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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四十四章

作者:折梅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说得对。”宁既明坐直一些,十分认同,“学院选代表,当以实力与责任心为先。”


    陆起元没想到这么顺利,谁知宁下一句便问道:“那你如何断定我没有实力?”


    陆起元道:“师兄你从不去上课。”


    “因为我都会,没有上课的必要。”


    周青崖在一旁:欧吼,好装。


    “师兄你从不交功课。”


    “都太简单,没有完成的必要。”


    陆起元一时语塞。身后学子亦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寂静中,忽有顾明蝉一人轻笑出声。


    她拽着秋千前后摇晃,红衣随风飘动,笑声清灵,风情万千。


    这一笑,满院学子们恼羞成怒,看清她容貌后更是顷刻间群情激昂,愤怒如烈火熊熊:


    “宁师兄竟然跟魔头混在一起。”


    “把不上课不写功课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宁师兄难道是凭厚脸皮得胡院长青眼的吗?”


    “趁早滚出吧,别丢我们占修学院的脸,别丢修真界的脸。”


    真是可惜。周青崖心想,这帮学子们怎么是空着手来的呢?若他们每人带一捆菜叶扔过来,今天她就不用买菜了。


    宁既明并不气,只问道:“我请问诸位,有多少人吃过我占过的胡饼?”


    这么一说,立马有吃货窃窃私语道:“宁师兄占的胡饼确实肉多馅美。”


    “有一日早膳是宁师兄帮我挑的胡饼,结果我撑的连午饭都不用吃了。”


    众人仿佛闻到胡饼的香气,眼前见到亮晶晶的肉丁。


    “咳咳……废寝忘食,修真之人岂可贪图口腹之欲!”


    “占胡饼而已,算什么本事!”


    陆起元气血上涌,怒极反静,他盯着宁既明,冷冷道:“既然如此,师兄可愿与我演武场中比试一番?”


    宁既明与他对视:“好。”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在演武场上等师兄。”


    “这周不行。我得给家里装秋千。下周吧。”


    众目睽睽之下,周青崖举起手中锯子,附和地点点头。


    人一走她便问:“我家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宁既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准确到具体日期的话,应该是冬至那天晚上,我在你家住了一晚上,觉得非常宽敞。”


    “虽然我没有参与选房,也没有付过房贷,但是我觉得住在这里可太舒适了。”


    周青崖:“我想给你一锯头。”


    顾明蝉侧过脸,脸上充满看热闹的兴奋:“下周你真要跟他比?”


    周青崖也想知道。她们三个萝卜里面,居然有个这么硬气的?


    “比什么?想比也比不了。为了迎接九州论道,再过三天,演武场全部关闭维修,进都进不去。”宁既明又漫不经心地荡悠起来。


    ......这帮孩子。


    周青崖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是吃了年轻的亏啊。”


    “——都说了随手关门随手关门,今天谁没关门,让人家都闯咱们院子里来了。”


    “这叫开门迎财,八方来富。”宁既明幽幽道,“学院代表的名额要是能让,我早就让给小四方了。”


    “程四方?”


    “若他在九州论道上表现优异,名扬四方,你也就不用担心他的将来了。”


    有些默契就像饭桌上夹菜,拿起筷子就知道其他两人想抢哪道菜。顾明蝉和宁既明都心知肚明,窈安已经回到媓岐宫,周青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程四方。


    周青崖想起那一夜,她从藏书楼看棋谱出来,在巷子里遇到个拿着灯笼瑟瑟发抖的少年,满大街找人。


    仔细一看,这不是她的徒孙程四方吗?


    程四方一见到她,立马扑过来,毫不顾忌地哭得直抽抽:“师祖奶奶,我以为你跟师尊一样,也不见了。”QAQ


    周青崖温柔地抹他眼泪。一问才知,程四方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威压,起床发现,师祖奶奶的房间空无一人,以为又跟在以前的药铺一样,师祖奶奶被坏人抓走,下落不明。


    师尊,师妹,再到师祖奶奶。他觉得他们这个小宗门一定是得罪什么人。不过为什么没有人抓他?难道是因为他太弱了,连抓人的都觉得他没有价值。


    回去的路上,暖黄的光透过灯笼薄纱漫出来,落在青石板地上,晕开一片一片朦胧的圆。


    周青崖青衫飘动,提着灯笼,牵着少年从暗巷里走出来:“你现在已经是修士了,不可以随便哭了。”


    程四方快速地擦了擦眼角:“我没有随便哭,我只在师祖面前哭。”


    她打趣:“你这么担心我,是不是应该像在钱潮江背你师妹那样,把师祖我背上?”


