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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悄然西移，房间里的声响才渐渐平息。
褚羽精疲力尽地趴在照野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擂动的鼓，震得她指尖都发麻。
“还好？”
他搂着她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汗湿的发。
褚羽懒洋洋嗯了一声，手指在他胸口画圈，诚实地小声说：“比想象中好。”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鼻尖蹭到他汗湿的皮肤，满是他的味道。
岂止是好，简直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那蚀骨的滋味还残留在四肢百骸，让人食髓知味。
照野抓住她作乱的手，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在身下，问：“那再来？”
“等一会……”她气息尚未喘匀，却没真的推开。
好像….好像确实有些少。
她偷偷琢磨着，想先缓一缓。
可没想到，刚刚完全是他在顾着她，连一丝实力也没展现。
“最后一次……”
他低头靠近她耳边，说着哄劝的话，声音是罕见的的温柔。
昏沉间，只记得被他抱起沐浴时，温热的水流中他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她累得眼皮都掀不开，一个字也没听清了…….
……
翌日，褚羽近中午才醒来，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感觉全身酸软得厉害。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褚羽懒懒偏头，就看见照野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她身旁，墨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上。
等等……他居然还没起？！
要知道，这人向来自律到近乎自虐，天不亮就起来练刀是刻入骨髓的本能，可今天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你怎么还不起？”她揪紧被子，警惕地看他，说话间声音还带着昨夜哭喊后的微哑。
照野没说话，只是伸手拨开她颊边凌乱的发丝。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粉色兔子发绳从睡衣袖口滑出，在晨光里晃啊晃。
褚羽瞬间涨红了脸，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扣着她的手腕，咬她的唇，汗珠滴落在她胸口。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他却只是低笑着吻去她的泪，哄她“最后一次”，然后……
“禽兽！”她羞恼地抬脚踹他，可腿刚一动，就酸软得直抽气。
照野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脚踝，轻声说：“别动，帮你揉。”
褚羽：“……”
这混蛋！明明是他害的！现在装什么！
她气鼓鼓地瞪他，可瞪了半天，照野依旧面不改色帮她揉小腿，揉完还倾身，无比自然地要抱她。
“等等！我没穿衣服！”她赶紧往后缩，整个人裹着被子滚到床角。
照野顿了顿，竟真的收回手，转身背对她，淡淡道：“你穿。”
那副模样，竟显出几分诡异的乖巧。
褚羽咬牙切齿地拽过床尾的衣裙，一边穿一边腹诽——昨晚怎么不见他这么听话？
等她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刚想下床，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走不动。”她气急败坏地拽住照野的袖子。
下一秒，身体腾空，她被稳稳地抱起。
褚羽偏过头看，就看见这人一脸明显餍足的神情，就连往日凌厉的眉眼都松了几分。
她越看越气，抬手就朝他肩膀捶了一记。
“怎么了？”
他偏头，明知故问。
“哼。”褚羽别过脸，拒绝交流。
直到被放到餐桌前，褚羽的怒气才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冲散了一半。
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每一块都大小均等，插了小叉子。
炉灶上熬着鱼片粥，香气浓郁。
甚至还有她惯常吃的西式早餐，烤得金黄的面包旁边摆着巧克力酱和沙拉，连煎蛋都是她喜欢的溏心款。
“你做的？”褚羽问。
照野“嗯”了一声，把她放到椅子上，转身去盛粥。
褚羽托着腮，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忽而觉得有些恍惚。谁能想到，那个之前还扬言要弄死她的第一杀杀手，现在正穿着睡衣给她熬粥、热面包、抹果酱？
这反差也太离谱了吧！
最开始那个动辄拔刀的人呢？
“给。”照野把粥碗放到她面前，又转身去拿吐司，顺便把巧克力酱拧开，递到她手边。
褚羽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小口抿了下。
鲜香浓郁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米粒熬得软糯，鱼肉嫩滑无刺，连姜丝的辛辣都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鱼的腥味，火候刚刚好。
“好吃吗？”他坐到她对面，问。
褚羽抬头，正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还行吧，也就比外卖好吃一点点。”她故作冷淡地别过脸。
照野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只是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沾到的一点粥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低声道：“下次，还给你做。”
