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从武君卓的话中听出猫腻,目光停留在沈策身上,当事人一言不发,似乎在默许他的行为,难道邝卿卿与沈家公子之间真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秦小姐,您觉得武公子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爱慕沈策的小姐语气怅然,试图寻求她的安慰。
“主人公不说话,自然是真的。”秦雪薇啧啧咂舌,惹谁不好,偏偏惹楚千婳。
她无语望天,沈策什么眼光,竟然喜欢邝卿卿,她容貌寡淡无味,行为鬼祟,不知道仗谁的势,喜欢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惹出不少笑话。
“自作自受,掺和楚家的事。”上次若不是她出头,侯府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气愤地摇团扇消暑,楚千婳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沈茹从小厮口中得知有人为难邝卿卿,她匆忙赶来为她撑腰,“武君卓,你在干什么!卿卿招你惹你了,你总为难她干什么?”一眼扫到楚千婳,一定是她故意找茬,她委屈地扯沈策衣袖,“哥,你快帮忙说句话啊。”
沈策一言不发,楚千婳心里犯嘀咕,奇怪,换做从前,他早就会为两位姑娘出头解决麻烦,今日却安静的可怕。
她暗中观察楚珩,他的目光锁定邝卿卿,眼神流露出忧伤,虽然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但是他心里一直有邝卿卿的位置,自己甚感欣慰,偷偷问黑化值,发现没有任何波动,猜测小打小闹不足以引他心情波动。
气氛低沉,武君卓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想帮她,一起跪下认错吧。”漫不经心地把玩折扇的挂坠,目光从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
楚千婳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沈府的地盘,当着沈策的面叫沈茹跪下认错,他是不是疯了,不愧是丞相府公子,有胆识有魄力。
姑娘们面色窘迫,沈茹指着他鼻子骂,“武君卓,你不要太过分。”
“你视她为闺中密友,真正的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跪下认错怎么了!若是千婳遇难,我立马跪下认错。”武君卓仗义执言,拍拍胸脯承诺道。
邝青黛举手同意,“我也可以。”
楚千婳揉一揉太阳穴,两人一时冲动,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跪什么跪,如今只有陛下能让她跪,谁见了他能不跪。
眼见邝卿卿脸色愈发苍白,楚千婳心生恻隐之心,准备劝武君卓罢手,来不及说话被楚玄锦一声怒吼喊停,“你们在干什么!”自发挡在几位表姐身前。
“楚千婳,又是你!”表姐委屈落泪的模样落在他眼中,立马心疼地安慰她们,然而一转头就不问缘由谩骂自己的亲姐姐。
武君卓气得攥紧拳头,“楚玄锦,别以为你姓楚就无人敢动你,谁教你这么和姐姐说话。”
“姐姐?她有把我们当一家人吗?”楚玄锦不怒反笑。
武君卓反驳他,“你算什么楚家人,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们没有行礼问安,我们只是教训两句就吧啦吧啦掉眼泪,小家子气,不懂规矩还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丞相府的小厮急得团团转,只好先去正厅找老爷,只有他能劝住大公子。
“表姐们知书达理,一定是她挑衅在先,不懂规矩的是她。”楚玄锦听不进去任何话,在心里已经给她定了罪。
沈策眉头微蹙,在外不顾场合谩骂亲姐,不敢想象在家是什么样子,反观楚千婳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早已习惯,“他一直这样?”
“嗯,挺符合你们对楚家的刻板印象。”楚千婳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吃饱后有点犯困,哈欠连天,眼眶微酸,她扯住武君卓的衣袖,“别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武君卓转头一看,千婳眼眶含泪,登时火冒三丈,顿时甩开她的手,“我告诉你,这件事算不了。”撸起袖子冲过去,一拳揍在他脸上。
宾客们发出惊呼,吓得捂住嘴巴,楚玄锦擦拭嘴角的血渍,对他毫不手软,一拳重重打在他脸上。
“青黛,武君卓武功怎么样?”楚千婳瞬间惊醒,急忙站起身来,别给他打残了。
邝青黛摇头说,“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堂堂丞相府公子,平日里无人敢惹。
白家姐妹抱成一团,吓得脚底发软,事态愈演愈烈,邝卿卿出言劝阻,“住手,你们别再打了,楚小姐,你快叫他们停手吧。”想要拉开他们,又不敢上前,手足无措地游走徘徊。
楚千婳指着自己,你在命令我。
放眼望去,只有邝卿卿肯帮她们说话,白清姿拉着她解释一番,明里暗里说是楚千婳故意刁难她们,希望她能求助沈茹,请沈策出面帮忙。
邝卿卿咬唇不语,沉思半晌后来到沈策身边,“沈公子,你能劝一劝楚小姐吗?”