    “我也背不动您啊。”


    “少年,不可以这么跟女士说话。”


    ......


    院子里,顾明蝉随意地勾了勾手,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到她掌心:“宁道长,我很好奇胡琼院长为什么会选你?”


    “顾魔头,你对胡琼院长的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啊,”


    宁既明的话还没说完,树叶便如利刃般极快地划过他鬓边,斩落一缕碎发。他只好老实交代,“胡院长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她选我,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他向后靠去,仰头望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是她选的,是中州那边的人指定的。”


    “你在中州的朋友?”


    松木支架已经锯好,周青崖从竹篮里摸出浸过桐油的麻绳,绕着榫眼缠了三圈,每缠一下都伸手拽紧,手臂强劲有力。


    “不是朋友。”


    “是麻烦。”


    周青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长你的麻烦还真是不少啊。一波接着一波的。”


    “你有什么忠告?”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咯。”


    话既如此,周青崖觉得不仅是宁既明,她也应该跑。


    现在千机学院里,人人都为了即将到来的九州论道磨枪锉剑、彻夜苦读。连膳堂里的讨论都离不开论道。学子们端着餐盘坐在一起,话题从武试的招式拆解聊到文试的应答技巧,激动之处,连饭都顾不上吃。


    说话时必抬头挺胸,有礼有貌。彰显学院风范。


    少男少女们眼含锐气,皆盼为学院争荣光,与中州一较高下。


    他们认为宁既明“德不配位”,那如果棋修学院排名第一的“普通养鸟人”反而不参加呢?恐怕会被唾骂的口水淹没。


    “没担任”、“软骨头”。想想就一万个头大。


    周青崖:我参加个der!我只是重生了,不是改头换面了。一堆冤债污名在身,恐怕她前脚刚站到台上,后脚就被八大派围攻。


    低调。苟住。


    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悄咪咪地溜进试炼阁,试图将自己的名字从玉石上抹去。


    玉石温润,莹光流转间,无数名字如星子般浮于玉面,上下沉浮轮换。她的‘网名’稳稳落在第一名。


    周青崖不急,自豪地多望了几眼。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对话。


    一个小人叉着腰问:“是谁啊,是谁啊,是谁在短短半月就稳坐第一?”


    另一个小人在她头顶上撒花:“是我们周老大。芜湖,是我们周老大~”


    “咱们周老大就是天生的棋道奇才!”


    “奇才,奇才,芜湖~~”


    “就算是谢悬之来了,也比不过我们周老大。”


    “比不过,比不过~~~”


    周青崖摆摆手:“唉,别提可怜的谢悬之。他已经疯了。”


    臭屁结束。她抬手一抹灵力汇入玉石,妄图抹掉自己的网名。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再次尝试。


    灵力如黄沙入海,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几个棋修弟子进来了,她连忙装作打扫卫生很忙的样子糊弄着,心想:“靠,大爷,你坑我呢。”


    “你叫我?”


    周青崖一抬头,“大爷,你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吓我一跳?”


    云松子满意地看向玉石:“我听说你的对战棋谱被抄录成书,在庆安城一个月疯卖了五千多册,比《棋经》一年卖的都多。”


    我没收到版权费啊!!


    周青崖问:“《棋经》在庆安城卖了多少年?”


    “至少已有二百年。”


    “还能再卖二百年。”周青崖徐徐开口,“而我的棋谱,也许只消两年,就不会有人再翻了。”


    一朝风月或许美丽辉煌,但最伟大的永远都是万古奔流。


    云松子问:“小友今日可有兴趣再与老朽下一盘棋?”


    “大爷,我今天不想下棋。”周青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我想知道怎么把我这名字从玉石上除去?”


    “为何要除去?”


    她瞎掰扯个理由:“老做第一没意思。我想重头再来。”


    云松子笑呵呵地不再追问,只抬手低声道“去”。


    “好了?”周青崖眼巴巴地像看一块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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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在上面?”


