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婶面色一红,她知道武鸢衣向来与赵家兄弟不对付,说话便口无遮拦。武鸢衣一出头,牛大婶瞬间熄火了。
武鸢衣又问道:“牛大婶,那群山贼呢?”
“早跑了,抢完东西就跑了。谁知道去哪儿分赃了!”
武鸢衣走上前把赵后扶了起来,问:“你知道山贼在哪儿?”
赵后又惧又伤心,垂着脑袋道:“不知道。”
“那你举着刀到处跑好看啊?还没找到山贼自己就先去见阎王了。即使你运气好找到山贼,也不过是多添上一条小命而已。”
闻言赵后猛然抬头,心中不服似要反驳,可也明白武鸢衣的话没毛病,只呐呐道:“不要你管!我、我要给我哥报仇。”
可能这就是兄弟间的情谊吧,武鸢衣是家里独生女,无法体会他这种情感,但如果有人伤害常家人,她会跟赵后一样,即使以卵击石也会报仇雪恨。
就凭这一点,赵后还不算无药可救。
“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我有法子帮你哥报仇。”
赵后眼神一亮,看着武鸢衣的神情中带着迫切。
“用不着你去找,那群山贼肯定还会再来的。”如果他们用过厕纸,就该知道,东村半路杀出了一个厕神——
没错,就是他们老常家。
看来,不用她费心去找山贼了,只等山贼送上门来。
武鸢衣此刻已经没了给乡亲送带鱼的心思,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随时会去而复返,他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工作。
武鸢衣对赵后道:“要想给你哥报仇,从现在开始,你就听我的!能不能做到?”
“能。”赵后点头如捣蒜。
“这几天你先住在常家,跟我一起布置陷阱机关,也给我讲讲昨晚的细节。”
那群山贼来的快,跑得也快,个个手持大刀,凶猛异常,一来就直奔赵家和张老汉家,想来是提前摸底了。
不对!如果是提前摸底了,常家怎么会安然无恙?连西村的人,都听过东村常家,这群山贼总不至于一个都没听过吧?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赵家和张老汉家在村口附近,屋舍装潢又很奢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显然很棘手,如果是第二种,那就容易对付多了。
东村群山环绕,各种岔路口多且杂,不熟悉路况的人,进村容易出村难。
武鸢衣打算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武鸢衣带着赵后在每个出村的关键路口布置了一道隐蔽又简易的陷阱。
武鸢衣毕竟不是专业的,时间急条件又有限,那些陷阱还是武鸢衣临时用泡软的桑树皮编织而成的大网。
前后布置了十几处陷阱,武鸢衣接过赵后递过来的丝帕,擦净脸颊上的汗珠儿,天边晚霞已经照红了天空,看来防身武器只能等明日再做了。
好在,那群山贼昨日才来过,想必不会这么快杀个回马枪。虽说山贼抢劫无需择个良辰吉日,但他们也要花时间分赃吧。
下了一夜的雪,今日的东村比往常还要冷上几度,路上都看不到几个行人。寒风一过,冻的人直打哆嗦。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那群山贼真的就去而复返了,当天夜里,村里的人跑的跑,逃的逃,喊的喊,叫的叫,乱成一团。
武鸢衣站在院子门口,看到越来越多的村民抱头鼠窜往她家这个方向涌来。
也是,她家后院紧挨着大山,躲在大山深处,总比被山贼抓住要好得多。
武鸢衣抓住一人,急道:“山贼到哪儿了?”
“刚进村刚进村!”
“这次来了多少人?”
“没看清没看清!乌压压的一大片,不比昨日少。你还不跑?你不跑放开我,让我跑啊!”
赵后抓起刀,就要冲出去,武鸢衣一把拽住他,“你干啥去!说好了听我的,别给我添乱!”