沈茹附和道:“哥哥,帮帮忙,今日祖父的寿宴,不能被他们搞砸了。”
沈策表情松动,挪步来到楚千婳身边,“楚小姐,可以叫武公子住手吗?”
楚玄州陷入两难,担心弟弟受伤,情急之下加入战场,武君卓活动活动筋骨,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
楚玄锦钳住他的手腕,在楚玄州挥拳落下的时候,眼前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她张开双臂护住武君卓,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挥出的拳头来不及收回,一阵劲风从耳边扫过,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身边出现一个红衣锦袍的男子,攥住他的拳头,“楚公子,你太过分了。”用力一扯,手腕瞬间脱臼,他吃痛地往后退。
秦子楚扶住她的肩膀,手心里全是汗,“楚小姐,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没打到我,你何时来的?”楚千婳摸一摸自己的脸,幸好没毁容。
“我在前院喝茶,听说你来了,想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会有人为难你。”秦子楚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
武君卓围着她转一圈,多亏秦子楚来得及时,没有让她受伤,否则挨一拳,又要养十天半个月的伤,“你干什么,我是丞相府公子,他们不敢打死我。”
“你受伤了,丞相会治罪的。”楚千婳不忍心他挨揍,人越来越多,不宜将事情继续闹大。
武君卓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抽搐,痛得直抽气,“父亲才不会治你的罪,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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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手太重,毫不顾忌他的身份,不辨是非就站在白家那边,可见千婳在府里有多艰难,他必须要为千婳讨回公道。
秦子楚眼神责备,冷声说,“沈公子,这就是沈府的规矩。”即使宾客不敢拦,他们作为东道主,理应解决问题。
沈策沉默不语,他希望楚小姐出面劝阻,但绝不是以这个方式,楚玄州出拳时,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不想对方受伤。
楚玄州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手腕问,“为什么打架?”
楚玄锦被揍的鼻青脸肿,“楚千婳刁难表姐,我为她们说话而已。”
武君卓一挥手,“第一次见识到楚公子颠倒黑白的能力,千婳主动行礼问安,她们非但不理会还泼脏水,我替千婳打抱不平怎么了!”忍不住又要揍他们。
楚千婳拉着他往后退,“别闹了。”
几位姑娘止不住的哭泣,武君卓烦躁地揉揉头发,“哭哭哭,别以为掉几滴眼泪,我就能放过你们。”
再次刷新楚千婳对他的认知,悄悄为他竖起大拇指,今天太多人看着,有损他的形象,于是劝他冷静下来,“少说两句。”
“为什么少说两句,我们又没错!”瞬间点燃他心中的怒火,大喊一声。
老太君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你们在吵什么?”
白家姐妹扑过去抱住她哭诉,老太君紧盯着楚千婳,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婳儿,你又在闹什么!”
“她们说的很清楚,我看不惯她们,于是吵了几句,楚玄锦为她们出头打伤丞相府的公子,白家得罪得起丞相府吗?”楚千婳摊手道。
“姐妹间的吵嘴,何必如此!”老太君咬牙切齿地说。
“你应该问她们,为什么和我吵嘴?她们不懂礼数得罪贵人,还怪我喽。”楚千婳退在凉亭下遮阳,这样说话凉快许多。
白清姿:“我们没有和你吵架,是你旧事重提,气我们抢你的衣服。”
不明真相的宾客以为是楚千婳闹大小姐脾气,听到吵架的原因,面色一僵,白家好歹是淮南的富商,竟然做出这等事,忍不住笑出声,对她们议论纷纷。
老太君瞪一眼白清姿,不争气的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只有楚白两家知晓,现在非要闹到人尽皆知,脸色愈发难堪,“这件事已经了,你为什么揪着不放?”
“我放过你们,不代表我的朋友可以放过你们,楚玄锦替你们打抱不平,我的朋友也可以为我出口恶气。”她比从前好说话,但身边的人没变,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善茬,否则,自己怎么称得上是恶毒女配。
“长辈的话,你都不听了?”老太君说不过她,只好搬出自己的长辈地位。
“听,楚玄锦打丞相府公子,是不是该赔礼道歉?”楚白两家无官爵在身,竟敢动手打武君卓,真是不想活了。
老太君轻声细语,“玄锦,快和武公子道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他负气背过身去,楚玄州不能纵容他胡闹下去,主动站出来认错,“武公子,对不起。”
“对不起的事,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