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梦中。
却比梦里更真实,更深刻。
宛若走在海边,海浪没过脚踝,一阵又一阵,起起落落。
月竹茫茫然,脑袋混沌恍惚,甚至没办法好好睁开一直微阖着的眼。
她不得不感慨郯司樾学任何东西都极有天赋。
若他的喜欢能靠此刻表达,那她的确感受到了他深深的喜欢。
他那样温柔,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小心翼翼,好似她会碎掉一般。
他又那么霸道,有时,好似恨不得将她融入骨子里。
他紧紧蹙着眉心,好似痛苦地沉沦,没办法自她的怀里抽离。
如梦似幻,可若是在梦中,他不会整夜都不知疲倦。
天将亮时。
屋里光线微弱,月竹隐隐发现檀巳的肤色异常惨白,唇色也诡异的红。
她因担心,迷離的眸子须臾恢复一丝清明:“郯司樾,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何脸色苍白,连发丝都变成了深红色?”
檀巳这才发现,他竟失控至变回原本的模样。
好在魔纹、魔瞳皆未显露。
他并未着急,向来脑子转得也快:“我没事……”
他凑到她耳畔,嗓音是蛊惑的低哑:“我刻意的啊,你不喜欢吗?”
“让我看看。”月竹眸若微醺,她捧起他的脸,却轻易被他迷住,“你好漂亮。”
她脑袋晃晃,想起什么:“你莫不是在学《梦春图》里的……?”
檀巳轻抬唇角:“喜欢吗?”
“有时你当真是过于好学,什么都乱学了去。”
他停下,支着手臂轻抚她两颊的发丝,又较起了真:“你更喜欢银发,还是红发?”
“都喜欢。”
“只能选一种。”
月竹迷迷糊糊思虑,徒儿不能过于耀眼,易被胖大婶那样的人非礼!
“还是雪发。”
浓浓的占有欲卷席而来,似沾雪花的冰凉指腹加重摩挲她颈侧的肌肤。
床帐复剧烈翻滚。
月竹没能遭住,指尖陷入他的背脊肌肤,指甲猝不及防地刮出几道血痕。
她眉眼焦急:“郯思樾,疼吗?”
一阵撕辣感自身后传来。
“怎么不疼?”他的声线嘶哑混沌。
他不明白银发有何好看,她明明说喜欢他,为何他依旧压不下心底涌出的酸涩!
檀巳恶意地露出魔瞳、魔纹、尖牙,他偏要以真正的模样拥有她。
魔王掰正月竹的脸让她只能看他,声线模糊:“不愿意?划伤我你也跑不掉。”
少女茫然:“嗯?”
他蜷起骨感凌厉的指节,与她十指紧扣。
他竭力控制躁意,声线清晰了些许:“学换装也要态度端正。你如今是被魔王囚禁的小神女,知道吗?”
一缕魔息缠住少女。
檀巳低沉的语气依旧透出酸意:“你必须喜欢他,抱紧他,只看他……若不从,魔王会因你毁灭世间。”
月竹脑袋混沌,如同醉了酒,带着些许好奇,迷迷糊糊地跟他演。
她羞赧呢喃:“你不许毁灭世间,我喜欢你,好不好?”
他眼尾浸红:“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她下意识附加道:“但你要改邪归正,否则,我必杀你。”
双手被他擒在床头,墨瞳刻意渗出恶意:“别忘了,你此刻在我的手上,你如何能杀我?”
“杀不了你,我便和四界一起死,才不要喜欢你了。”
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能让檀巳心脏刺痛。
“我改邪归正。”
几乎是着急地脱口而出。
“……”月竹环住他线条紧致窄瘦的腰身,“郯司樾,你演得太假了,魔王哪会怕我?你的语气应当霸道些。”
檀巳垂下长睫看她绯红的面颊。
可魔王就是会怕失去你啊。
他故作了然:“知道了,要霸道。”
床架好似要散掉。
月竹咬着唇瓣似寐:“我说的不是这种霸道。”
天亮之时。
少女求饶:“不玩了,不玩了。”
少年指腹若蛛网,缠着她白嫩的脖颈:“魔王哪会轻易放开你呢?”
劲瘦有力的手将她转过身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却只想要你啊。”
檀巳垂眸去吻月竹浸湿的睫毛。
还有他喜欢的,她左眼的泪痣。
“我知道你不会疼,所以……是爽哭了吗?”
“不许说这些。”
他寒凉的指腹,轻揉她莹白的下巴:“你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吗?”
“不许说。”
“很好听。”
“我不许你扮魔王了!”
“你不是喜欢?月竹,你明明易对新鲜事物好奇。”
“不喜欢了。”
“方才你明明说喜欢,月竹?”
“我是喜欢你,不喜欢魔王,他太霸道了。”
“那我做回郯司樾好不好?”
少女的眼尾泛着薄红:“那你快点结束。”
“我试着结束,你唤我一声名字可好?”
“嗯。”
“再抱我紧一些……”
“郯思樾。”
一声沉闷的低吟后,窗外落了一夜的雨渐渐停息。
雨滴沿着屋檐垂落,嘀嗒嘀嗒,坠入路边倒映着客栈布幌的水洼中。
月竹瘫软在檀巳怀里,环着他纤细结实的腰身,神思迷糊地闭上双眸。
她小声呢喃着:“郯司樾,得亏我是神女,否则谁会同你折腾这样久。”
“累了吗?”
“嗯。”
“那以后我不让你这样累了好不好?”
少女小脸羞红,垂着他的肩膀:“你还想有以后?”
“你不想吗?”
