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祝楹吃过饭,正想稍微休息片刻,她刚躺下,房门被敲响。睡在窗口的莺绿听到动静,一个鹞子翻身,顺便拿出储物戒里的那把锈剑。
这玩意虽然锈了,但好歹也能防身,有总比没有好。
莺绿壮着胆子:“谁啊?”
“我。”门外传来云澜的声音。
莺绿松口气,拍了拍胸口,轻声对祝楹说:“姑娘,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哟!”
祝楹无奈摇头:“我看一惊一乍的人是你才对。”哪有人一言不合就把剑拿出来的?这架势,谁看了都觉得她要跟人干仗。
莺绿嘀咕:“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吗?”
“无妨,只要不是修为特别高的,要想害我们,没那么容易。”祝楹随意摆手,房门哗的一下被灵力打开。
云澜站在门外满眼惊喜:“没想到姑娘还是位练家子。”
祝楹微微一笑:“练家子谈不上,只是会些皮毛罢了,让公子见笑了。”
“我叫云澜,你叫我名字,或者是喊我跑堂的都行。”云澜傻呵呵笑着,翩翩公子变成二傻子似乎就在一夜之间。
祝楹直奔主题:“公子找我何事?”
“你不是想进无名宗吗,我来跟你讲讲我们无名宗的优点。”提起自家宗门,云澜满脸都是自豪。
莺绿撇过脑袋没眼看他,也不知道一个人人喊打的宗门,有什么可自豪的?
祝楹抿了抿唇,做了个请的手势:“屋里说。”
“那我就,叨扰了。”他双手抱拳鞠了个躬,这才抬腿进门。
祝楹带他来到桌子前:“请坐。”
“哎,坐坐坐。”云澜显然没见过这么端正的阵仗,平时他在宗门面对师父都是非常随意的,他要是能正眼瞧一眼那老头,老头就该烧高香喽。
云澜多看祝楹几眼,眼底多了几分欣赏:“姑娘这举手投足都是大户人家的风范,不知你出身哪里?”
“边远小镇上来的,姓祝,你叫我祝楹即可。”
“祝楹?祝楹!?”云澜瞪着眼睛,慌得直接站了起来。
莺绿同样慌,她家姑娘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不是说要隐藏身份吗,这是要干嘛?
祝楹淡定如水:“怎么了?”
“你就是祝家大姑娘,祝楹?”云澜震惊。
祝楹却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我是从桃花镇来的,我们那的人大多数都姓祝,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同名同姓的有很多。”
桃花镇……云澜喃喃自语,那镇上确实有姓祝的,九州这么多人,同名同姓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他再次鞠躬,满脸歉意:“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失态了,姑娘见笑了。”
“没关系。”祝楹面不改色,又问:“您说的那位祝楹,是你什么人?”
云澜连连摆手,立马撇清关系:“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我……姑娘,你当真要进无名宗?”
祝楹点头:“为何这么问?”
“你要是确定拜入我宗门,我才能跟你讲我与那位祝楹的关系,你若是还在犹豫,还请姑娘见谅,有些话我不能说。”别看云澜平时做事不靠谱,其实关键时候他才是最靠谱的那个,这不,守口如瓶啊。
可惜了,他并不知道眼前的祝楹就是昨晚用了易容符后的那位公子,什么话什么秘密,他全给抖出来了。如果祝楹没有猜错,云澜口中那位散修爷爷,应该就是无名宗的掌门,云澜的师父。
没想到她爹和无名宗还有这层关系,如此一来,也就说明无名宗是个可去之地。如果去了之后不合适,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现在没有做那么多打算。
祝楹道:“确定拜入无名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弟子大典……”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无名宗的小师妹,这是宗门弟子玉佩,你收好。晚上腾出时间,我带你回宗认识其他师姐师兄。”云澜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白玉,强行塞到祝楹手里,有种不把这东西交给她,她就会立即反悔的意思。
祝楹摸着冰冰凉凉的玉佩,怔怔地瞧着云澜:“就这?”
“小师妹这话,是觉得太简陋了?”云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咱们宗门常年揭不开锅,条件确实简陋,等我在这里做几个月跑堂,多赚一些灵石,再把这顿饭给你补上,你看可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楹摆摆手,握着玉佩的手有些慌:“我是想问,加入宗门不需要拜师礼这些吗?”
一般来说,各大宗门在收弟子之前,都会举办一场弟子大典,先让新弟子们测试,只要测试通过,再开始测灵根,根据灵根来分配不同的师父……哪有像无名宗这般,徒弟直接给一块玉佩,就算拜入师门了?要是无名宗的师父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把云澜的脑袋给拧下来当蹴鞠玩?
