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一群男生放学后刚刚打完篮球准备离开操场。
由于晚上要周考，放学后走读生都还留在学校吃晚饭，本来该是回家的时间，但是却往教室方向走。
本来今天天气就不太好，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看起来马上要下大雨，他们脚步加快。
付卓捡起地上的蓝球，朝着前面的人抛去：“许泽轮到你去器材室还篮球了！接着！”
还球一直是几个人轮流来的，许泽才想起这件事，刚转身还没来得及反应，篮球直接“啪”的一声砸在他脸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付卓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许泽痛苦的捂着脸：“嘶，有事啊，好痛！”
付卓一脸焦急：“这么痛啊？要不我带你医院看看吧？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就完了！”
篮球砸过许泽后刚好朝段旸的方向飞过去，他接过篮球走过来：“打到哪里了？”
“打到眼睛了……我不会要瞎了吧段旸！”许泽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睁眼看着他们两个人。
付卓伸手凑过来：“这是几？能看清吗？”
“能，”许泽眨了眨眼睛，“只是还有点痛。”
段旸和付卓两个人把许泽从地上拉起来：“先回教室吧，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付卓和许泽先回了教室，段旸替他还了篮球才走回教学楼。
他前脚刚走进教室，外面就立即开始下大暴雨了，雨势很凶猛，没几分钟外面的走廊都湿了。
还有一段时间才考试，段旸坐回座位上，看向自己的同桌：“感觉眼睛好点了吗？”
许泽趴在桌上一脸颓废：“还没，要是我眼睛瞎了怎么办啊段旸，我才十七岁啊，还这么年轻眼睛就瞎了，我后半辈子怎么办……”
段旸：“要不做眼保健操揉一下，可能会好一点？”
许泽觉得有道理，立即坐直闭上眼睛做眼保健操。
几分钟后外面突然“轰隆”响起一道雷声，教室里面立即躁动了不少。
许泽也被雷声吓了一跳，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焦急慌张的伸手去拍旁边的人：“完了段旸！我他妈真瞎了！！！”
后面付卓淡淡的声音飘过来：“傻逼，学校停电了。”
许泽：“？”
学校一停电，教室里瞬间吵闹了起来，甚至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要考试，段旸起身去二楼拿数学试卷。
出了教室，外面还在下大暴雨，段旸迅速拐到漆黑的楼梯，慢慢走到了二楼。
那试卷的办公室在靠近楼梯口的那一间，段旸走进房间，黑暗中只有一道短发清瘦的身影站在存放试卷的架子前。
数学周考是全年级统一考的，架子上是不同的班级对应的数学卷子，而他们理科前面几个班的试卷恰好是在架子最上面一层，比女生高出一个头的距离。
女生像是不太熟悉这里，找了十几秒才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仰头看了几秒，刚准备托旁边的椅子踩上去拿——
“我来帮你拿吧。”
余泱被身后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了一道颀长熟悉的身影站在办公室门口。
看清楚他的脸后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刚想问他怎么在这，突然想起到二班数学课代表是段旸，上次沈千又说他们两个是好朋友，来拿个试卷应该不奇怪。
余泱没有多问，立即给他让出位置，站在一边看着。
办公室里面很黑，此刻只有他们两个，安静起来有种微妙的尴尬气氛。
很快，段旸身上就拿到试卷低头递给她。
余泱接过试卷：“谢谢。”
段旸微歪着脑袋眼睛弯弯的，是那种很纯粹的笑：“不用谢。”
明明身形高大，但是笑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余泱有一瞬的怔忪，忽然发现这人只是遇到感情上的事会害羞，平常相处都很正常的。
两个人拿好试卷后很快就出了办公室，学校还是没有来电。
在走廊还是有依稀的光亮能看清，走到楼梯口往下看的时候却是一片漆黑。
余泱走在前面，下楼时没看清前脚迈出去忽然踩空了。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将要摔下去，身后一只手瞬间反应过来抓紧住她的手腕，迅速有力的把她给拽了回去。
余泱被拽回来站稳后还惊魂未定，有点腿软的下意识靠着楼梯口的墙壁。
“诶，前面两个同鞋在楼道里干什么？鞋校不是早恋的地方！！”
