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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山千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从碰见一回,这人就跟鬼一样缠着她。


    虞之微如今硬气不少,将手中宫灯高举,微笑着:“叫声来听听。”


    楚胥冷笑,“你真以为自己当上这齐国太子妃,就真是太子妃了?”


    虞之微无所谓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王上特指的,你要是不满,怎么当时不说?缩头乌龟哦!”


    “叫声嫂嫂,我或许可以不去告状。”


    楚胥抱臂,朝前微微倾身,“你,配,吗?”


    对于这小孩子脾气,虞之微最好拿捏了,表现的越是平淡,对方就越容易破防。


    虞之微突然想看看这人哭起来是什么样的。


    宫灯高举,烛火惺忪,少女乌素长发经风掠过,勾起一丝丝飘浮之感。


    越是这样的夜,越能衬出她身上这件大红嫁衣的艳。


    她调笑着也凑前去,说:“那你来做这个太子妃吗?”


    楚胥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步。


    虞之微余光瞥过近在咫尺的河道,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怎么偏巧此刻他撞出来,挡了自己的路。


    谁料下一刻手上一轻,眼前光源也随之减淡,虞之微看着自己才取来照明的宫灯被楚胥夺走,沉默看了他一会儿,便四处张望下一只宫灯。


    楚胥举着灯在她眼周轻晃:“这是齐国的灯,谁允许你拿了。”


    虞之微:“?”


    楚胥弯唇笑道:“你不坐辇车回檐台,是不是想跑?”


    虞之微猝然捂住他嘴,左右相顾无人后,这才松手看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少乱叫。”


    楚胥抬指抚了抚自己唇边留有的一丝余温,无言盯着她许久。


    真是大胆。


    虞之微后退两步,警惕盯着这个跟踪变态狂,直骂他祖宗十八代。


    要是今晚没跑成,她怕是以后死也得死在齐国了。


    不就是骂了他几句,咒了他早死么?


    如此记仇,得赶紧想法子将人甩了才是。这被缠上,比被谢望雪缠上还要可怕些。


    谢望雪起码不杀她,这楚胥脑子有病,万一自己触到他哪个雷区,她说不定就跟某些不知名炮灰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哪个小角落里。


    等被人发现,也是被嫌恶地扔出去。


    楚胥突道:“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虞之微摇头:“我可不想跑,我要做齐国太子妃的,未来我就是王后,你得向我下跪的。”


    “下跪?”楚胥重复道。


    虞之微点点头。


    他突然大笑起来,整个宫道都能听见他的回声,虞之微知道他这是犯病了,也不打扰,趁此空闲机会,赶紧甩了人才是。


    还没开口,她的手便被楚胥死死攥住,冲向前方唯一河道口。


    轻缓的寒风倏地尖锐起来,直撞在她脸上。


    少女双眸微微睁大,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计划都在楚胥拉着自己跳入河水里时尽数轰散了。


    虞之微紧急憋气,以防自己呛水。


    许是这楚胥早猜到了她的想法,她走的这条道上没有一个宫人当值,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齐国皇子拉着明日的太子妃一起跳水。


