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摆着张冷脸啦。”钟灵扯了扯唇角,语气故作轻快,“该失落的是我才对。好不容易蹭了段缘分,转头就露了馅。”
她拍了拍衣襟,笑得坦荡,“好在我心大,不往心里去。从今往后,你我就当普通朋友,先前的事,全当没发生过。”
她望着面前人,眼神亮得像淬了光,一字一顿道:“浮千楼,谢过你,不管是从前帮过我的,还是现在……这些都记着。”
那笑容看着洒脱得很,仿佛真的毫不在意,可只有钟灵自己清楚,每说一个字,心口就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方才还热络的指尖,此刻悄悄蜷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谁会真的不在意呢,不过是硬撑着,不想在人前露了软肋罢了。
也许人心最忌在情里生出贪念,若是当初不曾那般执拗,或许此刻转身时,也就不会这般撕心裂肺了。
钟诺玲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想了想,对着浮千楼摆摆手,“那么,再见吧。”
浮千楼没有动,清澈的眼眸望着她,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波澜。
他始终没有言语。
那只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她心头一颤,那看似清冷的衣料之下,竟是意外的温暖。仿佛冰封的湖面下,藏着奔涌的热流。
“千楼,你……”
她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见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急促,像是在诉说着少年未曾言说的情愫。
她微微仰头,望见他紧抿的唇线,他一手揽着她的肩,将她的脸颊按在自己胸口,似是温柔的安抚,又带着不容挣脱的执着。
“抱歉。”
“什么?”
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沉而沙哑,“没能早点认出你。”
刹那间,她的眼眶泛起湿热。
自从系统告诉了她的来处,那些独自走过的漫长时光,像是在迷雾中摸索前行,无人知晓她的执拗,无人在意她的悲观。
欢笑是一个人的喧嚣,泪水是一个人的沉默,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她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有一个人走向她,看见了她。
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成了她穿行黑暗时的星,成了她所有勇气的开端。
“喂,”她想让语气轻快些,驱散这突如其来的酸涩,“千楼,你这样,我会当真的。”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语道:“我弄丢过你两次。”
“这一次,再也不会了。”
她愣住了,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软蔓延开来。
朝阳下,青年的目光澶如秋水,褪去了所有的冷漠与戾气,温暖的不可思议。
钟诺玲傻傻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你用兵如神,怎么还听不明白,”他从怀中掏出那根一直珍藏发带,轻轻系在她发间道:“我喜欢钟诺玲,已经很久了。”
这一句话,似将钟诺玲拉入那夜两人过秋节的夜色,方才的窘迫与狼狈,不知不觉,消散不少。
心中像是有暖腾腾的热意涌起,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灰烬,她扬起头,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浮千楼清了清嗓子,耳根泛起薄红,别过脸去。来了兴致,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仰头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话听得浮千楼喉结滚了滚,伸手想拍开她的手,却又舍不得用力,只闷声道:“不知道,只是察觉的时候,已经退不出来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玉清公主坐在回宫的马车里,神思恍惚,就连身边侍女们的安慰也觉得聒噪,连最贴心的嬷嬷都被她以“想静静”为由支开了。
锯风岭上的情景,还在她心头反复盘旋。
她素来觉得女子舞刀弄枪不成体统,可钟诺玲挥刀转身的刹那,衣袂翻飞间,锋芒竟比日光还要耀眼。
她不愿承认,那一刻自己竟看得失了神。她更不愿承认的是,自己先前那些针对她的刁难,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小性子罢了。
玉清公主的銮驾刚抵宫门,消息便已如长了翅膀般飞进了养心殿。
“陛下,公主殿下从锯风岭回来了,只是……”内侍总管李德全弓着身子,声音压得极低,“据锦衣卫陆承渊说,殿下和朝安郡主被劫一事,只怕有蹊跷。”
御座上的皇帝正批阅奏折,闻言笔尖一顿,墨滴在明黄奏章上洇开一小团黑影。他抬眼,眸中不见波澜,只淡淡道:“宣她进来。”
不多时,玉清公主一身素色宫装,鬓发微乱地进了殿,刚跪下请安,眼泪便先掉了下来:“父皇……”
“哭什么?”皇帝放下朱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镜泊湖游船你都做了些什么,自己说吧。”
玉清公主咬着唇,本想掩盖自己花钱买凶一事,可对上皇帝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竟卡了壳。她嗫嚅道:“儿臣……儿臣只是看朝安郡主不顺眼,想让她吃点苦头,才……”
“才让山贼劫持她?”皇帝打断她,声音陡然转冷,“李德全,去将锦衣卫陆承渊喊来。”
不多时,陆承渊跪在殿中,将山贼的口供和当日查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禀明:“回陛下,买凶一事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亲自去谈的……”
句句属实,玉清公主的脸瞬间白了。她没想到皇帝竟会直接传召锦衣卫首领,连半分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她。
“玉清,”皇帝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铅,“朝安郡主是什么人?她父亲是替朕镇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是大楚百姓眼里的战神。父王的命都是他救下来的。你呢?你身为公主,不以身作则,反倒因一己私怨,却暗害功臣之后,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朕?如何看我大楚皇室?”
