨好的笑,“改,马上就改。”
作为队伍里的华裔,文槿向来对她亲近。嗯,除了工作时间。
她不会大发雷霆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但态度认真诚恳到极致也很恐怖啊。哪怕面容和语气温温柔柔的,依旧让人打心底怵得慌。
四个姐姐没一个敢在工作失误的时候和文槿耍花腔,因为稍微有点良心会在她的目光下内疚到想要以死谢罪(busih)。
看到李书慧的怂样,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被笑话的不是自己。
窗外的天空从明亮到漆黑一片,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照亮五个女孩为梦想奋斗的身影。
孩子们的努力朴真英看在眼里,难得大发慈悲给她们放一天假,说什么张弛有度劳逸结合。
大伙面面相觑,懒得深究社长的想法,欢呼一声,大晚上就开始打电话,呼朋引伴研究怎么度过珍贵的一天假期。
文槿哪也不想去,就想睡到自然醒,然后放纵一天给自己弄点好吃的。
实不相瞒,她是个非常喜欢睡懒觉的人,十几个小时也不嫌多。自从回来,她睡懒觉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闻鸡起舞忙学业,就是朝六晚十精进业务能力,说多了都是泪。
还有最喜欢的钓鱼,自从来到首尔摸鱼竿的机会都没有。肉眼可见未来三四年没戏,至少要等毕业然后乐队站稳脚跟再看。
“啊——”
文槿把自己埋进被子堆,狠狠来一套组合拳。发泄完毕,心情果然轻松多了。
簌簌簌——
外面又开始落雪了,姐姐们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从隔壁传来。文槿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醒来时宿舍果然就剩文槿一人。门上贴着张便利条,是尹杉月的字迹。说给她做了早餐,在厨房放着,醒来记得热一热再吃。
文槿从房间晃到厨房,洁白的瓷盘上放着卖相不错的煎蛋和三明治,旁边是一杯已经冷掉的牛奶。
把东西放进微波炉,设定好时间后再去卫生间洗漱。不经意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文槿愣了一会儿,放弃克制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吧,她承认,和姐姐们一起住挺有意思的,虽然不习惯的地方也有很多。
有时候为了逗文槿,可恶的姐姐会故意把家里弄乱,等她崩溃的跳脚再过来轻声漫语地哄,然后苦兮兮的收拾屋子。
切,恶趣味,不知道乐趣在哪里。
热腾腾的早午餐下肚,身体变得暖烘烘的。穿好羽绒服戴上手套帽子,全副武装的文槿推开门走进被大雪覆盖的世界。
除非世界末日,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奔向美食的脚步。
大路上的积雪被市政的清理车铲走,唯独路边的花坛以及人行道上有部分洁白被保留下来。文槿穿着防水的靴子,一脚深一脚浅专往雪厚的地方踩。
嘎吱——
嘎吱嘎吱——
走一步乐一下,像个没有心事的小孩。
有行人路过看见,诧异之余忍不住弯起嘴角。
“姐姐,看这里。”
文槿不知道是不是叫自己,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咔嚓——”
雪中自娱自乐的少女定格在镜头里,成为漫天飞雪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拍照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乐呵呵跑到文槿跟前,吃力地举起手里单反要给她看照片。
文槿蹲下身,两人头挨头在雪地里交谈起来。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女孩兴奋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拍到这么满意的照片了,刚刚看到姐姐的背影特别有拍的欲望。姐姐,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可以是可以啦,”文槿戳戳她圆润的脸蛋,“但是姐姐有事情要做,只能待一会儿。”
“没关系,给我三分钟就够了。来吧,姐姐?”
看着伸到面前的小肉手,她不由莞尔,伸手牵上去。
配合陌生的小妹妹拍完照,文槿继续朝附近的华人超市进发。
路程有点远,但她并不着急。放慢节奏,一步步往前走,遇到有意思的事就停下来。
方向正确的话,不论多远总能抵达目的地。
权至龙和朋友出来玩,远远看到有个人蹲在路边的花坛旁观察被冰封的绿植。时不时拿手戳一下,冻得一激灵。
“你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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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像个傻瓜一样。”朋友也看到了,笑得直不起腰。
诚然权至龙觉得那人的行为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有的人就是更能发现世界的奇妙之处,总不能因为自己看不到理解不了就嘲笑吧。
“没什么吧,或许她……”
话没说完,蹲着的人起身了。原本小小的一团,站起来才发现实在高挑。
“阿西,女孩子长那么高干什么,会找不到男朋友的,不如分我一点……”
朋友嘟嘟囔囔抱怨个不停,抬头发现权至龙已经走到三米开外。
“诶,至龙,你干什么去?”
权至龙径直朝花坛走来,停在两步开外。
“咳。”他清清嗓子,放在口袋中的手紧张地攥成拳,“阿槿。”
文槿唰地一下迅速回头,眼中的恍惚在看清眼前人后散去。
“是至龙啊,好巧。”她微微垂眸,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半空,“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社长给我们放了一天假。”
权至龙觉得不对劲,下意识走近一些,直到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才满意的停下。
奇怪地看他一眼,文槿有些忍俊不禁,“哈,真有意思。社长之间还有这种奇怪的默契呢?真英哥也给我们放了一天假。”
“还真是巧,对了,你要去……”
被甩在后面的朋友跟上来,打断权至龙的话,“至龙,这是你的……朋友?是歪鸡的练习生吗?”
对方的视线就差没黏在文槿身上,脸上是大写的惊艳。谈不上冒犯,但确实不怎么舒服。
文槿不带情绪的看回去,身高原因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对方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权至龙皱眉,胡乱应和几声果断选择和文槿道别。
“阿槿,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
“嗯,拜拜。”
文槿挥挥手,目送权至龙拉着不情不愿的朋友离开,摇摇头笑了。
寒风吹过,卷落枝头冰封的树叶,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阿槿,摸摸看这是什么?今年的雪下得好大,树叶竟然被冰封住了。”
“阿槿,我给你做了一个雪人。保证和你一样好看,信不信?旁边加一个我好不好,这样雪人阿槿也不会孤单了。”
“阿槿阿槿,手好冷啊,快要冻掉了,帮我暖暖吧,求求了~”
傅承颐,我有点想你了。
文槿是个很会放过自己的人,满腔的惆怅忧伤在看到带泥巴的鲜藕后,瞬间消散一空。
呜哇,莲藕排骨汤,醋溜藕片,凉拌藕丁……
伤感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心情不知道多好。大手一挥,拎走五斤莲藕。排骨、牛肉买一点,再来点蔬菜,最后配齐用完的调料,完工!
左一包右一包,也不嫌沉拎起来就走。
托爷爷的福,文家的孩子不管对戏曲有没有兴趣基本功都是从小练起,身体倍儿棒。
文槿看着高高瘦瘦,身上肌肉着实不少。薄薄一层线条流畅,不显眼但力量可观。手上这点东西对她来说小意思,再加几十斤也不是问题。
从华人超市回宿舍,三十多分钟的路程,也就刚够她热身的程度。
屋里暖气开得足,文槿换下厚重的衣物开始处理食材。
早餐吃得晚,午餐变得可有可无。但她习惯晚饭少吃甚至不吃,午餐就非吃不可了。干脆做一盘什锦炒饭,再来个素汤。
至于晚餐,一碗莲藕排骨汤够够的,主食直接pass。
CD机开了外放,马丁·罗林斯基的声音在厨房回荡,恍惚间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都变得富有节奏。
文槿小声跟唱,偶尔停下来随音乐晃动身体,又或者快速捞起冰箱旁的笔,在便利贴上留下一串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