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身影蛰伏林间,掌心一枚不起眼的灰石,此刻竟如活物般嗡鸣震颤,骤然迸射出一道刺目异彩,直指被金光包裹的袁纷夕!
“嗯?”朝缕远冷眸微凝,那光辉中逸散的气息……竟似天地初开的灵韵?
此女是人,还是仙草灵药?朝缕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片刻后,他身上毫不犹豫浮现出杀意,管她是何物!既是手中神石渴求之物,那便是他朝缕远的机缘!
杀之!取之!炼之!念头电转,他如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紧目标。
而金光内,袁纷夕对这危机浑然不觉。
她盘坐于地,左手紧握《笔墨丹青册》,右手灵笔如剑悬空。
笔锋甫一轻触册页,“嗡!”天地灵气如万川归海,疯狂向她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小漩涡!
灵气在她身边温顺的像绵羊,乖巧地环绕。
“成了,加戏就在眼前!”袁纷夕心头狂喜,同时职业病犯了,她脑海中开始不断设想自己“路人甲小师妹”逆袭的第一场高光!
她闭眼屏息,灵笔再次落下。
可这次笔锋尚未触及纸面,异变陡生!
温顺灵气骤然狂暴,环绕周身的灵气漩涡瞬间化作撕裂一切的阵阵罡风。
“呃啊!”袁纷夕喉间发出凄厉惨叫。
此刻,仿佛有千万小刀划破她的躯壳,同时扎进经脉,无数狂暴灵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身下地面“咔嚓”龟裂,蛛网般蔓延。
巨石断木被罡风卷起,碎石也如烟花般四散射出!
突如其来的异象令正欲暴起杀人的朝缕远脸色剧变,动作一顿,硬生生止住身形,这当然也让他错失夺人性命的良机。
“灵气暴走?不,这规模……堪比黄阶上品灵脉爆发!”向四周不断蔓延的恐怖风压让他呼吸一窒,本能地后退避其锋芒。
朝缕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金光在风暴中不断扭曲,就在他屏息凝神,寻找下一次出手机会时,袁纷夕手中《笔墨丹青册》散发出足以吞没一切的强光!
林中风声,虫鸣暂消,时间就此停滞。
……
“夕儿,莫怪姑父,是这世道……容不下你。”
袁纷夕意识刚回笼,头昏脑胀,眼睛还没睁开,一个刻入骨髓的“熟悉”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等她细想……
“啊!!!”
极致撕裂的剧痛瞬间从后背炸开,蔓延全身,冰冷的、带着倒钩的锐器,残忍地剥开她的皮肉!
“咔哒咔哒……”骨头被刮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明显响得异常。
剧痛刺激着袁纷夕的理智,眼前画面开始变得清晰,屋内景象映入眼帘,阴暗的石室,人……看不清面容的人。
还有好多人按着她!
他们手里端着什么?
根本没有给袁纷夕喘息的机会,剧痛若涛一波波袭来。
“你……你们是谁?”她眼中满是迷茫,袁纷夕企图向身边的人群寻求答案。
“这是哪?”
“不好!袁长老,她醒了!”按着她手臂的那个人惊叫。
“慌什么!按原计划行事,取骨!”他一声令下,顷刻之间,所有人的动作便逐渐整齐划一,他们在施法。
同时,她的视线和意识重新变得模糊。
“放开我!”袁纷夕目眦欲裂,疯狂扭动。
但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她的挣扎宛若蚍蜉撼树……更恐怖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与生俱来的、极其重要的东西,正被硬生生从她体内剥离!
【警告,此次命迹更改失败!】
六棋古板老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响起,【请宿主尽情享受剧中戏,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线生机。】
“六棋,这特么能享受吗?!”
