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黛眉尖几不可察地蹙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剧本边缘。
想起他消失了整整半个多月,信息不回,连句交代都没有,方才那点因他生气而起的慌乱,瞬间被一股委屈的硬气顶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将保温杯放到一旁,垂眸盯着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强迫自己沉下心,一字一句地默背台词,刻意忽略了心里那点挥之不去的在意。
片场的扩音喇叭突然响起导演的声音,带着几分催促:“各部门准备,林晚,沈屹入场!”
苏青黛迅速合上剧本起身,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场补拍的场景,不过是图书馆外并肩走路的镜头,最多加几句带着试探的暧昧对话,没有半分肢体接触。她调整好状态,跟着男主走到路灯旁,眼神带了几分柔和。或许是状态够稳,或许是场景本身简单,这场戏只拍了一条,导演便爽快地喊了“过”。
等最后一个镜头的打板声落下,场记高声报出“收工”的瞬间,苏青黛本该放松的心情,却蓦然紧绷起来。
她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休息区,这一看,才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了吗?
想到这里,苏青黛眉头蹙起,一股委屈和失落涌上心头。
场务收器材的动静渐渐热闹起来,苏青黛换好自己的米白色外套,背着帆布包跟圆圆一块离开化妆间。
两人刚走到片场出口,司机悄声无息的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夫人,先生让我在这儿等您,请您上车。”
苏青黛脚步一顿,目光扫过不远处停着的黑色桥车,熟悉的车牌,是他常用的那辆。她指尖无意识攥了攥背包带,想起刚才他沉脸的模样,又念及他消失半月的冷待,心里刚压下去的别扭又冒了上来。但犹豫不过两秒,看着司机始终温和的眼神,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圆圆。
圆圆没等她开口,就识趣的大步一迈,边走边挥手:“我自己开车回。”
苏青黛跟着司机快步走到车前,车门打开时,梅祥正看着手里的剧本。他听到动静,转头看来。
“梅先生。”苏青黛低声开口,站在车外有点像个做错事等待训话的学生。
听见这称呼,梅祥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沉默了几秒,直接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上车。”
苏青黛乖乖坐在他身侧,攥紧的背包带彰显她此刻的紧张。
车门被关上,司机绕回主驾驶座,车子缓缓启动。
梅祥突然问:“熬这么晚,吃饭没?”
苏青黛点头:“吃过了,剧组晚上加餐了。”
车内便陷入寂静,身侧偶尔传来翻页声。
“剧本我看过了。”
终于,梅祥出声,他顿了顿,又说:“减去今晚那条,还剩五场吻戏,一场尺度戏。”
苏青黛的心脏骤然收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包带。她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和专业:“是剧情需要……”
“剧情需要?”梅祥打断她,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她,“什么样的剧情,需要拍这么多场?”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那股强烈的占有欲和不悦,已经如同实质般压了过来。
苏青黛被他问得一噎,脸颊微微发热,既有被质疑专业的不服,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这是工作……演员拍亲密戏很正常……”
“正常?”梅祥突然侧身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一种冰冷的危险气息,“苏青黛,在我这里,这不正常。”
他的目光沉沉地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告诉冯导,床戏删掉。吻戏借位,或者用别的方式表达。”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苏青黛惊愕地抬头看他:“这怎么可以?剧本是定好的,而且这关系到人物弧光……”
“那是冯导需要考虑的问题。”梅祥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的目光扫过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神幽暗,“或者,你需要我亲自去跟他谈?”
苏青黛毫不怀疑,如果他亲自去“谈”,绝对不仅仅是删戏那么简单。她想起他刚才和制片人说话时,制片人那客气的姿态。
一股无力感和委屈涌上心头。她热爱表演,珍惜这个机会,想要靠自己证明实力,可他突然的介入,如此强势而直接,轻而易举就能改变规则。
苏青黛始终没说话,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上。霓虹灯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心里积压的委屈却像浸了水的棉絮,一点点沉下去又胀起来,直到堵得她呼吸都发紧,郁闷也跟着攀到了顶峰。
车子最终稳稳停在海悦别墅的大门前,熟悉的庭院灯在夜色里泛着暖光。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苏青黛心里那点憋闷化作了无声的赌气,没像往常那样等他,拎着包便径直往院子里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
梅祥长腿迈开,大步流星地跟在她身后,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稳的声响。直到进了玄关,暖黄的灯光照亮女孩子泛红的眼眶,她抿着唇,下唇被牙齿咬出浅浅的印子,明明委屈得快要哭了,脊背却仍绷得笔直,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他眼底的寒意瞬间消融,又被更深的幽暗悄然覆盖。他抬起手,指尖悬在她脸颊旁顿了顿,最终没碰她的脸,只是轻轻拂过她鬓间垂落的一缕碎发。指腹擦过耳尖时,带着极轻的痒意,动作温柔。
“好好拍戏。”他收回手,指节微微蜷起,语气恢复了惯有的不容置疑:“除了亲密戏,其他的,随你。”
话音落,他没再看她眼底的错愕与委屈,转身径直踏上二楼楼梯,深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只留下苏青黛一个人僵在原地。
张姨听见动静从卧室出来,目光先是扫过二楼的方向,又落在红着眼眶的苏青黛身上,脚步放轻了些,小声询问:“太太,您和先生……是吵架了?”