“咳咳咳——”褚羽呛住。
下次？这混蛋是在暗示什么吗？！
照野拍她的背：“慢点吃。”
褚羽：“……”
她终于忍不住踹他，气恼道：“平常就不可以做？”
分明是故意挑刺。
照野被她踹也纹丝不动，倒认真想了想，郑重其事答：“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只要不被追杀，每天都可以。”
听到这种承诺，褚羽最后的火也散了。
算了，反正她也爽到了，只是他太不知节制，害得她现在浑身酸痛而已。
吃饭间，褚羽的手机突然震动。她低头一看，是林星颖的消息。
林星颖：【晚上约不约？】
褚羽：【去哪？】
林星颖：【SUPERBEEN，新开的场子，巨难订！你上次不是说和那个男人闹掰了嘛，正好，介绍几个新的给你认识。保证都是你喜欢的那款，霸道又危险～】
“咳！”褚羽被饭粒呛了一下，心虚抬头，确认对面的男人没看自己才松了口气，赶紧回：【nonono！！！我们和好了！】
对面秒回：【啊？？？[黑人问号脸.jpg]这就又和好了？三观呢？道德？底线呢？不是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褚羽也觉得自己原谅的太快，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扭捏着回：【……他做饭好吃。】
林星颖：【……[无语凝噎.jpg]我懂了。姐妹，你吃到嘴了。[坏笑]】
褚羽脸登时红了，飞速打字：【你乱说什么？！】
林星颖：【别想瞒我，快说说，感觉怎么样？[色色色]】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忽然感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照野不知何时起了身。
褚羽头皮炸了，一秒锁屏，干笑：“你就吃完了？”
照野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晦暗不明。随后，他转身，提着刀去了院子，只甩下两个字：“练刀。”
褚羽愣在原地，咬着筷子，心里七上八下。
——所以，他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她偷偷瞄向窗外。
院子里，照野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挺拔，长刀寒光凛冽，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气，仿佛在发泄什么情绪。
……总觉得，不太妙。
等到晚上，白天的插曲几乎被褚羽抛到了脑后，连给林星颖回消息都忘了。她刚在院子里折腾完一套基础轻功，浑身汗津津的，正准备去洗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点开一看，
——林星颖。
褚羽瞬间石化。
更要命的是，照野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正撞进他的目光里。
照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色深沉，手里还握着刀，气场骇人，像是蛰伏的野兽在评估猎物的逃跑路线。
“接。”他淡淡道。
褚羽头皮发麻。“不、不用了吧，可能没什么事……”
“接。”他重复，眼神又危险了几分。
褚羽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正犹豫间，电话突然自动挂断了。她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你看，挂断了.……”
话音未落，四合院的木门突然被拍得砰砰作响。
“小羽！褚小羽！你在不在家啊？出来玩，卡座都定了，神龙套都点了！还叫了几个185的学弟一起。”
林星颖的大嗓门穿透门板传了进来。
褚羽两眼一黑。她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脚跟刚挪动半步，手腕就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死死扣住。
男人温热的手指在她脉搏处轻轻一按，俯身在她耳边低语：“185？学弟？嗯？”
那声尾音上挑的“嗯”，像带着小钩子，听得褚羽腿肚子直打颤，骨头缝都酥了。
“不、不是...你听我解释.…..”她声音发飘。
照野根本不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手臂一带，已经揽着她往门口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门外，举着手机的林星颖笑容瞬间凝固。
月光下，穿着黑色练功服的照野像尊煞神，左手还拎着未归鞘的长刀，右手正牢牢扣着褚羽的手腕。
她脸颊潮红，领口都被汗浸湿了，活像只被猛兽叼住后颈瑟瑟发抖的兔子。
“呃.…..”林星颖倒抽一口凉气，求生欲拉满，干笑两声，往后退了半步：“那个……我、我好像找错门了！抱歉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溜。
“站住。”
两个字，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林星颖瞬间定在原地。
照野慢条斯理地把刀单手归鞘，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僵硬的背影上，问：“不是说，订好卡座了？”
林星颖几乎是同手同脚转身的，她僵硬地笑了笑，连给自己好闺蜜使眼色都不敢。
褚羽硬着头皮扯了扯照野的袖子，小声说：“别去了吧，在家里玩也挺好的，真的……”
她可不想带着这尊煞神去夜场，万一他一言不合拔刀，那可就真的完了！
“去。”照野突然勾起唇角，眼底却一片寒凉：“让我见识见识，你喜欢哪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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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视线转向那个快吓傻的人，简洁命令：“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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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SUPERBEEN二楼视野绝佳的vip卡座，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耳膜。