高军的声音骤然从后面响起，余泱这才回神，发现段旸还抓着她的手腕，而且两个人面对面靠的很近，姿势看起来十分暧昧。
她脸色瞬间变差，有点生硬把手抽出来。
段旸手掌很大而且温度很高，刚刚抓着她手腕时候皮肤贴着皮肤，热度能够毫无保留的传过来。
即使是松开了，余泱还是能感受到那一块皮肤仍然在发烫。
段旸同样也是现在才回过神，注意到余泱的脸色的太好，应该是担心被高军发现。
他抬头看了眼高军那边，余泱的身体被墙壁挡住，刚好在视线盲区，从高军那个角度只能看见自己。
段旸低头和余泱对视，压低声音：“你先下楼吧，他看不见你，我留在这就好了。”
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下楼的时候要抓楼梯扶手，小心点。”
“我没事，”余泱身体有些僵硬，却是摇摇头，抬头和他对视认真道：“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和你早.恋？”
段旸：“……”
黑暗中，段旸心脏慌乱的跳起来，耳廓渐渐泛红，紧张的吞咽了下，慢慢躲避着她直白的目光。
“你们在楼道里干什么？！”高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愣了愣：“原来是你们俩个啊。”
余泱先开口道：“高老师，我刚刚崴了脚，他扶了我一把。”
撒谎也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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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不跳。
“这样啊……”高军看向段旸拍了拍他的肩：“我差点以为你早.恋了，要是被我抓到了就去你妈那打小报告。”
高军说完担忧的看向余泱的脚：“你脚扭了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余泱摇摇头：“不用，谢谢老师关心。”
高军想起什么，看向余泱感慨道：“我听何老师说了你的情况觉得很可惜，毕竟一班的师资都是其他班没法比的，如果你以后可以克服了，一班随时欢迎你。”
余泱：“谢谢高老师。”
高军看了眼段旸，又看向她：“要不我叫个女同学扶你下去？”
余泱：“没事，还能走。”
高军点头：“那好，学校刚停电我还有事去忙，你们俩下楼小心点，扶着点扶手。”
高军走后气氛沉默了会儿，段旸慢慢意识到了什么：“刚听高老师的意思，你是不喜欢跟男生有接触啊？”
余泱见被撞破了也没有隐瞒，爽快地承认：“嗯，只要不碰我就可以。”
段旸有点内疚：“那刚刚我抓了你应该也不舒服吧？抱歉……我之后会注意的。”
难怪她刚才神色就不对，他还以为是被高军吓到了……
“没事，刚刚只是个意外，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摔下去了。”
余泱在这黑暗里待了一会儿几乎能看清了很多，说完后直接转身往楼下走没去注意后面的人，直到对方忽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余泱。”
这算是段旸第一次正式的喊她名字。
对方清爽的声音传进耳朵，余泱再一次头皮发麻。
她走到楼梯拐角处瞬间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原来还站在二楼原来的位置一直没动。
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而且身影到几乎要隐匿在黑暗里。
她只是看过去没有说话，对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还会想和我早.恋吗？”
……都不能接触了还能早.恋吗？
余泱闻言有些意外，知道他应该是受了刚刚那件事的影响。
她想了几秒，反问：“你很在意这件事？”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让他斟酌了半天才勉强看起来的冷静一秒破功。
黑暗里的身影立即低下脑袋，垂在身侧的手局促的抓着衣角。
“我……有点。”
余泱不喜欢跟男生接触还要继续追他吗？
又或者很快就会因为这个放弃了？
余泱停顿了几秒，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何文从一楼路过刚好看到了她站在楼梯拐角，问道：“余泱，试卷拿下来了吗？先去发了吧。”
“好。”余泱见状应了声，随后很快往走下楼。
段旸没再说什么，也跟着她慢慢从二楼下来。
他快要走到拐角的时候，余泱恰好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直到看到何文的身影走远后，在黑暗里突然开口。
“我会一直想和你早.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