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天公不作美,几人走到一半时,天空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好在雨势并不大,且闻家花园中有专门的挡雨设备,众人就没有迁移到室内去,继续在室外享用晚餐。
今天的主食是牛排,闻叙白慢慢拿刀叉将还泛着滋滋热气的牛肉划开,放入口中。
醇香软糯,入口即化。
可他却没有什么胃口。
对面的阮云正在疯狂给闻叙远夹菜,尽管对方并没有怎么吃,他还是乐此不疲。
一低头,盘子中却突然多出了一颗虾仁。
闻叙白:“?”
转头看向一旁的闻叙适,只见他淡淡做了个口型:“多吃点。”
沉默片刻,闻叙白把那颗软糯弹牙的虾仁给吃了。
很快,晚餐就进行到了尾声,而正题······才刚刚开始。
闻庭屹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随即拾起一旁的拐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侍者搀扶着走到了餐桌旁的台子上,拍了拍台上的话筒。
电音伴随着敲打声,原本小声交谈的众人全部安静,几十道目光一齐聚到了台上老者的身上。
“欢迎各位莅临我们闻家的慈善晚宴,今天,在这里,我要跟大家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我的儿子,闻氏集团大少爷——闻叙远,将与常氏集团大小姐常宁,于下个月初,举行订婚典礼。还望到时各位,能再来捧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闻叙白也没想到,闻庭屹所谓的“大事”,竟然是宣布闻叙远的婚约。
可他明明记得,半月前闻庭屹与闻叙远提及此事时,两人还因意见不合吵了很大一架。
他与闻叙适对视一眼,对方眼中也是惊讶。
“远哥······”一道颤抖的声音伴随着惊雷在耳边响起。
闻叙白闻声望去,就见对面的阮云已经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用力抓着旁边闻叙远的袖子,指节都微微泛白。
一道白皙的闪电在男子身后出现,将男人水汪汪的眼神照的的更加明显,阮云望着身边人,似乎在期待他说些什么。
而此刻,雨势忽然加大,竟从刚才的绵绵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已经说完话的闻庭屹已经被侍者扶着走下了台,回到主座上时,看了闻叙远一眼,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闻叙白的错觉,他总觉闻庭屹的那道眼光之中,似乎带了一抹警告的意味。
已有侍从前来询问,要不要换到室内去,闻庭屹点了点头,眸光仍是阴沉。
闻叙白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说实话,以闻叙远与闻庭屹这对父子非要对着干的性格来看,平常只要撞见,哪怕是意见统一的事情,都要绞尽脑汁找茬吵一架,更何况是如今这桩意见完全大相径庭的婚约?
他很怕闻叙远会当众与闻庭屹吵起来。
这里毕竟还有那么多外人······
可意料之外的,今天的闻叙远却只是一直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旁边的阮云却是急了,慌张摇了摇闻叙远的手臂,低声道:“远哥,你说句话呀······你······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常家小姐吗?你说句······远······远哥?!”
闻叙远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掀开了阮云的手臂,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入了雨中。
“远哥!”阮云失声叫道。眼见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急的眼睛都红了,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的礼数都忘了,一把跳下椅子,连忙快步追过去。
“呵。”阮行轻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眼中冷意瘆瘆,“看来今天这顿饭······是没法吃了。”
说着,男人就起了身,连身子都没有任何倾斜,只是略微一颌首对着在场道:“各位,告辞了。”唯独略过了闻庭屹。
“阮行。”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叫住了男人离开的脚步。
“管好你的儿子。”闻庭屹冷声道。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说完,阮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花园们。
“这······这······”常老爷看着这争锋相对的架势也是傻了眼,他本以为闻庭屹已经没有跟他结亲的意思了的。
而常小姐也是一直低着头,漂亮的脸色流露出一丝无措。
毕竟是被自己所谓的“未婚夫”下了面子,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闻爷······小远他······”常老爷刚一开口,就被闻庭屹抬手打断了。
闻庭屹的脸色沉沉,显然心情也不好到了极点,阴鸷的眼神扫向旁边的闻叙白,冷声道:“小白······”
闻叙白立马心领神会,纵使不愿,还是立马站起身来鞠了一躬,恭敬道:“知道了,父亲。”
余光瞥见闻叙适担忧的眼神,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示意对方别担心,随即便起身,随手拿过侍从递来的伞,顺着闻叙远离开的方式追去。
一路问了几个侍者,得到闻叙远和阮云两人大致的位置,闻叙白匆忙地在后院中寻找。
甫一踏入另一处经久未修的花园,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远哥!”
阮云的声音在颤抖。
闻叙白眼神一凝,捕捉到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两个身影,迅速闪身到一旁巨大的树丛后。
“远哥······远哥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呀!你······”
阮云拽着男人的手臂,艰难跟上男人的步伐。
话音未落,男人却猛地挥手,一把将他给甩到了地上!