“这是酷刑!我不演了,咔!快停下!”袁纷夕在心中咆哮。
【此乃‘袁纷夕’既定命迹。】
【请宿主认真塑造角色,用心感受,想来会有助于您的。】六棋一本正经地解释,隐约中带着提示的意味。
“我感受你个大头鬼!啊——!”又一阵剜心剔骨的剧痛袭来,袁纷夕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她已然是飘荡在空中的鬼魄视角。
屋内的人群散了,视野里只见石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瘦小又羸弱,苍白脸颊被散乱黑发虚掩着,能瞧见她咬得发白的下唇,但看不清面容。
入眼,触目惊心,她单薄身躯被活生生剖开,四肢大片大片皮肉翻出,露出腥红肌理。
石床旁垒着骇人的森森白骨,似乎在宣告她的最终结局。
而站至女孩身侧的男人手中正捧着一块泛着五彩霞光的皮肉,如同欣赏稀世珍宝。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得从血肉中慢慢剐出一截通体洁白,周身布满玄奥道纹的骨头。
“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道法骨’……”男子痴迷地抚摸着骨纹,声音温柔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他对石床上的残躯视若无睹。
这画面令人愤怒,怒火在袁纷夕魂体中熊熊燃烧!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人物更加清晰,头脑也更加清明,她知道这次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袁纷夕用尽全部力气靠近那男子,终于窥得他的面容。
只一眼,双目垂泪,是袁任!
她的亲姑父,一个道貌昂然的伪君子!
在她成为稍微有些名气的演员后不久,袁任被诊断出罹患恶性血液病。
他目无法纪,私下指使人将她劫持至地下无证黑诊所强制配型,最后把袁纷夕逼死在病床上。
记忆中痛苦的画面不断转变,那时强撑着的虚弱身影,和如今躺在石床上鲜血淋漓的小小人影影绰绰间,巧妙地重叠在一起。
笔墨丹青册泛光,翻页,墨痕流动。
“姑父?呵,好一个‘姑父’!”空中袁纷夕虚幻透明的身体因极致的恨意而不断颤抖。
突然袁任眉头一皱,望向空中,“什么人!”
几乎是片刻,昏沉再度向脑袋袭来。
这次,在意识消失前袁纷夕抢先朝空大喊一声,“六棋,她是谁?”
【“她”既是你。汝乃丹宗袁家百年难遇之炼丹天才‘袁纷夕’,可惜……】六棋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命定早夭。】
早夭?!袁纷夕心头剧震,难道不能成功改命,这就是她的结局?像前世一样,被所谓的“亲人”榨干价值后抛弃?!
言毕,剧痛三度席卷,她也重新回到石床上的躯壳内。
这一次,头脑异常清明,感官异常清晰。她知道,这不再是戏,而是她的战场,她的人生!是她与既定命运的生死对决!
眼前快速闪过一条信息:
【今日袁任会来看她。】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袁纷夕注意到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她身受重伤,几乎无法动弹。
她知道,自己早在戏中,而袁任那张伪善的脸也近在咫尺。
“吱呀!”
门被推开,袁任迈步走进屋来。
【今日袁任用你骨血炼制出玄骨丹。】
袁纷夕蹙眉,玄骨丹?
下一秒,六棋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此丹取材为天地孕养出的道法骨,无品无阶,却能以骨养道,重塑修士根骨。】
【一丹入腹,可引天地灵气倒灌,洗尽污秽,令其灵根澄澈,使其修行一日千里】
来不及分析眼前情况,等袁任走近时,袁纷夕的心已跳至嗓子眼。
“夕儿,你醒了?”袁任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你放心,袁家会永远铭记你的牺牲。你的名字将载入宗族丹典,受后世子孙香火供奉。”
他顿了顿,仿佛施舍般好心道:“若你现在有何心愿未了?姑父……或可替你完成。”
“呕!”袁纷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顿感反胃,差点当场吐出来。
袁任怎么好意思以她姑父自称的?将她视作一个药人,割肉,剐骨,做数不尽的肮脏事后,竟然还有如此厚的脸皮,站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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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等着她向他求物?
荒唐!可笑!
