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稀饭,乔谷一脸满足的咧着嘴乐了半天。
“笑什么呢?”
“姐,我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吃饱的感觉太开心了。”
“……开心就好。”
虽说系统给的玉米面有功效,可这毕竟也就一碗稀粥两口窝窝头。
放在现代,还比不上她那一碗蔬菜沙拉分量多。
真是个好养的孩子啊。
“姐,我先给你铺床,你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肯定很累,你先休息,我去洗碗。”
乐完了,乔谷起身从角落里扒出来一张薄棉布,熟练的趴下铺到了后面那张芦席上面。
平平整整,还贴心的用衣服给叠了个枕头出来。
“姐,床铺好了。”
“……”
看着‘床’,乔漫云欲哭无泪。
再看看径直去洗碗的乔谷,乔漫云一阵阵头疼。
虽然暂时是找到了沈家人,可未来的变数还有很多。
而且不管怎么样,将来她作为乔漫云,自己在省城站稳脚步肯定很不容易,这要是再带一个拖油瓶,一定更困难。
她乔漫云唯一带娃的经验,就是在手机游戏里养个电子娃娃,这身边多一个孩子,实在很难不让她头疼。
但如果真送乔谷回家,那基本等同于送他上西天了,这样一想,她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姐,城里人给的这点玉米面也太好吃了,案板上剩下一点沫沫我都给扫到兜里了,掺了水还能熬点稀饭,明儿早上我起来弄。”
“嗯。”
乔漫云闷声答应,“灭灯吧,早点休息。”
“知道了姐,你也早点休息。”
乔谷躺的容易,乔漫云躺的艰难。
她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看着自己芦席上好歹还比乔谷那张多了个‘床单’,心想再不躺也对不起人小孩出的力气,才委屈着、感慨着,骂着狗日的系统勉强躺了下去。
这是乔漫云除了拍戏以外第一次睡到地上,其实芦席比她想象中邦邦硬的感觉要好一点。
乔谷给芦席下面还垫了点干草,要说的话,还是有些软的,跟她以前的瑜伽垫感觉差不多。
从穿过来到现在,乔漫云终于空闲下来,她整理了原身的记忆跟看过的剧本,又研究了会儿系统,慢慢有了困意。
这年头没有夜生活,天黑下来后,四周安静的能清楚听见外面的风声。
姐弟俩一人一张芦席,脑袋对着脑袋。
骤然,听见乔谷那边翻身的声音。
“乔谷,睡着了没有?”带着困意,乔漫云打了个哈欠。
“还没有,姐我吵到了你了吗?”
“不是,乔谷,这里没有……那个啥吧?”
“啥?”
“老鼠。”
“哈哈,姐你忘了以前在家有老鼠都是我帮着抓的吗?放心吧,而且孙婶儿不是说,这地儿来往游民多,都没多少粮食,老鼠不来。”
“这样啊,那就好。”
一整天乔漫云精神都紧绷着,这会儿困意袭来再也忍不住,听完这话放松下来,渐渐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忽然想,反正这孩子好养活,又懂事听话,留在身边给自己防老鼠好像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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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帮我跟经纪人说一声,下周的综艺没签合同就不去了,野外求生综艺太辛苦了……”
迷迷糊糊间,乔漫云跟喊自己起床的姐姐求饶。
她姐开的公司跟自己的经纪公司有合作,平时有什么事儿她不乐意做,姐就会出面帮她跟公司商量。
从小到大,从学校到社会,姐姐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不管什么事儿,姐姐就是最厉害的。
“姐?姐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呀。”
“……啊,乔谷。”
乔漫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望着破破旧旧的小屋子,瞬间睡意消散,彻底醒了。
姐姐不在,现在她是那个被人依靠的姐姐了。
“瞎说梦话呢,乔谷,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看日头应该有六点了吧。”
“这么早?”