为了让云澜活得更久点,她多问几句没有任何坏处。
没想到云澜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拜师礼乱七八糟的,我们无名宗收徒弟只看缘分,我瞧你面如春风,人美心善,一看就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祝楹:……如此这般,那好吧。
***
晚上客栈打烊,云澜准时敲响祝楹的房门,几人来到窗户前,云澜召唤出自己的剑,在他的口诀之下,剑身增长许多,站他们三人绰绰有余。
云澜率先跳上去,回过头笑吟吟瞧着祝楹:“小师妹,上来吧。”
“何须如此?”祝楹把汗血飞马从储物戒拿出来,两匹壮硕的白马和一辆马车悬浮在空中,看起来极其壮观。
云澜张大嘴巴,他瞪着眼睛瞧这两匹马,还用手摸了摸,跟馍珍贵的物品似的:“嚯,嚯!小,小师妹,这是你的马车?”
“自然。”祝楹撩开门帘,“请吧,师兄。”
云澜激动不已,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坐吗?我真的可以坐吗?”
“快走吧师兄,等会天色晚了,师父该歇息了。”
听出她的催促,云澜不再跟她客气,收起自己的剑,弯腰进了马车里,祝楹紧随其后,莺绿则在外面驾马车。
这辆车从外观看起来已经足够让人震惊,没想到车内更是让云澜惊了又惊,这里面的空间跟一件客栈的屋子那么大,这这这,这就是灵宝阁的汗血飞马!!!
云澜摸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坐垫,享受地闭上眼睛,他这辈子能坐到汗血飞马,值了!
祝楹拿了水果和茶水给他,笑着打听:“师兄,你能跟我讲讲师父和师姐师兄他们都喜欢什么吗?我初来乍到,礼数要尽到。”
“放心吧,咱们宗门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只管跟着我,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云澜拿了串葡萄,闭着眼睛塞嘴里慢慢品尝。好吃,太好吃了!
祝楹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没底,越是没有弯弯绕绕的宗门,越是讲究的多,还是准备一些东西吧,她的储物戒里还有一些首饰什么的,师姐们应该会喜欢这种,至于师兄们…看云澜这样子,那就用水果来代替,哦对了,还有师父,这个得送一些贵重的礼物,比如夜明珠之类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有汗血飞马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下了。祝楹的掀开车帘,问道:“到了?”
“根据云公子给的路线,应该是到了,只是……”莺绿揉了揉眼睛,瞧着马车下边那即将光秃秃的山,迟疑开口:“确定云公子没有给错路线吗?”
“没有。”云澜的脑袋也挤了出来,他指着莺绿震惊的脸对祝楹说:“看到了吗小师妹,师兄不骗你,每一个来我们无名宗的人,都是她这副表情。”
祝楹:……
莺绿:……
好好好,好好好,好得很!跟她们玩文字游戏是吧?祝楹还以为是那种山清水秀景色优美的震惊,没想到是光秃秃一片荒凉的震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很显然,好像来不及了。
云澜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莺绿,三人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这距离地面高得离谱,直接往下跳是不是虎?
祝楹来不及多想,先把汗血飞马收进储物戒,随后动用灵力保持稳当。她的修为隐藏了一部分,在云澜看来,她现在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风声在耳边呼啸,云澜扯着嗓子喊:“小师妹无需担心,师兄心里自有分寸!”
祝楹强颜欢笑:“好的师兄。”
她当然相信云澜的修为,只是走完这一遭,她的发型和衣服不得乱成一团糟?
过了片刻,三人稳稳落地,祝楹理了理吹散的头发,有种淡淡的死感。
莺绿帮祝楹整理衣裳,悄悄来一句:“姑娘,我怎么觉得咱们进了人牙子的窝?”
“休得胡说。”祝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细打量四周,随后又补充一句:“静观其变。”
“嗯。”莺绿立马起了警惕。
云澜脸上挂着笑,手中的折扇对着四周的房屋和树木呼呼扇风,周围刮起大风,差点没把树枝折断,几间房屋的门都被呼呼吹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来自于云澜手上的那把折扇。
祝楹微微挑眉,她还以为这是一把普通折扇,没想到竟内含乾坤。妙,甚妙。
房屋的门全部被吹开,窗户也不例外,但是好像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动静。祝楹上前半步,靠近云澜:“师兄……”
话音未落,一道很强的灵气打过来,云澜立马抬手升起保护罩,把那股强大的灵气隔绝在外。
莺绿脸色突变,一个闪身挡在祝楹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前方。
眨眼间的功夫,又有很多灵气夹杂着杂物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什么桌椅板凳,什么锅碗瓢盆,什么快板筷子……应有尽有,只有祝楹想不到的,没有这些人做不到的。
云澜的保护罩即将要碎了时,他大喊一声:“老头,你再不出手,你的新徒弟就要没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股霸道的灵气扑面而来,替他们挡去了那些攻击。
“轰隆——”所有的杂物瞬间掉在地上,发出噪音。
一共八间房,每个房里出来一人,惊喜地跑到祝楹和莺绿面前,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帅。他们的目光在祝楹和莺绿身上来回辗转,其中一位妙龄女子一拳砸在云澜的肩膀上:“不错啊三师弟,此次下山收获不小,竟然帮老头收了两个徒弟。”
云澜疼得呲牙咧嘴,不停揉着被砸的地方:“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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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打我能不能轻点?我实在是受不住!”说完,又向祝楹介绍:“这位是大师姐,妙旖。”
祝楹反应过来,微微颔首:“大师姐好。”
妙旖的脸上露出笑容,有点像那种许久不见小倌时对小倌的渴望和迫切:“好,小师妹好!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她拉着祝楹的手慢慢摸索,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云澜扶了扶额,低声解释:“小师妹莫见怪,大师姐就是这般下流模样,不过你放心,她是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的。”
祝楹:……下流?这种词用来形容大师姐真的好吗?