“远哥······”阮云不可置信的抬头,雨水扑打在脸上,膝盖和手肘处传来的疼痛感无比清晰,可当看到男人再度准备抬步时,他却一下子就慌了,什么脸面也顾不上了,冲上去,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
雨水之中,阮云脸上的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嘴唇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满面惊恐。
而站着的男人渐渐握紧了拳头,似是终于忍无可忍一般,俯身一把把地上之人给拽了起来,猛地往空旷之处一扔,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尽是血丝。
跌落之声伴随着草地雨水被溅起之声,男人低吼道:
“你想听我说什么?听我说我不会跟那个常小姐结婚?听我说我不爱他,爱的是你?!阮云,你太自作多情了!”
闻叙远此刻的双眼布满阴霾,原本帅气硬朗的脸庞,此刻在寒色月光下,却如同厉鬼一般,浑身渗满戾气。
阮云从未见过这样的闻叙远,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丁点血色都没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浑身一震,颤颤微微的伸手,却被男人偏腿躲过。
“远哥······远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眼泪越来越多,阮云的拼命想要解释,脑子却如同锈住了一般,怎么也转动不了分毫······
闻叙白闻言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闻叙远······竟然会是个同性恋?
阮云着急的声音都开始结巴,可不等他开口,闻叙远却是率先出了声。
声音冰冷无情,每一个字都如同厉刃一般,狠狠扎进阮云的心里。
“阮云。”
被叫到名字的人懵然抬头,看着对方的脸一点点靠近,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期冀。
下一秒,这一抹期冀就被完全打散!
“你真的以为,我会娶一个男人?我和你······不过是玩玩罢了。”
男人粗大的手握着自己的下巴,骨头生疼,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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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心里的痛。
阮云立刻面如死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可偏偏对方还捏着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己动弹不得。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珠子一般颗颗滴落。
“可是我爱你啊······远哥······”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对方的耳中,闻叙白很想看看闻叙远是什么表情,只可惜夜色实在太黑,闻叙远的脸被隐藏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吧。”
冷冰冰的三个字从上方而来,男人猛地松开了手,不顾他的阻拦,走向了出口。
“远哥!远哥!”
撕心裂肺的呼喊传来,闻叙白刚才得知消息的余震中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躲藏了,甫一动作,就被正好迎面走来的闻叙远发现!
闻叙白:“!”
下一秒,拳头带着劲风席卷而来,闻叙白直接被打的跌倒在地,连同手上的雨伞也被打落在地
剧痛的灼烧感与雨水的刺凉感同时从左脸袭来,闻叙白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还未回过神来,闻叙远的皮鞋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闻叙远面色阴沉无比,一把掀起他的衣领,将他猛地压到一旁的树干上,沉声道:“那个老东西派你来的?”
视线模糊中,他看见闻叙远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只一眼便明白,对方这是把对闻庭屹的怒火洒在了自己身上。
穿过男人的面庞,他看见了已经被吓的愣在原地的阮云。
沉默片刻,他强忍住疼痛,迎着沉重的雨水对上面前人的眼神道:“父亲在找你······”
“找我?”闻叙远冷笑一声,攥着自己的手更用力几分,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身后人,又转而看回他,冷声道:“都听见了?”
明白对方是在问刚才他与阮云纠缠一事,闻叙白自知解释不清,便干脆缄声默认。
正僵持之际,却听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迅速靠近,下一秒,另一只修长分明的手,就盖在了闻叙远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闻叙适远远看见就被吓出了魂,一手撑着伞,一手拉住掐住闻叙白脖子的人,慌张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小白!”
“呵,”闻叙远却只是看着他冷笑一声,手上力道丝毫未松,随即沉声,在闻叙白耳边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那个老东西,他不是想让我娶那个常小姐吗?行,如他所愿。”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眸中的狠毒意味也更甚,带着些咬牙切齿。
说罢,终于松开了闻叙白。
闻叙白猛地脱了力,在闻叙适的搀扶下,捂着脖子大咳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闻叙远冰冷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了片刻,随即嗤笑道:“走狗。”
声音越来越远。
“小白,快,我看看!怎么样了。”闻叙适焦急道。
“咳······咳咳咳······”闻叙白默默收回目光,感受到背后轻拍他背的大手,闻叙白强勾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我没事。”
另有仆人赶来,扶起了地上失魂落魄的阮云,他双目空洞无神,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所跪之处还氤氲出几抹红褐色,白色西服裤上,膝盖的地方已然红了一大片。
路过闻叙白两人时,他缓缓移头看了闻叙白一眼,眸光闪烁,却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由着下属把他扶走了。
闻叙白的衣服也湿透了,身上还沾着跌倒时碰到的泥土。
闻叙适一向温和的眉头在此刻皱起,看见他肿起的嘴角更是眼神一暗。
“二哥······”闻叙白忽然开口。
闻叙适一愣,回过神来,轻声回应:“怎么了?”
“我想离开闻家······”
滂沱大雨之中,闻叙白的眼神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