六点啊,换了以前,乔漫云可能才拍完夜戏回酒店,又或者在家里刚刷完手机准备睡觉。
“不早了姐,天都大亮了,外头人也都各自忙活儿去了,我刚把剩下的玉米面煮了稀饭,咱能就着烧饼吃。”
乔漫云看了眼桌上摆好的稀饭,忽然间就有些羞愧。
以前自己有姐姐,姐姐照顾她,现在自己当姐姐了,弟弟来照顾她。
乔漫云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爬起来,“下次你喊我起来,我来煮,你这么小,我怕你受伤。”
“没事的,前年家里不就是我在煮饭吗?我都习惯了。”
看着乔谷理所当然的样子,乔漫云皱了皱眉,前年?那乔谷也才八九岁吧。
“你做饭,那我在家干什么?”
“你去捡羊屎蛋、牛屎蛋换钱啊,有时候跟着捡麦穗,捡菜籽,不然你总在家里,咱俩更没饭吃了。”
“……”
这个乡下,她是绝对回不了一点了!
地板可以凑合睡,稀饭也能将就喝,但让她去捡屎,是真捡不了一点!
而且这地方她也不想再住了,能遮风挡雨,但她这胳膊腿受不了,才刚站起来,后背的骨头就一阵阵的酸疼。
不管咋说,她得自己找张床睡。
乔漫云叮嘱乔谷去收拾俩人带来的东西,自己这才洗了把脸,捏着鼻子去上厕所。
“那是乔丫头吗?就老孙头两口子这次带过来的老乡。”
“你眼瞎了啊,那么大个活人看不见?刚进茅厕不就是她。”
“昨晚上我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那丫头咋比前两天好看那么多,脸蛋嫩的跟涂了蛤蜊油一样,啧,昨天晚上回来还煮了玉米面稀饭,香的哟,我在前院都闻见了!”
“这乔丫头不是来寻亲的吗,前几天日子那么难过,这咋忽然就……不会是吃不了苦就……”
“就啥呢就,你们凑一块儿瞎编排什么?!”
讨论声被来人打断。
里坝村公社送羊屎蛋的孙家俩口子赶着骡车回来了。
“我们村乔丫头老老实实一个孩子,要不家里困难也不至于跑这大老远的还带个弟弟,谁家没点困难啊,搁这儿说闲话,活儿干了吗?”
孙婶儿膀大腰圆,掐着腰骂起来声如洪钟,这么一喊,还真没人敢过来还嘴。
刚才说话几个人翻了个白眼,讪讪散开。
也有好事儿的,忍不住跟孙婶儿套近乎。
“孙姐啊,咱大家年头到年尾才见个一两回,编排这个干啥,一会儿你瞅瞅,你带过来那丫头可跟才来时候不一样。”
孙婶儿瞪了过去,“跟你有鸡毛关系啊,管好你车上那点牛屎就行了,我们村里来的丫头,我还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老孙头捆好了骡子驼着背走进来。
“不嚷嚷她们啥话都能往外说,到底咱村里带过来的丫头,传了什么难听话,以后咱村名声也不好听,咱家还有俩丫头呢,回头有空了也领过来见见世面。”
老孙头不以为意,继续说:“你等会儿进去问问乔丫头走不走,下午送完最后一单,咱天黑之前就得准备回去了。”
“问啥问,她肯定走。”
孙婶儿进屋撅屁股坐到了马扎上,“那丫头傻了吧唧的,想着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啥情况,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谁家还认啊,更何况这还是省城,哟——你瞧姐弟俩东西都收拾好了。”
老孙头扒出旱烟抽了一口,促狭眯着眼睛,“回去可得另外再收三毛钱,别忘了。”
“忘不了。”孙婶儿咂摸着嘴,“别说,这屋里还真有股子玉米面的香味儿。”
“屁!玉米面一股子骚鸡屎味儿。”
“煮熟了不就没了……”
说话间,乔漫云跟乔谷排队上厕所回来了。
走到门口了,乔漫云还低着头在拎着衣服闻来闻去。
她速战速决,拢共就待了两分钟,不至于腌入味儿吧,可咋还是有股奇怪的味儿呢……
“姐,孙婶儿他们回来了。”
乔漫云这才注意到是前面传出来的旱烟味儿,她皱了皱眉,将不适掩饰了下去。
“叔,婶儿,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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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乔漫云开口前,老孙头两口抬头后神色就有些发愣。
这一大一小,是跟着他们骡子车过来的乔家姐弟??
