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那个蠢货刚走没多久,雾隐就察觉湖心宫潜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抓到之后才发现是把剑。
还是有些眼熟的剑。
他在那个蠢货的记忆中看到过。
*
为了给师妹的筑基礼物,晏回在外蹲守一月才猎到一头全身都能用来当铸剑材料的珍惜灵兽。
刚回宗门,抱着一堆玉简的少女就迎了上来。
彻底决定要成为剑修的少女给自己未来将要拥有的本命剑设计了数十个外形。
靠自己一个人完全挑不出来,她只能抱着玉简去问问师父和师兄们的意见。
晏回选完之后,少女看起来更苦恼了,师父和两个师兄每个人选的都不一样。
对此,晏回坚定的让师妹一定要信他,因为师父和老二鹤归都不是剑修,他这个剑修大师兄的意见才更有说服力。
为了这件事,少女特地闭关半个月,出关后在他们师门四人的灵网小群里宣布了最终定稿方案,并表示都不用再私聊她,她不会再接受任何建议做出任何修改。
可惜,晏回到底没能亲眼看到师妹本命剑铸成的那一天。
而那个最终方案就是一把通体银白的月华长剑,和星辰一样的剑柄,高调且华丽。
雾隐晃了晃透明盒子,小小的长剑被甩过来甩过去,闪烁的光芒都停了一下,然后就是频率更快,更加刺眼的流光。
雾隐:······
不是,晏回记忆中那个清风明月一般的人族少女,怎么会养出这么一把没素质的剑灵。
他一个魔族都想给它一脚,最好能直接踩断。
想到另一件事,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就算耳边充斥着极具侮辱性的骂声,雾隐还是微微勾起唇角。
他昨天派出去的那个堕魔死了。
紧接着又抓到这把剑。
这说明什么?
——很显然,那个突然出现在宫里的人族少女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也是蠢货的师妹本人。
哈,想想都有意思。
虽然不知道那个云宵宗的天才少女怎么会突然变成凡人出现在下界。
但他还是挺期待见面的。
···莫浔。
不算陌生的名字从唇齿间浅浅滑过,引出突然的悸动。
雾隐在晏回的记忆中无数次的见到她,封印的百年间晏回也在不断提起她。
渴望亲眼看一看的念头早就生根发芽,如参天巨树一般成长的遮天蔽日。
真希望那个蠢货能一直蠢下去,什么都发现不了。
*
莫浔站在八皇子殿外等待有眼色的侍从过来带路。
突然间,她后背一寒,总觉得有人在念叨自己。
可能是苍澜在骂她吧。
少女微微仰头,目光却突然一凝,看到了从殿里走出来的五公主。
···什么情况。
这个皇子不是刚跟她说完小心五公主吗?
玩谍中谍呢?
花满跟在五公主身后出来。
看到她的表情,了然一笑道:“这位是四殿下,是五公主的双生胞姐。”
仔细一看,倒确实有些许不同,虽然两人容貌几乎没有差异,且都是一身白衣,但那位五公主的脸要更僵一些,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寒意,而这位四公主却萦绕着一股哀愁。
四公主朝莫浔点点头,“花昭,我的名字,你可以随意称呼,总归现在的皇族已经有名无实了。”
花昭眼神中哀意更浓。
虽然不太了解情况,但莫浔还是迅速跟着道:“我是花浔。”
她对自己的新身份完全接受良好。
“既然七姐来了,四姐你也别急着走,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花满让侍从推着自己拦到花昭面前。
细长的双眉轻蹙,花昭眼睫垂落:“面对那等神鬼之力,我们这些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挥退侍从,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轻咳两声,苍白的脸色也遮掩不住熠熠生辉的双眸:“七姐可以,她能杀死魔人。”
*
安静的内室有些昏暗,鎏金铜炉上一缕缕白烟袅袅升起,暗香浮动。
三人相对而坐,无人出声。
良久,花昭长叹一声,道:“我只能说些我知道的,别的事就做不到了。”
“花晞已死,国师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我妹妹的壳子里,成了现在的那个五公主。”
莫浔不算太惊讶,她跟五公主近距离接触过,身上一丝人气都没有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凡人,现在就很合理了。
在花昭的口中,一切都是从五年前开始变的。
那时皇宫扩建,圈进来了一片湖。
某天,湖面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自称湖中仙,并表示与皇帝有缘,愿赐下长生之术。
整个九州中,有一大半人都因乾丰国那位入仙门的公主而对‘仙’之一事极为痴狂。
晋皇恰巧也是其中一员。
男人成了国师,皇帝从此闭门不出钻研长生,将整个国家托付给自己眼中的仙人。
他们花氏皇族内部斗争向来严重。
皇帝隐身,国师不管的情况下,斗的越发厉害,短短一年死了一片兄弟姐妹,活下来的人都察觉到皇宫的天变了,他们没人能斗赢国师。
花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垂落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有些恍惚,“花晞就是在那一年死掉的,我去求了国师,我希望他真的是仙人,只要能救活我妹妹就好。”
花晞的尸体确实又动了起来,但那不是她的妹妹。
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妹妹的尸体被利用殆尽。
“关于国师,我只知道他不能离开那片湖,所以才需要如今那个五公主帮他做事。”
说到这里,花昭冷笑一声:“估计就是被封印在湖里的妖魔鬼怪,在想法子出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莫浔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他们人族遇上魔都是直接弄死的,魔族之间互相斗争也是不死不休,谁会多此一举封印一个魔呢?
