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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与黎与陆

作者:夜奉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日休沐,黎予本可以去太虚观。


    但安国公夫人派家丁将他的屋子牢牢围住,不让他离开半步。


    他想尽办法也没能出去,午间时候,安国公夫人亲自送饭过来,在外间桌前坐下:“吃饭吧,与书绫成婚之前,你休想非公务踏出这座院子。”


    黎予端坐书桌前,执书不动,决绝回应:“母亲别费功夫了,我绝不会娶书绫的。”


    安国公夫人捏着手帕,豁然起身,怒气瞪着他,“我看你是魔怔了,你以为你打的是谁?那是雷赫扬,刑部尚书的嫡子,当今皇后的亲弟弟,若不是你舅舅,你现在已经在蹲大牢了。”


    “哪又如何?我敢作敢当,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你!逆子!那秦家妮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自从太虚观见了她,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可是秦首辅的女儿,是我们能随便招惹的吗?而且那日她衣着单薄出现在你院里,是何居心,昭然若揭,我断不会允许你与她沾染上关系。”安国公夫人已顾不得仪态,音量提得老高。


    黎予当然知道那天她有意为之,但他不过区区凡人,匆匆几面便已情难自禁,他万分庆幸她能来找他,不论出于什么缘由,他都趋之若鹜。


    黎予终于放下书,直视母亲的眼睛:“我对书绫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就算没有秦姑娘,我也断不会娶她的。”


    “胡说,你与书绫从小相识,言笑晏晏,怎么可能没有感情?难道就因为林家那败类所言?我相信书绫,她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安国公夫人说得信誓旦旦,黎予却不想与她争辩了,他也断不会议论自家表妹半句,但他很清楚他肯定拗不过他母亲,没必要与她纠缠,大不了明日下值后再上山。


    见他不再与他争执,安国公夫人也软下了态度,她将饭食端到黎予的书桌上,“别置气了。雷赫扬出事了,这个节骨眼上,猪脑子也会猜测是你在报复,你若出去,危险万分。近日我会多安排护卫跟着你……”


    “雷赫扬出事了?”黎予怔然。


    “不会错的,雷家四处寻医,你舅舅抓了个替他诊治的大夫问出来的,据说已经……废了。”


    安国公夫人说得遮遮掩掩,黎予瞬间明了废了是何意,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雷赫扬被阉,如果他有危险,秦颂也绝对不安全。


    不行,他一定要出去。


    木偶般应付完他母亲,黎予唤来阿钊,这个他从小的心腹,花了点功夫帮他逃过了家丁的眼睛。


    来到后院,两人解马出棚,快马加鞭上了山。


    ·


    太虚观后山。


    秦颂被人认出来之后,一群人带着恶意将她团团围住。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怎么?来欣赏你爹的杰作吗?还是说你也参与了?”


    眼看来者不善,云浅赶紧张开双臂挡在前面,扬起脖子反驳:“胡说!没凭没据的,我家老爷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家小姐更是从不关心朝政,怎么可能与此事有关?”


    然而一众情绪激动的香客们,根本不听她解释,“哼,你说无关就无关,那你说,除了秦贼还能是谁?纵观朝野,谁还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只有秦道济!就是他。奸臣佞相,罪恶多端。这么多英魂难安,你们怎么忍心站在这里的?我要是你,我都羞愤活在这世上。”


    “死了好,死了也算是对数万英魂的一点慰藉。”


    ……


    七嘴八舌,人言可畏,从推测很快就变成板上钉钉,欲将她们送进地狱。


    “胡说八道!你这是诬陷!我家老爷才不像你们说得那么坏!”云浅护着秦颂退到了木栅栏的角落,气得肩膀都在发颤,却说不出实质性的反击。


    黎予从肃穆的山前上来,看到的是一群人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逼得无路可走,黎予当即欲冲上去解救。


    但他还没迈出步子,秦颂已将气呼呼的云浅拉到了身后。


    “没错,我就是秦道济之女,我的确在这里看了很久,但是不好意思,我并不会羞愤去死,若大家觉得我该死,那就请你们口中正义的陆御史来审判我,我若有罪,自有刑台收我人头,用不着各位惦记。”


    秦颂不卑不亢,毫不胆怯,冷静说完这些,又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恶狠狠堵住他们的人群,“怎么,还不让?”


    人群依旧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一人振臂高呼:“冠冕堂皇!你爹位高权重,还怕保不下你?你就是知道没人能拿你怎么办?所以肆无忌惮。”


    “哦?你也知道我爹位高权重?你也知道没人能拿我如何?”秦颂蔑视地看着他,“那你还不滚开?!”