“姑父手段通天,把纷夕从族中长老眼皮子底下‘请’来,又是打伤,又是割肉剔骨,”袁纷夕强忍剧痛,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尽讥讽,“侄女如今已是案上鱼肉,哪还敢向您求什么?不如,姑父行行好,给我个痛快,把这条命也一并拿去吧?”
她微微偏头,努力让眼中的绝望和泪水显得更“真挚”一些,她在演,演一个濒死绝望的少女。
现在,这是她唯一的武器。
袁任果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或许是对她的“懂事”有着最后一点怜悯?
一时间他放松警惕,抚在袁纷夕头顶的手掌似乎松了一瞬,袖中暗藏的匕首悄然收回。
有戏!袁纷夕心中呐喊,她赌对了!这伪君子吃“亲情”和“弱者顺从”那一套!
“夕儿……”袁任长叹一声,语气竟显得惋惜了起来,“念你少失怙恃,姑父终究……不忍啊……”
袁纷夕心头刚升起的一丝荒谬希望,瞬间破碎。
“从此,便做个凡人吧。”袁任话锋一转,手掌猛地压下,磅礴如山的元婴威压轰然碾落!“嫁人生子,粗茶淡饭,安稳一生,岂不比在这残酷仙途上粉身碎骨强?”
“轰!”
威压临体,袁纷夕感觉自己身体像被巨石碾过,本就枯竭的经脉如同遭炽炎灌入,每一次呼吸都撕裂着肺腑,鲜血顷刻涌上喉咙。
“老匹夫!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袁纷夕心中怒骂,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被泯灭。
袁任的“悲悯”比直接杀意更令人作呕!
“好……姑父说的是……”她咳着血,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顺从”笑容,“纷夕……自当遵命……”她还在演,演最后的无奈妥协。
丹田处传来毁灭性的剧痛,袁任的灵力如江涛般涌来,他的身躯也离她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生死一线,袁纷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火光!
她不再压制,反而疯狂燃烧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本源和残魂之力!
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了画出道纹!
她从不信世间善人会有万劫不复,更不甘心就此死在袁任手中。不是将她视作一个药人,割肉剔骨吗?那她就用这具身体,自己这条命描绘丹药上的道纹!
袁纷夕指尖蘸着自己喷出的心头精血,无视经脉寸断的痛苦,以神魂为引,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扭曲、狰狞、充满死亡气息的血色纹路!
“袁任!老狗!”她嘶声厉吼,“你以为族中长老真不知道你篡改丹方,私炼《禁丹录》上的‘玄骨丹’吗?!”
袁纷夕喉间涌出艳色,但眸中却燃起火光,怒道,“我魂飞魄散,你亦休想独活!”
“这丹……送你下地狱!”话音未落,袁纷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凝聚了她所有恨意与生机的丹纹符狠狠拍向袁任眉心!
实际上它并非符箓,而是怨魂丹的丹纹,服用此丹后可在敌人元神中种下不可磨灭印记,使其被追杀者感应,无法逃脱。
而现在袁纷夕无法,只能以自己这具身体当作载体,冒险描绘出上那丹纹。
“痴儿!冥顽不灵!”袁任脸色终于变了,惊怒交加,掌力更催,他万没想到这必死的侄女还有如此狠戾决绝的反扑。
“噗嗤!”
丹纹在触及袁任眉心的刹那,一部分被其雄浑灵力震散,但最核心的那缕绿光灵活地钻了进去!
瞬间,纹中的一部分生机轰然炸开,形成一股反向推力。
与此同时,袁任那毁灭性的掌力也彻底轰入了袁纷夕的丹田。
“呃啊!”袁纷夕如破布娃娃般被击飞,重重撞在石壁上,鲜血狂喷,丹田处传来彻底碎裂的声响。
剧痛和黑暗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瞬,她似乎看到袁任捂着头,脸色惊疑不定地低吼了一声,又似乎听到六棋那古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
【恭喜宿主,改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