苏青黛用力眨了眨眼,把涌到眼眶的湿意逼回去,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事的张姨,您快去睡吧,我也先上楼休息了。”
说完便快步往二楼走,生怕再多说一句,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
到了二楼,苏青黛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卧室门是半掩着,她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下去。手里的包落在地毯上,她终于不用再硬撑,头埋进臂弯,压抑的呜咽声透过缝隙漏出来,积攒了一路的委屈与不甘,在这独处的空间里,终于没了顾忌。
梅祥斜倚在阳台门框上,烟刚含进唇齿,火机还没凑上去,身后便传来“咔嗒”一声关门轻响,紧接着,是女孩子细若蚊蚋的呜咽。他捏着火机的指尖猛地一顿,金属壳子在掌心硌出微凉的触感。
心底那股因女孩执意要拍亲密戏而起的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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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底被那委屈呜咽声泡发的酸软,他甚至没由来地慌了,反复回想刚才是不是话说重了,一丝懊悔悄无声息地缠上心头。
罢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姑娘。梅祥抬手,指尖触到室内灯的开关。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骤然打破寂静,头顶的顶灯瞬间亮起。
苏青黛猛地止住哭泣,她抬起头茫然的看去,发现梅祥竟站在阳台门口,他的一只手仍保持着按开关的姿势,黑沉沉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察觉到他迈步朝自己走来,苏青黛慌得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手背胡乱抹了两把脸,泪痕却越擦越明显。她实在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又哭又肿的狼狈模样,转身就去拉门把手,想逃离。
可梅祥的动作比她快得多,温热的手掌瞬间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攥得很紧。下一秒,“咔嗒”一声,门锁被他反手拧上,彻底断了她的退路。
被他牢牢桎梏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委屈感更是翻涌上来。苏青黛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砸在他的手背上,她哽咽着挣扎,声音又软又哑:“你……你放开我……”
梅祥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眼下的泪痕,粗糙的触感带着几分笨拙的温柔。可他越哄,女孩子的哭声越凶,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他没了办法,干脆俯身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跨到床尾的沙发上坐下,让她稳稳坐在自己怀里,双臂圈着她的腰,把人牢牢困住。明明想软声哄两句,到了嘴边却只剩生硬的问句:“哭什么?”
“你……”苏青黛听见他这冷冰冰的语气,委屈得更厉害,抽抽噎噎地控诉,眼泪把他的衬衣领口都打湿了,“你消失了半个月不联系我,我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回来就摆着张脸凶我,还干涉我拍戏……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
梅祥垂眸看着怀里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通红,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心底那点因看到吻戏而起的滞涩,瞬间被心疼揉得稀碎。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还是有些僵硬,语气却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没不在乎你。”
苏青黛哭着偏头躲开他的手,哽咽着反驳:“你就有……”
“这半个月是去处理东南亚的急事,手机丢了,后来才看到你的消息。”他耐着性子解释,指腹一遍遍擦着她不断掉下来的眼泪,声音放得更轻:“看到你拍吻戏,我是气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不是凶你。”
见她哭声渐小,只是还在抽噎,梅祥俯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没等她反应,他低头,先是在她湿润的眼尾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又顺着泪痕往下,落在她发颤的唇上。
这个吻很软,没有半分强势,只是慢慢描摹着她的唇形,像在弥补这些天的缺席。苏青黛被他吻得一怔,眼泪渐渐停了,手指无意识攥紧他的衣角。
梅祥察觉到她的软化,吻得更轻了些,等她不再紧绷,才稍稍退开,拇指蹭了蹭她被吻得泛红的唇:“还哭吗?”
苏青黛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那以后不许再突然消失了。”
“好,不消失。”他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以后去哪,都跟你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