    那几个人明显气势弱下去了一些,但脚步始终未让:“哼!威胁我们?果然是秦贼之女,一样的猖狂冷血。”


    云浅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在背后拽住秦颂,胆怯后怕。


    秦颂也在心里打鼓,她咽了口唾沫,趁更多人跟风之前,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嘘!道门清修之地,禁止喧哗,与其拦我,还不如去给英勇将士们上上香,还是那句话,欢迎你们的正义之神来找我。”


    都是信道之人,自然不愿在道观闹事,加上她爹权势在手,气血上头或许不管不顾,但稍一冷静,终究不敢拿她如何,沸腾的情绪渐渐歇了下去,秦颂镇定前进,气势凌人。


    人群被她的气势吓到,憋着气给她让了一条道。


    “公子,秦小姐果真好胆魄,临危不惧,一点都不像娇滴滴的小姑娘。”阿钊站在黎予身后,一齐望着秦颂离去的背影。


    黎予心动无声,魂不守舍。


    远离人群后,秦颂两腿发颤,一手撑着膝盖,一手伸向云浅:“不行了,快,扶我。”


    云浅赶紧搀她到一旁的石墩坐下,紧张道:“我看小姐如此泰然,还以为您不怕呢。”


    废话,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以前她只用在床上发动技能,现在居然还要面临这种场景。


    “不过,小姐,您怎么能让他们找陆御史来查秦府呢?被他缠上可不得了,老爷都很难对付他,万一老爷出事,我们秦府……”


    云浅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秦颂捶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说起来,她确实忽略了一件事,权臣之女的确风光,但若父亲是无恶不作的奸臣,那她的脖子上也相当于架了一把刀,随时可能东窗事发,株连九族。


    难道系统让她做一个合格女主,还包括危机自救?先解除生存危机?


    “我爹到底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秦颂急切问云浅。


    蹲在地上给秦颂捏腿的云浅蹲下动作,诧异抬眸,“小姐,您也觉得老爷如他们所说吗?云浅虽然不知道官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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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相信老爷肯定不坏,他早出晚归,勤于政务,早年间因为无暇估计家人,想过将小姐过继给好友,是夫人死活不肯,才让他打消了念头,后来夫人仙逝,老爷再也没有续过弦,而且从来不打骂下人,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奸臣?”


    云浅说得信誓旦旦,甚至对这个家主带着几分崇拜,秦颂却越听越背脊发凉,再忙于政务,也不至于将亲生女儿过继给别人吧?家大业大的怎么就她一个独女?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自知罪孽深重,为了不拖累家人,干脆不再生养,最好将她这个女儿也送人,他就好肆无忌惮兴风作浪。


    通敌卖国罪大恶极,要真是她爹所为,她也活该被连累。


    真晦气!一个后宫还没搞到手,人头就要不稳了吗?


    秦颂仰天叹了口气,乌云密布的天显得无比压抑。


    这可怎么办?她总不能找她爹问,他是不是奸臣吧?


    “对了,那陶将军是什么来头?”他不是找到奸细了吗?他可能知道内幕,找他问问,说不定能得知一二。


    “小姐,您最近怎么了?这都不记得。”云浅有些纳闷,“陶将军大名陶卿仰,就是陶窈陶二小姐的哥哥呀。”


    秦颂尬笑,所以,陶窈又是谁呢?


    “上次伤到头之后,近来还是会头疼,经常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能详细说说他们两兄妹吗?”秦颂假意揉了揉额头。


    云浅不再有疑问了,赶紧起身帮她按太阳穴:“陶二小姐是咱们京城最英姿飒爽的女娘,您在皇家猎场观得她英姿后,追着与她结交,成了闺中密友,后来跟她学了好多枪法棍法,直到她听闻澹州军事吃紧,秘密前往参军,您也按捺不住同去,结果被老爷拦下,但您想法决绝,老爷多拦了几次,您就……”


    云浅说到此处就没了声,但不用想就知道,后面就是她闹轻生,结果被她占了壳子。


    这原身竟然还是个性格直率的性情中人,秦颂竟莫名生出一种惭愧感是怎么回事?


    她垂目想着,云浅又道:“陶二小姐没等到你,就自行去了澹州,也不知现在如何了,方才那将士行队里,也并未见到她的身影,她不会……不会……”


    云浅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嗓音带着一丝颤音,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秦颂明白云浅的担忧,连她自己也有所疑虑,从她原来世界崩塌时,她知道她原本的人生是亲妈作者早就拟好了的,她只需要在八个后宫之间游刃有余就行了。


    但是这个世界她是外来者,她不知道这里的剧情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如她这般,或者说如山门前那些明明拥有血肉之躯的将士一般,处于剧情之外的人又该是什么样的结局。


    她突然觉得彷徨,需要尽快提升后宫数量吗?还是有其他任务?


    眼下的舆论困境也是她要面临的问题之一吗?也不知道陆尤川拿到那本礼单,能不能还秦府一个清白。


    秦颂想着出神,云浅突然出声:“小姐,您在这儿歇会儿,我去打探打探。”


    说着,云浅转身走了。


    天色黑沉,很快下起了雨,秦颂赶紧起身躲雨,忽然一顶月白色衣衫挡在头顶,清冽的男性气息盈入鼻腔,令她久违的舒心。


    转眼过去,那道熟悉的温润身影,立在身旁,双手举着外袍,罩在两人的头顶,仿佛将她拢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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