不过还不能确定国师到底是不是魔族。
空气中熏香的味道突然浓烈起来,憋了半天的花满到底没忍住喉咙中的痒意:“咳咳咳···”
他手背抵在唇边弯腰咳了好一阵,抬头时微眯起双眸,目光中是笃定和一丝不解,“你在熏香中动了手脚。”
眉宇间一直凝着忧伤的少女语气十分坦然:“不过是宫里一些常见的小手段,我随手放了一点,连你这种病秧子都有抵抗性——”
她的目光看向另一旁:“这位看起来似乎中招了,果然不是宫里的人啊。”
视线开始模糊的莫浔:······
大意了,就这么草率的中招了。
这到底是皇宫还是杀手训练营啊。
药效这么强的迷香都是小手段。
还人均拥有堪比妖兽的抗药性。
能迷倒她的香绝对能轻松迷倒两头低阶妖兽。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过于傲慢。
没有将凡人放在眼里,也不认为凡人会有能力对自己造成伤害。
有实力的傲慢会引来慕强者的仰望追随。
无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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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傲慢只会更快送走自己。
莫浔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第四段人生。
她也不想去作死试验一下。
‘咚’
是脑袋倒在桌子上的声音。
滑落的黑发遮住了少女白皙的脸颊,后背两侧的肩胛骨如蝶翼般展开,整个人显得格外瘦削。
“为什么?你对国师的恨不像演出来的,她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脸色越发苍白的少年一手捂着下半张脸,一手抓住莫浔的手臂。
“我当然想把那个妖魔碎尸万段,但最重要的是拿回我妹的身体。”
花昭理了理袖袍,缓缓起身,右眼一点点被黑色挤满,看不见一点眼白,在昏暗的内室显得异常惊悚。
“这是当年请求国师出手的代价,我已经不算是纯粹的人类了。”
花满愣了一下,在宫里的大环境下,他过去并不觉得这对双生姐妹的关系会好到哪里去,互相之间的小算计他也不是没见过。
最初知道花晞为救花昭已死的时候他还惊讶一下,没想到老五只是看起来聪明,实际上是个蠢货。
现在,老四也暴露了自己是个蠢货的事实。
一具尸体而已,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所谓的亲情?
“但五皇姐没有复活,你被骗了,这次他还是会骗你。”
花满松开握着莫浔的手,说出的话异常锋锐,他清楚自己的斤两,一盏茶的时间就够魔人弄死他几个来回了。
反正这个新来的七姐不管是有反抗国师的实力,还是直接被国师弄死,他都没有损失。
“我知道,总归我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一丝希望也只能牢牢抓住。”
白色的衣袍在地上擦过带起细小的灰尘,花昭俯身,只用单手就轻松扛起还在昏迷的人。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些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嘲与麻木,“等到在宫里熬不下去的时候,你也别做人了,变成魔人后身体各方面都会强化,你指不定还能站起来。”
“我会考虑皇姐的建议。”
少年笑弯了眼。
在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后,笑容一瞬间隐去,他一脚踹翻桌子,脸上蒙了一层阴翳,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昏暗的内室只有他越发沉重的喘息声。
蠢货!
不管是人类还是魔人都不过是国师的耗材。
他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人生。
花满原本给自己设立的人生目标是万万人之上的帝位,他厌恶透了被人踩在头上还无法反抗的滋味。
但一切都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该死的国师搅乱了。
————
空气里有些潮湿的水汽。
宽敞的宫殿中立着几根极粗的雕花漆金柱,每根柱子上都嵌着一圈夜明珠,将殿内映的宛如白昼。
“莫浔*****,你#***····”
耳边突然出现了每句话都要打码的叫骂声。
台词很熟悉,她只花费0秒时间就猜到是苍澜。
意识一点点回笼,莫浔觉得身上有些莫名的沉重。
她瞬间睁开双眼,幽黑如渊的瞳仁猛然收缩。
一张白惨惨的面具正贴在她面前。
“终于醒了呀。”
面具稍微拉远一些。
是一个戴着半张白色面具,披着一身黑漆漆斗篷的男人。
坐在床边的男人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她身上。
此时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床上支着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