这闹鬼啦?
乔二雷是个心肠狠的,新媳妇儿生在崽儿后,以前俩小孩就被赶到了老砖房里住,平时家里新媳妇儿管着,日常吃食能给这姐弟俩口剩饭就算不错了。
乔谷这孩子从小就跟个瘦鬼似的脸色蜡黄,眼圈子天天都是黑着的,谁瞧了都得说这孩子活不过十八。
乔漫云以前有亲娘还好点,可后面也成了个瘦杆子,皮包骨的身架,脸色黑黄。
也就好在生的模样周正,将来要运气好了,能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
可现在,乔谷黑眼圈子没了就算了,乔家丫头水灵灵的活脱变了个人,哦不对是变了个仙女出来!
可仔细看,五官呢,乔漫云也还是那样的五官,厚重杂乱的刘海遮挡了一半的轮廓。
但你看那细白的皮肉,再看那神采灵动的眼神,还有那红润的樱桃口……
孙婶儿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难怪外头议论呢,乔丫头,这是庙里的织女儿脱胎到你身上了?”
乔漫云眸光微动:“议论?议论我什么了?”
孙婶儿狐疑的又瞥了眼乔漫云,“你自己没瞧你那样子吗?”
乔漫云只装傻:“又没水井我朝哪儿看去,我咋了?是不是气色好了点?”
何止是好一点,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一样。
孙婶儿点点头,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毕竟那模样是没变的,这丫头本来底子就不差,气色……可能就是气色变好了吧。
乔谷嘿嘿笑了,“婶儿,你俩没在这两天不知道,我姐找到沈家的人了,还给了吃的,我姐吃好睡好,气色肯定好。”
“找到了?”
孙婶儿皱皱眉,顾不上去管什么漂亮不漂亮的,着急的伸手戳了下身边的男人。
老孙头也回过神来,咂摸咂摸嘴,“你们要找的那条街我记得不是说没姓沈这号人家吗?咋就突然找到了呢?”
这姐俩要是不回去了,他们得少挣三毛钱,虽然带人出来是他们自愿的,可很多时候不见得能碰上人进城。
孙婶儿附和的也说:“是啊,乔丫头,你可别想岔了,要为了留在省城故意这么说,回头查到你们没有介绍信,连带着我们两口子都得被拉到公安局问话哩。”
“叔婶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你们一走我没有介绍信肯定要被当成盲流送收容所去了,我哪儿会撒谎呀。”
孙家两口对视一眼。
“那是咋找到的?真的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姓沈的当兵的?他们认了你拿的婚约书了?婚约还作数?”
“是在一个公安那里帮忙找到的,沈家都是守信用的好人,看到了信就认了,我正要跟你们道别去沈家呢。”
看乔漫云说的煞有介事,还搬出来个什么公安,老两口眼里的怀疑这才少了些。
不过少收三毛钱,俩人还是有些不高兴。
孙婶儿瞥了眼乔漫云白皙红润的脸颊,撇了撇嘴。
“乔丫头啊,不是我泼你冷水,虽说是找到了,可人家省城的高门大户,不见得看上你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结婚啊,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到时候你要是被人瞧不起,想回家了……”
乔漫云插空,笑吟吟接过话头:“放心吧孙婶儿,昨天我已经见过沈家的人了,人家高门大户都是有涵养的,根本不会看不起乡下人,况且我家可是三代贫农,出身可干净了!”
乔谷也乐滋滋的,“就是啊婶儿,人家还给了吃的,对我姐可好了!”
孙婶儿:“……”
这话她还能怎么接?
这时代贫农出身就是比地主高贵,而且见面还给吃的,肯定是还惦念着当年的情义。
奶奶个腿儿的,不会真让这丫头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
老孙头儿还是有些不甘心,啐了口唾沫站起来,“乔丫头,那真好的人家,都见面了,咋没直接上家里去?”
乔漫云还没开口,窝棚院墙外面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乔漫云同志在吗?外面有人找,乔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