    他的力气又大又莽撞,毫无任何章法地带着她落水,虞之微整个人缩成一团,确保自己不会被水砸晕。


    现在她完全能放心,这条河道可以通往宫外。


    要不然就是楚胥真疯了,想拉着她一起死。


    为什么这么说,就要问这个不会游水的楚胥了。


    他简直就是神经病,不会水还要拉着她一起,虞之微没入水下后,彻底得了自由,她看着微有失神的楚胥,心中鄙夷一声。


    虞之微顺着河流方向游了游,便知大致出宫方向。


    她再看向逐渐下沉的楚胥,想起他之前对自己的样子,冷然瞧着。


    但她并未久留,只觑了他一眼,就伸开手快速潜游起来。


    不料这下沉的人陡然追来,一手死死攀住自己,虞之微只感身下重重一沉,她不停拍打着那只多出来的手,却就是打不掉。


    虞之微心一狠,摸出袖口藏着的匕首,朝他刺去。


    淅淅沥沥的红色在水中蔓延开来,同少女身上飘游的嫁衣微微摇晃着,像极了在水下绽开的血花,楚胥只睁着眼看她,可怜的像条没人要的狗。


    水下动作缓慢,施展不开,要不是楚胥不会水,她还真刺伤不了这条疯狗。


    被缠的实在没办法,虞之微也快憋不住气了,她只好扯着人往河面上游,渡了水上一口新鲜空气后,虞之微又扯着人往下游。


    她很幸运,这河道便是连着宫外最近的一条,不然拉着这么一个人,她这会游泳的都能被活活淹死。


    穿越来这以后,虞之微身体上没有心脏病这个毛病,且之前总是被谢望雪拉去锻炼身体,心肺功能自然要好些。


    若非如此,一分钟她就会憋不住爆肺。


    这河道横穿在王宫间,堆砌的宽阔拱门在水岸上,只要游过这道门,便能通往宫外。


    虞之微拖着人上了岸,方才被水模糊的视线不清,加上宫外没灯照明,她咳嗽了好几声,将呛到喉口的河水吐出去后,无意瞥见旁侧昏倒的齐国士兵。


    她被吓了一跳,很快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探他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放松下来。


    不然她不只要背着逃跑的罪名,还要背负杀齐人的罪,二者加在一起,她十个脑袋都不够人摘的。


    楚胥这疯子。


    虞之微无意识颤抖着,身上浸满了水,连累着她那身本就繁重的嫁衣更沉了几分。


    此行仓促,什么都没来得及拿就给他先行一步实施了计划。


    虞之微哆嗦着爬起来踹了楚胥一脚,但还觉不够解气,又踹了好几脚,直到听到他一声闷哼,她这才收了脚,准备溜之大吉。


    身上身无分文,她离开前蹲下身摸了摸楚胥身上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个玉佩,还有头上戴的冠值点钱,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要不是怕他冻死在这,虞之微都想将这身衣服扒了,至少能换些钱。


    怕人醒,虞之微揣着这些东西就要朝外跑。


    沉寂许久的心在此刻终于猛烈起来,她褪下外层那件厚衣,轻快不少,只是她浑身冻僵了,跑得不快。


    瞧见不远处一点灯火时,虞之微提了提麻木的唇角。


    她抓着从楚胥身上扒下来的东西,心潮澎湃地奔向自己将要获得解放的自由之地。


    跑着,一步、两步,三步。


    冷剑如有目标似的陡然架在她的脖颈处,剑锋上携的寒同衣裙上的寒意几乎无异,激得她浑身战栗。


    少女湿漉漉的双眼缓缓上抬,同样的,对上略微俯视的一双冷眼。


    满是嘲弄。


    “你为什么要扔下我呢?”楚胥的声音近乎于无,淡如风,“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这般不听话,我还留你做什么?”


    虞之微心悸不已。


    他装作不会水骗她。


    “过来。”他轻吐一声,眼神如毒蛇般阴辣。


    虞之微不敢违抗,只能小步往前挪,在离他一步之遥时,后脖落下重重一记,她眼前一黑,顺势倒下。


    楚胥将人扛了起来,径直朝城外方向去。


    谢望雪弃了她,他便好心收留,可她不领情啊。


    楚胥以为她会像上次背着谢望雪一样背着他走,可她真是无情,直接扔下他走。


    都是人,为何只记挂谢望雪一人?


    楚胥根本不能理解也不能明白从中到底有何问题,他只知道虞之微的区别对待,总是有人这样,总是有人区别对待他。


    明明她看谢望雪的眼里都是恨意,既是恨,为何还要同他牵扯?


    楚胥只是想有个人拉他一把。


    虞之微没有做到。


    那便去死。


    他会武,自然不会光明正大走正门。


    将人拖到城外孤湖中,楚胥毫不费力地将她抛入湖水中。


    “你不是喜欢跑么?如此,我可让你四处跑。”


    *


    楚胥没下死手,他将虞之微劈晕不过一刻,待她醒来时,已感受到悬空后被扔入寒水之中的撞击。


    这样才是最痛苦的。


    她醒着,却浑身软了手脚,动弹不得。


    虞之微有时在想,自己是不是触到哪位神仙的霉头了,为何将她的命簿改写的这般曲折坎坷?