不等她多想,云澜继续介绍:“这位是二师姐,侯青裳。”
侯青裳一身素衣,看起来端正又清冷,这位一定是个清冷美人。祝楹在心里想。
她正要开口问好,侯青裳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从储物戒里拿了两坛酒出来:“小师妹酒量怎么样?”
祝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怪她眼拙,怪她眼拙!啊啊啊啊啊!没事哒没事哒,不过是爱喝酒罢了,谁还没个个人喜好是不是?
祝楹干笑几声:“酒量一般,二师姐莫见怪。”
云澜拉着她往后走:“别跟她废话,她就是一酒蒙子。”
祝楹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话说,更怕说错话得罪人。
八间房,一共四个师姐,三个师兄,大师姐妙旖,二师姐侯青裳,五师姐江倪月,六师姐边慕瑶。三师兄云澜,四师兄柳鹤之,七师兄陈无双。
个个名字起的倒是好听,就是这性格吧……一言难尽。大师姐妙旖像女涩批,二师姐侯青裳是个酒蒙子,三师兄云澜看似翩翩公子,其实是个话唠,还是个愣头青,四师兄柳鹤之看着像读书人,文文弱弱,实际上笑起来时最吓人,有种阴狠之气在他浑身流窜,五师姐江倪月不爱讲话,倒是没看出她的另一面,六师姐边慕瑶有些像混世魔王,张牙舞爪,性格活泼,七师兄陈无双比她还要年轻,看着像十三四岁,但是他身后扛了一柄大刀,追着云澜要灵石。祝楹两眼一黑,原来是个败家子?不确定,再看看。
师姐师兄介绍完了,那么最后一位,那个白发苍苍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盹的老人,应该就是无名宗的掌门了吧?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老头的脑袋猛地往下一沉,然后瞌睡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捋了捋胡子:“都认识了吧?”
“都认识了。”祝楹认真回复。
“那就各回各屋,先睡吧。”老头扶着桌子站起来,双手背后,佝偻着腰看向那边打闹的云澜和陈无双:“老三,你带小师妹去屋子瞧瞧,缺什么就去杂物间拿,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别来找我。”
说这么几句话,老头连续打了三个哈欠,双手背后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走到祝楹面前,看她:“老三给你玉佩了吗?”
“给了。”祝楹把玉佩拿出来放在手心。
老头手一伸,指尖点了点玉佩,那玉佩闪烁几下,恢复了原样:“这是我们门派的标志,有事按两下我们就能锁定你的位置。”
“谢师傅。”祝楹微微弯腰。
“睡觉喽。”老头溜之大吉。
祝楹:……好颠的宗门。
那边被追的无处可逃的云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拿出十颗上品灵石扔给陈无双:“此次下山我就赚了这点钱,你千万要省着点花。”
“别废话了,拿来吧你。”陈无双把十颗上品灵石收入囊中。
云澜忍痛割爱,捂着胸口表示心痛,却也无可奈何。他走到祝楹面前:“走吧,我先带你回房间看看。”
祝楹僵硬点头:“好。”
她的房屋就在陈无双旁边,这几间屋子建造的特别神经,几间大屋子围成一个圈,一共十间屋子,她来了后,还有一间屋子是在空着。
一间屋子听起来很小,可是真进了门,才发现这一间屋子还分了三个房间,空间挺大。想来也是,这么大一个宗门,这么大一片空地,若是屋子修的特别小,那也太难看了些。
云澜用了清洁符,又给了祝楹两颗夜明珠,便道别离开了。
门一关,屋里只剩下祝楹和莺绿两人。
两人大眼瞪大眼看了很久,莺绿才说:“姑娘,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有吗?”
“没有吗?”莺绿压低声音:“你瞧那几个人,有几个是正常的?”在她看来,她觉得那些人都不正常,她还以为云澜是最不正常的,没想到跟那几人比起来,云澜是最正常的。
祝楹比了个手势:“嘘,休要背后议论别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莺绿叹气不止,从储物戒里拿出防身用的符咒和宝物,以及一些高阶灵丹妙药,替以后做打算:“总之今晚就先这样,明天咱们看看情况再说,要是觉得不对劲,咱们随时跑路。”
祝楹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听你的。”
莺绿:“早些睡吧,姑娘。”
“好。”
夜里静的很,听着莺绿的呼吸声,祝楹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她准备很久的见面礼,竟然忘记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