“父皇,儿臣知错了……”玉清公主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儿臣只是……只是瞧不惯她那般张扬,好像谁都不如她……”
“张扬?”皇帝冷笑一声,“她所做的一切,又岂是你这娇生惯养的性子能明白的?”
一番话如重锤敲在玉清心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日在锯风岭,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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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明明可以凭武力脱身,却始终留着几分情面,是自己步步紧逼,才闹到那般地步。
“儿臣……儿臣糊涂……”玉清泣不成声,“求父皇责罚。”
皇帝看着她,良久才道:“你身为公主,骄纵任性,目无国法,更不懂敬重功臣。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他顿了顿,沉声道,“即日起,禁足于长乐宫,闭门思过。抄写《女诫》百遍,朕会让人日日督查。”
玉清身子一颤,却不敢辩驳,只能叩首:“儿臣领旨。”
可她伏在地上,心里却翻江倒海。她知道,这次的错非同小可,禁足抄写远远不够平息朝野议论。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她在父皇心中的分量,怕是要轻上许多了。
思忖片刻,玉清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带着几分决绝:“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禁足抄写不足以赎罪。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离京前往大佛寺清修一年。”
皇帝微怔,似没想到她会这般请求。
“儿臣想去大佛寺为国祈福,为父皇祈福,也为自己赎罪。”玉清哽咽道,“在寺中静心修行,打磨心性,将来方能不负父皇教诲,不负公主身份。”
李德全在一旁暗暗点头,玉清公主还不算太糊涂。
皇帝沉默半晌,终是颔首:“也好。你既有心悔过,朕便准了。一年后,若你真能改了这骄纵性子,再回京城吧。”
“谢父皇!”玉清叩首谢恩,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心中五味杂陈。离京清修虽苦,却也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了。
皇帝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对李德全道:“去库房看看,把西域新上贡的那批珊瑚摆件、珍珠串子,还有江南织造局送来的云锦,挑一批好的,赏赐给朝安郡主。”
“奴才遵旨。”
“另外,”皇帝补充道,“传朕的口谕,说玉清公主年轻不懂事,冲撞了郡主,朕已责罚。望郡主勿要介怀,安心在京中休养,待良辰吉日朕再亲自主婚。”
李德全刚要退下,又被皇帝叫住:“等等,再备一份礼,送到钟府去,让他们也安下心。”
“奴才明白。”
三日后,朝安郡主府收到了宫里送来的赏赐,一箱箱珊瑚流光溢彩,一串串珍珠圆润饱满,还有那云锦,色泽鲜亮,触手柔滑,皆是难得的珍品。
传旨的内侍笑着说:“陛下说了公主已经知错,已经责罚于她,望郡主莫要往心里去,郡主大婚陛下也要亲自主婚,这点赏赐不算什么,只盼郡主莫要因前几日的事烦心,好好歇着。”
朝安郡主看着满院的赏赐,心中了然。她对身旁的侍女道:“替我谢过陛下。另外,把那匹月白色的云锦收好,等过些日子,给玉清公主绣个平安符,等她从大佛寺回来,让内侍送去。”
侍女愣了愣:“郡主,公主那般对您……”
朝安郡主笑了笑:“她金枝玉叶,难免骄纵些。如今肯去清修,也是真心悔过了。日后大家都是皇室中人,何必揪着过往不放?”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将那些珍宝映得愈发璀璨。而朝安郡主的目光,却望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