    “我已经帮你提交了销号申请,会暂时保留三十天。三十天内,你若是进入试炼阁,销号流程会自动终止。”


    三十天?黄花菜都凉了。


    来不及了。


    “算了,我不销号了。”周青崖问,“我能不能改个名字?”


    普通养鸟人,这个名字跟她的关联性太高了,危险。解决不了小绿只能解决名字。


    不如改成“宁既明”,反正他虱子多了不怕咬。


    “半年内只能修改名字一次。”


    靠靠靠!!!


    可惜这二货作者写的是土著主角,不是穿越文。不然此刻周青崖应该大喊:“我充vip行不行啊,vvvvvvip行不行啊?黄钻会员行不行?”


    她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还没走到乌头门,却闻到一股血腥味道。这股味道很淡,被幽幽冷香掩盖,寻常人决计难以闻到。但她身经百战,对血腥味格外敏感。


    顺着气味,走过一段潮湿阴暗的小路,绕到剑修阁楼后,一个重伤的女子闯入眼帘。


    周青崖诧异:“是你——”


    “不用你管。”


    冬至夜想要杀她的故人,姜殷正半蹲着手持着剑撑地。左肩口一片鲜红,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发出轻微清晰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半个时辰前。


    相比棋修学院的兵不血刃,剑修学院的试炼阁显然残酷得多。


    月色如水,倾泻在破碎的古战场之上。风声呜咽悲凉。


    残垣断壁之中,姜殷烟眉淡淡,容颜如凝霜雪,手握着寒光闪烁的水心长剑,剑尖上滴落着绿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在她的对面,一只九脸鬼面虫仰头发出长啸。


    它庞大的身躯扭曲着,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它每迈一步,大地便颤抖不已。


    姜殷飞身挥剑,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音,剑气纵横,斩向鬼面虫。但鬼面虫的力量显然超乎意料,剑气砍在它的鳞甲上,却是朝着姜殷反弹而来。她忙横剑作挡。


    不料从鬼面虫的一张脸里伸出一只长手,狠狠抓过她的左肩,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姜殷一个滑步向后站定,脚下的地面被剑气划开一道长长的裂缝。


    鲜血染红女子的衣襟。


    她微微仰头,真堪是冰雪之姿,皓玉之容。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男弟子们的声音。


    姜殷脸色微变。


    剑修试练阁每个幻境都极为辽阔,妖兽层出。所以有时好几个弟子会同时进一个幻境,并不为奇。


    往此方向来的几个男弟子正叫嚷着:“宋师弟,你是咱们中斩杀幻兽最多的,这只鬼面虫就留给我吧。”


    “咱们啊,各凭本事。”


    “等等,好像有人。”


    但见风声瑟瑟,一人剑指苍穹,周身环绕起一圈深厚的灵力光晕。剑气划过,白光漫天,鬼面虫被劈成一滩烂泥。


    剑气散去,几名男弟子看清眼前人。


    “哟——”


    几人中最强的宋承彦阴阳怪气道:“这么强的剑气,果然是姜师姐。”


    另一个瘦猴模样的名为曲询,假装惊叹道:“这只鬼面虫何德何能,需要师姐使上全力对付?”


    “三成力罢了。”


    姜殷利落地收剑转身,看不出丝毫异样。她白衣胜雪,真如一朵独开独落的高冷之花,一尊绝情寡义的石观音。


    前几年大雪,有个师弟没日没夜雕刻了一座两人高的白雪观音像,向姜殷情真意切地告白。


    人群涌动,争先恐后地凑热闹。


    姜殷到场之后,没问姓名,也没问缘由。只问了一句话:“你几境?”


    周围爆发出哄堂大笑。


    月光微凉,女子的背影高傲地不可一世,抬腿将要离开试练阁。


    “喂,傅琦你不说两句?”


    傅琦便是当年雕雪像表白遭拒的男弟子。他涨红了脸,往回缩了缩。


    “看你这怂包样,”宋承彦没好气道,“你怕什么,有咱们哥几个在,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


    “就是就是。”身后还有其他几个师弟一齐义愤填膺道。


    “说起来,姜师姐是不是已经原地踏步,四境后期好几年了嘛?”看着姜殷的背影,曲询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


    “我听说,姜师姐主动请缨今年的论道大会。”


    “她倒是不怕。今年中州那边,可是有昆仑剑阁的少阁主,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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