    她好容易就被人捏死。


    好容易受人折辱。


    好容易就相信别人。


    冷硬的湖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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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入她耳鼻口中,虞之微窒息得脸色涨紫,她的眼皮愈发沉重,重的快要连眼前那点微弱的光线都看不到了。


    虞之微想着,这次算第三次死了吧。


    怎么还是在冬天?


    这么冷,死也是冻死骨。


    上回死在街道,这次死在湖底。


    她突然想到,那些鱼会不会因为长久在湖底吃不到食物来吃她?


    能不能别吃她,她的肉不好吃。


    鱼吃人,想想就痛苦。


    虞之微听着耳边汩汩的水声,还能微微感受到身上那件嫁衣在水中摇曳。


    谁能想到,这一回将死之际,她想到的还是谢望雪。


    想到了最开始的二人相遇的场景。


    又是冬。


    她被恶仆推入塘底,磕了头,代替了这副身体的主人,开始了令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的苦楚。


    她想着,自己遇到谢望雪应算是幸运的,后面想想,其实也是不幸的。


    要是她穿到这副身体,没有遇到谢望雪,最后糊里糊涂地死于高热,倒也稀里糊涂结束了这一生。


    也不会再有后来发生的事。


    明明是谢望雪教她这样,明明是他会想法设法保住自己犯下的错事、蠢事。


    可为何护到一半都不曾便抛下她走了。


    一走便是好几年。


    她死前被冯湫整整囚了一个月,一个月的非人对待,早已令她心生扭曲。


    虞之微抵不住眼皮沉重,她心中自嘲一声。


    也不再想着下辈子。


    只想着,这次死的还算体面,起码无人发现她的狼狈样。


    *


    行至齐王宫内时,夜已深深。


    谢望雪套了身利落的黑衣,在殿瓦上快速穿梭着。


    若是齐王将人许给公子疾,那人定是在檐台内,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昏迷两日,虞之微孤身一人在齐王宫内是何情景。


    他害怕到了极点。


    若华本就对他生了厌烦之意,经此一事,更是恨透了他。


    就在他身侧,亲眼看着他被人带走。


    他全然不知。


    谢望雪不由加快速度,恨不能现在立刻找到人将人带走。


    跟在身后的何攸和莫裘两人看着公子不要命的往前冲,心有不忍,却又不敢开口。


    谢望雪很早前便掌握了齐王宫的布局,所以檐台并无想象中难找。


    他跃到檐台内殿所在外壁,悄无声息趴在窗沿边缘,用长指挑开些许窗缝,往里看着。


    里面只有楚疾一人,他并未上榻,只是沉默地坐在地上铺好的软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望雪翻窗而入,楚疾诧然回首,见到来人并不惊讶,只是困惑。


    “你回来做什么?”


    “她人在哪?”谢望雪冷声道。


    楚疾微微讶然,他还未见过谢望雪这般冷然,往常都是平和温声的谦谦公子,如今却提着一把长剑,直指他脆弱咽喉处,逼问他女子下落。


    他早就知道这结果,但没想到谢望雪竟会对此女子如此上心。


    想起这两日虞之微偶尔发呆的模样,似乎心事重重,待他虽是宽和了些,可这之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楚疾触不到也碰不着。


    想来,都是因为谢望雪。


    虽不知二人是何关系,可如今细细想来,她的表现,他的表现,已是明显。


    他不知哪里来的气,反问道:“你将她扔下,如今来质问什么?”


    莫裘闻言,冷汗直流。


    何攸伸手指了指他,神情满是指责。


    闻言,谢望雪攥紧拳,杀意已出:“我问你,她在哪?”


    楚疾冷看他一眼,从软被上起身,对着眼下冷剑,丝毫不惧。


    他微垂下眼,望向窗缝外摸不清的黑,拂袖道:“她走了。”


    早该知道,两日相处下来,虞之微装作接受模样,可只要仔细探究,便能瞧出她心不在焉,离心迫切。


    坐在此,不过是给自己留有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谢望雪放下剑,问:“她去了哪?”


    楚疾摇头:“我不知道。”


    就在此时,楚胥破门而入,顶着一身湿寒之气,笑着对二人道:“她被我扔到孤湖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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