一楼舞池里，镭射光束切割着弥漫的烟雾和攒动的人影。
但此刻，卡座里的气氛却与外面的喧嚣狂热格格不入，
三个男生如坐针毡。
年纪最小、染着银发的那个终于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林星颖，压低声音问：“颖姐，不是说……就我们仨吗？”他偷偷瞄了眼卡座另一端，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林星颖生无可恋地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压不住她心里的恐慌。
她瞥向卡座另一端，那穿黑色长袖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间，怀里搂着缩成团的褚羽，眼神偶尔扫过那三个男生，活像在看蝼蚁。
林星颖现在算是彻底、完全、百分之一千地理解了自家闺蜜那句“危险”的分量。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煞气，隔了两米远都让她头皮发麻，呼吸不畅。她在心里默默给褚羽竖大拇指：强！褚羽你是真强！这种人间凶器级别的你都能降得住？！我敬你是条汉子！
褚羽要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非跳起来打她不可。还降他呢！她自己都要玩完了好不好！
林星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试图挽救一下这灾难性的局面：“那什么...要不你们先走？改天姐再单独请你们……”
银发男生如蒙大赦，起身就想跑。
下一秒，一柄水果刀钉在了面前果盘里，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他僵在半空，维持着一个滑稽的起身姿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急什么？不是说要介绍认识？”照野说着，慢悠悠给褚羽喂了颗葡萄。
褚羽僵硬地咬住，还没咽下去，就听见他在耳边轻笑：“她说你喜欢霸道又危险的？现在，够不够危险？”
对面四人一听这话表情一个比一个僵硬。
银发男生盯着插在果盘里的水果刀，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声问旁边的同伴：“……这刀，是刚才飞过来的吧？”
同伴默默往旁边挪了半米。
褚羽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走不出这个酒吧了。
腰间忽然传来温热而强硬的触感。照野的手掌不知何时覆了上来，在她腰间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浑身发颤。
“我错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小声讨饶。
“错哪了？”他问。
“错……”褚羽脑子飞速运转，CPU疯狂过载。她有什么错？！她明明都拒绝了！
电光火石间，她心一横。突然伸手揪住照野的衣领，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借力仰头，将唇贴在他耳边说，“错在没告诉你，我最喜欢你吃醋的样子！超帅！”
话音落下的瞬间，刀光乍现。
第二把水果刀擦着第一把，精准钉在同一块可怜的哈密瓜上。
“卧槽！！”银发男生直接从卡座翻了出去。
照野眼底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现在知道了。”他低语，声音里那骇人的冷意消散了大半，手臂收得更紧。
其余两个男生齐刷刷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林星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疯狂OS：她每天吃那么好？！！这男人连吃醋都这么带劲？！
褚羽羞恼地踩了他一脚，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照野没拦她，只是懒洋洋松了手，往后一靠，眼神却紧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拐角。
林星颖立刻抓住机会也溜了，在洗手间等褚羽。等人出来，她立马凑上去，问：“你男朋友，平时也这么‘核善’？”
褚羽崩溃捂脸：“他今天已经很克制了！”
“……”林星颖沉默两秒，拍了拍她的肩，“姐妹，保重龙体，注意可持续发展。”
“啊！你说什么！”
“我预料到了，你明天大概下不了床。”她伸出食指晃了晃。
褚羽气得满脸通红，开始反击：“你等着！我明天就给你快递一箱小道具！看你还能不能下得来床！”
“行啊，刚好不用我自己下单了，记得买质量好的。”林星颖笑嘻嘻。
褚羽：“……”
她一口噎住，脸憋得通红，还没等她想出些什么反驳，人已经跑了。
褚羽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推门出来，然后，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照野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跑，垂眸看她：“躲我？”
“没有！”褚羽心虚地别过脸。
照野轻笑，指腹蹭过她的唇角，擦掉一点口红：“那为什么跑？”
“我、我就是想透透气……”
“透气？”他挑眉，突然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竖着抱起来。“回家透。”
“等等！我朋友还在——”
“她先走了。”照野淡定道，“说下次再约。”
褚羽：“……”
她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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