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旸吃完晚饭洗过碗，还没有收到余泱的信息，干脆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
晚上九点半，还是没有回消息。
头发还在滴水，他索性拿毛巾擦起头发，单手打字。
【:D：要想这么久？】
消息一发出去，聊天框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段旸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又过去了五分钟，还是显示输入中。
段旸心情渐渐地已经沉下去，就在他准备敲个问号发过去的时候，对面的消息突然弹出来了。
【[小鱼]：数不清了，很多人，怎么了？】
“……”
段旸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敲字的拇指停顿了下，很快又回复。
【:D：没事，饼干很好吃，谢谢。】
不得不承认段旸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失落郁闷的。
甚至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感觉脑子里面一团乱糟糟的黑线。
他放下手机和毛巾，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本来只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根本不是什么爱的告白……
也不是什么爱意独一份………
余泱送饼干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手机又响了，余泱再一次发消息过来。
【[小鱼]：你喜欢就好，那我先去学习了。】
段旸平复好心情，重新拿起手机发消息，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D：我那份跟别人的一样吗？】
段旸担心这样问会不会不太好，很快，对面弹出一条回复。
【[小鱼]：你和别人不一样。】
段旸眉头舒展心想果然，用毛巾擦了擦头，刚准备打字，对面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消息——
【[小鱼]：你的那份比别人的少一点。】
“………”
段旸嘴角的笑僵住，然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怀疑。
余泱真的喜欢他吗？
段旸手指滑到一半刚要退出聊天框，只见聊天框上面显示余泱还在输入，又慢慢撤回去。
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聊天框又静止了几分钟，很快一长条的消息弹了出来，像是那种很深刻的解释。
段旸看到模糊长条的消息眼皮一跳，手指滑动的速度都跟着放慢，方才被勒紧的心脏莫名放松许多。
果然是有理由的。
他一路滑到短信开头，直到视线刚落到第一行字瞬间心如死灰。
「To许泽同学：
你好，我是高二（三）班的余泱，这是我写给你的一封表白信……」
“………”
“？？？”
－
这回轮到余泱几分钟都没收到对面的回复。
是对面网卡了吗？
情书发出去之后，她就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余泱能感受到送了饼干后，段旸对她的态度有松动，说明送饼干是有用的。
所以她想试试能不能趁这个契机表达心意然后在一起。
应该是对面还在思考吧。
余泱又等了几分钟等得着急了，刚打算再问一下，终于收到了回信。
【:D：……你连情书也是散发的？】
“？”
余泱反复看了几遍消息，还是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斟酌着回复。
【[小鱼]：没有吧。】
所以他这还是不同意的意思吗？
看来送东西有效，但是还没到接受表白的地步，她可能还得继续多送几次才行。
段旸还没回消息，余泱看见屏幕顶上弹出了另外两条消息，立即点进去看。
【沈千：睡了吗小鱼？】
【沈千：有个好消息！】
【[小鱼]：还没睡呢，什么好消息？】
【沈千：我刚知道有家便利店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余泱顿时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现在离暑假还早，平时只有周末有空，有可能只是白高兴一场。
【[小鱼]：我只是周末去的话她会要我吗？】
【沈千：应该会的，老板人美心善，听她们说超级好说话。】
【[小鱼]：好，那我去问问吧。】
【[小鱼]：谢谢你[么么哒]】
【沈千：小鱼你这样我会想要强吻你的！[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小鱼]：这倒不必了吧。】
【沈千：不用这么客气！】
“……”
—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按照平常段旸这会儿应该还是在学习，但是今晚跟余泱聊完后他心里憋屈闷堵得有点烦躁。
他没有再回消息，余泱也没有再发。
段旸吹干头发就早早躺在床上，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上余泱发来的三个字。
【[小鱼]：没有吧。】
明明就有！
为什么前几天才刚跟他表白，今天就给别人写情书了？
给别人写情书也就算了，发给他看是什么意思？