赵后只好退回武鸢衣身后。
武鸢衣双臂大开,拦住四处逃窜的村民,大声喊道:“乡亲们,别慌别跑了,我有办法抵御山贼。”
乱成一团的人流哪儿听得清武鸢衣的声音,武鸢衣情急之下,一拳打倒院子里新盖的木亭,巨大的声响让乱哄哄的场面恢复了一瞬的安静。
武鸢衣趁机喊道:“乡亲们,听我说!我有办法抵御山贼,我已经在各个路口设置了陷阱,还能抵挡片刻。”
一众静默之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道声音:“还是武娘子有先见之明,帮我们争取时间。”说完大家又要恢复逃跑的动作。
武鸢衣吼道:“都别跑、别再跑了!先听我说!这群可恶的山贼毁我家园,杀我乡民,他们只有四五十号人,我们有几百号人,大家齐心协力未必打不过山贼。”
“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我们哪儿打得过啊。”说着众人又蠢蠢欲动,想要逃跑。
“他们抢了一次,就会抢两次、三次、五次、十次,难道你们次次都要逃要躲吗?现在他们还不熟悉我们东村,我们还有机会反击,日后等他们摸清东村的路况,你们又能躲到哪里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落落也站在武鸢衣身后劝道:“我嫂子说的有道理,机不可失啊各位。”
村民们一时也踌躇不定,跑吧,不是长久之计。不跑吧,那可是一群杀人如麻的强盗土匪啊,完全视人命如草芥,毫无王法可言。
“可、可他们个个手持大刀,手拿铁棍的,见人就砍抬手就劈,我们手无寸铁的,想打也没法打啊。”
这是事实。没有武器,如何打?
甲午中日战争的惨痛结果充分证明了战争并不是靠人数多寡取胜的,武器才是硬实力。
大家都是普通人,只要有活下去的机会,谁也不愿意上门送死。
武鸢衣懊悔极了,早知道家里常备一些菜刀铁棍之类的器件,也不至于站着挨打。她尚且能自保,就算带着常家人她也能确保他们安全无虞。
可她真的没办法,就这样抛下这些村民不管。
武鸢衣头都大了,武器武器!到底从哪儿才能搞到武器啊!
啊!!!
有了!!!
他家就有现成的武器!
武鸢衣终于一展笑颜,“谁说没有武器的?我这里现成的,人人都有!”
常家人一脸蒙圈,他家哪有什么武器啊?菜刀都只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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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鸢衣朝落落笑道:“带鱼!”
落落立马反应过来,三两步走到院子角落,那上千条的带鱼果真冻得硬邦邦的,落落拿在手心里掂量一下,还算称手,朝武鸢衣点点头。
这下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刀鱼了。
武鸢衣指挥道:“现在每人去落落那里领取一把带、刀鱼,胆大的跟我一起打山贼,怕死的也拿一把防身用。”
众人被武鸢衣这么一激,谁也不肯承认自己胆小,都十分自觉地去落落那里领取武器,惶惶然的等着山贼一路杀来。
远远听到山贼震天如雷的打喊声,众人又心生怯意,武鸢衣振臂高呼:“乡亲们,怕死的现在就可以逃,顶多承认自己是个孬种,但你的命能保下来。能留下来才是真正的勇士,你们的义举将被所有人永远记住。一个人可以胆小怕事,但你的国家、你的家庭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站出来,这是你身为百姓、作为家人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
武鸢衣的这一番话,鼓舞了不少人,但终究没有说到他们心里最在意的点。武鸢衣给赵后使了个眼色,赵后立马会意,语气带着恨意:“乡亲们!这群山贼草菅人命,我哥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今日是我哭,明日就不知是谁哭了。不想戴孝的话,就一起战斗!捍卫家园!保护家人!”
众人齐声吼道:“捍卫家园!保护家人!”
赵后举起刀鱼:“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拼了!”
这一战赢得轻而易举。
山贼不熟悉路况,来之前已经被武鸢衣设置的陷阱唬住了,以为村中已有防备,不少山贼萌生退意,山大王小章头不肯退去强硬的带领所有人冲进东村,其心不稳。
而东村的村民此时个个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做好了誓死一战的心理准备,在气势上,在人数上,在路况上,都占有极大的优势。那带鱼虽抵不上大刀好用,但也不遑多让。
众人手举刀鱼对山贼一路追杀,嘴里喊打喊杀的,吓破了山贼的胆子,追的山贼个个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武鸢衣几人甚至还抓住了七八个山贼。
那几个山贼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不住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武鸢衣交代道:“明日一早,送怀安县报官。”
一个头戴红绳的黑脸村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又直通通的跪在地上,磕头道:“不要报官,求你们不要报官。我家里还有五岁小儿,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做山贼的。”
“没办法就去做山贼,那你有办法还想当皇上不成?”
众人都被武鸢衣的大逆不道惊住了,那山贼也是:“啊?”
武鸢衣用刀抵住那山贼的颈口,“其他山贼跑哪儿去了?”
“在怀安西林,都在西林。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讨生活的庄稼汉,今年收成不好,又找不到工作,无处生存才跟着小章头干起打劫的勾当。”
“胡说!昨日分明还杀人了!”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们哪儿敢杀人,是小章头杀的!都是小章头杀的!”
其他几个山贼也连连点头,鼻青脸肿的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