少女咬着唇瓣,没有回答。
事情的转变有些快,她本以为是玷污了徒儿,没想到徒儿竟也喜欢她。
直至今晚她才有所感觉。
徒儿对她,好似的确有些不同,过于细心地照顾她,体贴她。
她擅作主张骗了他,撮合他与章小姐,他还傻傻站在江边等着她。
难怪七夕夜那晚,他竟开口让她抱一抱他。
还想同她尝试?
那时候……
“郯司樾。”少女肃着小脸,“你七夕夜是不是故意的,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否则为何敢对我提出要一块尝试?”
“……”檀巳一时滞住。
少女将他推开,挪着身子往后退了几分:“你莫不是当真在人界同其他女子发生过?不然怎会这样快就学会这些事,我也看了画册,却依旧什么都不会。”
檀巳不明显的皱了皱眉。
的确在人界同到渡劫时的你发生过,可这如何说?
“师傅。”轻易被她推开,他总会有些失落,语气也落寞几分,“复杂的法术我都随便学,这事有何难?况且,我曾亲眼所见魅魔同其他男子,更是懂了几分。”
“!”他还敢提魅魔,“你,莫不是看到魅魔衣不蔽体的模样了?”
“……”
月竹背过身,攥扯着被子离檀巳老远,差点没将自己融进墙壁里。
檀巳看她吃味的模样,不禁扬起唇角。
她的确喜欢他了,竟开始在意这些事情。
他又蹙起眉心。
可他惹她不高兴,他只想她开心。
他哪会真的追踪魅魔,他对她的身子更是毫无兴致。
世间所有女子对他来说都不过一滩粉红骷髅。
只有她不同啊。
“她穿着星纱裙,我看不清,也没兴致看清,只不过看到他们同房时的花哨。”
“真的?”少女的小脸与墙壁的距离不过一两寸,声音沉闷似被棉被裹着。
檀巳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勾入怀中,自身后环抱她,声哑而低:“真的。”
他轻抚她的发丝:“什么章小姐、魅魔,我都毫无兴致,我眼里只有你,月竹。”
少女紧绷的蝴蝶骨放松起来,小脸粉红。
“况且,凡人男子哪会如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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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此单纯,有甚者十六七岁已然成婚,我的年纪其实不算小了,师傅。”
他握着她的手掌,十指紧扣:“所以,你要离男子远些,明白吗?”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原谅他后,月竹摆弄他修长的指骨。
“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
“被你从妖界二皇子手中救下时,就喜欢你了。”
“这么快,你如此轻易就喜欢一个人吗?”
檀巳垂眸思量。
是啊,只要是她,他便总是如此轻易的喜欢。
“对师傅不同,就好似,命中要挨你这一遭。”
“挨我这一遭?”
少女转过身:“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她有些心虚。
不……不就是中了情毒忍不住碰他嘛。
她清醒时,都叫他走了好多次了。
檀巳只将她裹得更紧。
可不是吗?
哪怕你要杀我,明知你我冰炭不投,只有放下你我才会得到想要的权利、地位,成功复仇,游目骋怀,威名响彻四界。
可有了你,所有想要的一切已成了背景,你才是中心。
“徒儿心甘情愿挨师傅这一遭。”
月竹垂眸思量,她这样拖徒儿下水,要不要对他负责呢?
徒儿才貌双全,的确是好郎君。
若和徒儿在一起,就可以日日吃到他做的鸡丝面,一块修炼,一同游历人间。
想念他便能见到他,可以与他同榻而眠,夜夜抱着他入睡。
想想都觉得有些幸福。
两人沉吟片刻,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徒儿,你想让我对你负责吗?”
“师傅,我可以对你负责吗?”
檀巳掀起尾睫:“师傅说的负责是?”
月竹耳朵发烫:“那你呢?”
“想娶你,想有你染尽我的余生,陪你修炼,带你游览人间,赏风景,遇良人。同你一起沐浴在阳光下,过云淡风轻的日子。”
月竹水晶晶的眸子望着他:“听起来……好像很幸福。”
檀巳搂紧她:“那你,可愿意?”
“挺愿意的。”
“挺愿意?是徒儿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月竹巴扎着眼:“……虽然愿意,但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檀巳指骨嵌入她的发丝,将她的小脸埋在胸口。
快吗月竹。
已然过了两千年。
我又错过,你与相处两千年的时光。
他望着窗外低语:“不着急,等你想好再回答。你无须对我负责,若你不想做我的妻,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徒弟便足矣。”
月竹自他的胸口砖到他颈侧,靠在他的肩膀上。
抬眼便看到比世间最美盛景还要漂亮,冷白俊美的侧颜。
她咽了咽唾沫:“挺愿意,已然是七成愿意了。”
“来日方长,我慢慢等你凑够剩下的三成,可好?”
少女撑起身子,青丝洒在他颈侧:“有一成需要娘亲同意,有一成需要干娘同意。”
她生出一只细白的手指:“你在我这里,再努力一成就可以了。我们,先在一起试试吧?”
檀巳扬起唇角,偏眸撩起长街看向她。
她未免过分可爱。
尤其喜欢他的样子,甚是可爱。
他转身将她压在床上,支着手臂,垂下长长的睫羽:“是在为我降低难度吗?”
少女小脸滚烫:“不知道。”
“阿竹,再来一次好不好?”
“天都亮了,我要睡了。”
她看到他明显溢出一丝失落,却依旧轻抬唇角温柔道:“好,睡吧。”
他翻下身,为她盖好被子,阖上眼不敢抱她,生怕再抱下去,身子会过于僵硬。
少女方才自然感知到了,她羞赧地转过身:“晚安。”
“不对,早安。”
檀巳扬起唇角:“嗯,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