段旸脑子乱成一团，干脆关了灯，翻身转为趴着的姿势，整张脸埋进枕头里面，盖上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几分钟后，脑袋又从凹陷的枕头里转过来，吸着新鲜空气，闷了太久意识变得有点放空呆滞。
余泱还喜欢他吗？
段旸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这件事，并不是不想。
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完全成长起来，能够认真的去喜欢一个人以及肩负起男朋友的责任，而不是像许泽那样随便玩玩。
想到许泽，他的思绪再一次被拉回那封情书上，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很窒息，没太仔细看情书的具体内容，反正看起来挺长的。
他没有收余泱给他的情书，更没有看过。
会有写给许泽的这么多字吗？
有这么认真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越想越乱，段旸终于忍不住重新摁开手机。
适应了太长时间的黑暗，屏幕上的光一瞬间刺得他几乎眯上眼睛。
慢慢适应过后，点开某个软件，在搜索框内输入「女生送饼干给自己以后，又发了给别人的情书是什么意思？」
在一大堆的文字分析中，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对你只是友好，对他人是爱情。
“……”
假的。
—
第二天，段旸比平常起晚了，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许泽。
许泽骑着自行车正准备进校门，见到段旸后立即停住等他：“你的自行车我给你修好了，光是换个轮胎花了好多钱，早餐都没舍得吃，接下来每天都只能去吃白米饭加免费的紫菜蛋汤……”
对面话到一半突然愣了下，又道：“我去！”
“？”
段旸不明所以抬眼看他。
许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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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背着文姐熬夜打游戏了？”
段旸后知后觉揉了揉眼睛：“……没打。”
许泽：“没打黑眼圈哪来的？”
段旸想起昨夜余泱发给他的情书，垂下眼：“被人耍了，有点失眠。”
他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余泱为什么要给他发给许泽的情书。
许泽听见这话更吃惊了：“谁啊？”
“你怎么这么好奇？”段旸本来没想说，被他盯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道：“……余泱。”
说这话的时候段旸刚好抬眼朝远处随意扫了几眼，看向某处的时候骤然和某双熟悉的眼睛对上视线。
对方背着书包正好从不远处走过来。
段旸有些错愣，很快就移开了，想起昨晚的事莫名有点想躲开她，刚准备走了许泽又拉住他。
许泽表情意外认真，语气小心起来：“你们两个……吵架了？”
“没有……”段旸沉默了几秒，又开口：“她给我的情书——”
许泽期待一张大脸贴过来：“情书怎么了？”
“……”
段旸顿时胸口一闷，莫名有些烦躁。
“……没怎么，你身上烟味难闻，离我远点。”
许泽：“？”
ber？？
他没抽烟呢！
许泽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冷淡的声音。
“早上好。”
余泱的声音并不沙哑或是软绵绵，反而是很温和有力的，只是带着很重的疏离感。
许泽一回头看到是余泱笑着打招呼：“诶，学霸早啊！”
余泱看了眼许泽，视线又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段旸被她这样直白的注视着浑身紧绷不自在，刚一和她对视燥热就爬上耳垂。
“……早。”
余泱径直走到段旸面前，将手里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去：“你吃早餐了吗？我买多了。”
段旸愣住，缓了好几秒才回神，语气不太确定：“这……是给我的？”
余泱不是写了许泽的情书吗？
还要追他？
余泱面色平静的嗯了声，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期待：“吃吗？”
段旸被余泱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最后还是礼貌的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余泱没说什么，刚打算收回来，许泽突然不要脸的开口：“学霸，正好他不吃可以给我吃吗，我已经没钱吃饭了，谢谢学霸。”
段旸：“？”
段旸无意识的皱了下眉。
余泱似乎察觉到了某种视线，扭头突然和他对视，停顿了几秒，然后把早餐递给了许泽。
许泽一脸兴奋的接过包子，肚子快饿扁了，连忙咬了一口包子：“我天！竟然还是肉包！学霸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段旸：“……”
—
回到教室，许泽就跟值日生嚷嚷着肚子疼跑厕所。
段旸瞥了眼他的口袋：“最近抓得严，你们俩悠着点。”
“放心，不会被抓的，我俩有经验。”许泽回头：“付卓，走了。”
后面的付卓也站起来准备出去，见他桌上有个透明塑料袋：“哟！今天改善伙食了？”
“是学霸送给段旸的早餐，他不要我就吃了。”
许泽说着拍了拍段旸的肩膀，一脸殷勤：“以后还有这种活动都叫上我吧，不然你不收学霸也太尴尬了，正好我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