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白家人也刚吃饱。
白多多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朱夏薇两口子意外怀上,后来吃药都没打掉,就取名白多多。
白多多带着曾舒仪进门,同时她哥哥们出门去,进屋时,客厅里她姐在收拾饭桌。
她爸白长松准备去上班,曾舒仪得知后,便长话短说。
“我办了个小杂货的个体经营证,发现糖特别好卖。现在供销社买糖要糖票,我听多多说过,你们家会做麦芽糖,就想来问问,可不可以供混给我卖。”曾舒仪道。
白多多下意识说了行,转头再去看她爸,“爸,你说呢?”
白长松皱眉道,“做麦芽糖很简单,我家也会做红糖、蔗糖,是祖上留下来的手艺。难的是粮食问题,现在的粮食都要票,我家那么多人,每个月的定量都不够吃,还得省出来做茯苓膏。”
顿了顿,他道,“如果你能解决粮食问题,你想要多少糖,我都可以给你做。”
说完,白长松急着去上班。
白多多在一旁道,“做麦芽糖要小麦和糯米,我家每次只做一点点,让茯苓膏有个甜味,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做。而且麦芽糖不难做,你多问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可能都知道,你在家就能做。”
曾舒仪还真不知道麦芽糖还要糯米,听白家人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原来不是大家不做麦芽糖吃,是原材料上的问题。
但白家的茯苓膏也是米做的,白家定量就是那些,白家又从哪里弄那么多米呢?
曾舒仪心思这么一转,大概知道白家的米从哪里来了,她和白多多熟悉,但白家其他人不见得信任她,自然不会涉险告诉她怎么去黑市买米。
离开白家后,曾舒仪骑车去找她弟弟曾向民。
有些事,曾向民比她清楚多了,
曾向民第一天来当学徒,看到他姐,眼睛刷地亮了,“三姐!你来接我走的吗?”
“你觉得呢?”曾舒仪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带着弟弟到树荫下,递了个肉包子过去,“怎么样?”
“就那样呗,当学徒的都是被骂,师父骂我们,师兄骂新来的,我是最底层,谁都可以骂我。”
曾向民大口吃肉包子,好吃得快哭了,嘴角吃得油乎乎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哑巴,吃不了亏。真好吃三姐,还是跟你去卖货好,自由自在,还能有个盼头。”
曾舒仪笑了,“三姐和你打听个事呗。”
她附耳小声问,“怎么样,知道吗?”
“知道,这哪里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去黑市倒买倒卖被退学,这里头的事可多了。三姐,你要买粮食啊,你带我去呗,我还认识几个兄弟在黑市干活。”曾向民跃跃欲试,想跟着三姐走。
曾舒仪说不行,“我要带你跑了,爸真会打死我。你就自己默默反抗吧,这个是三姐承你一个人情,等三姐挣钱了,给你买……”低头看到弟弟的凉鞋破破烂烂,拍了拍弟弟胳膊,“给你买新鞋!”
“呜呜,我不要新鞋,我想和你做生意。”曾向民一点都不想当学徒,看他三姐走了,哼哼地回厂房。
“你干嘛去了?我告诉你,第一天就偷懒不行啊,你要是不想干,可以和师父说,免费拖累我们!”一个胖胖的师兄,没好气地说曾向民。
曾向民心里本就不爽,愤慨地瞪着对方,“那你去告状,算我求你了,快点去!你要不去,就是王八孙子,八婆一样的男人,难怪二十六岁还娶不到媳妇!”
他巴不得冯木匠赶他走,两年学徒没有工钱,得白白帮冯木匠打工。
主要是,他志不在此。
被曾向民怼的男人当下急了,冲过来要打架,但被其他人给拉住。
曾向民这的事不算什么,曾舒仪骑着自行车去黑市,按照弟弟说的去买粮食,对方听说她是曾向民的姐姐,立马跟着喊了姐。
“向民是我兄弟,他的姐就是我的姐。平常我们卖别人,都要比供销社更贵,但卖给你一样价格。”小伙叫赵福,黑黑胖胖,和曾向民是初中同学。同样被退学后,跟着家里大哥来干卖粮的活。
“那不成,你也要挣钱。”曾舒仪听弟弟说过,赵福他们进货的价格就比粮站更贵,不然农民凭啥冒风险把粮食卖给他们?
“我也是买去挣钱的,以后说不定长时间需要供粮,总不能让你一直亏本。”曾舒仪笑盈盈的,她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让赵福黝黑的脸颊有些泛红。
赵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行,我不给你那么便宜,但肯定比别人买更低。”一开始,他以为是曾向民家缺粮食吃,想着几斤粮食,给兄弟让两毛钱也可以。
既然曾家是做生意,他可以安安心心挣钱。
供销社的糯米一毛八一斤,赵福卖给曾舒仪两毛一斤,曾舒仪要了十斤糯米,十斤小麦。
回家后,把小麦和大米交给她二姐,听弟弟说到黑市,她才想到二姐回城时,有带麦芽糖回来。
“舒仪,你这是……”曾舒月不解地看着妹妹。
“二姐,你不是会做麦芽糖吗?”曾舒仪道,“我的小杂货里,糖是最好卖的,我今天跑了一早上,才买来这些米。你来做麦芽糖,等我卖了钱,我给你算工钱。”
正好她二姐现在没工作,而且她们是家人,一起做生意合法合规。
曾舒月,“可是你哪里来的粮食?”
“当然是买来的,不然还能是哪里来的?”曾舒仪笑着道,“你放心,规定写了不许雇工,但你和我是姐妹,我给你的是分红,算不上雇工。”
“对了,这个事你不要和大嫂说,等她去上班了再做,可以吧?”
曾舒月说可以是可以,“我帮你做就是,我反正在家没事做,不用给我工钱。”
她尽力了,但就是找不到工作,每天在家心里慌得很,有点事做,反而更安心。
“钱肯定要给的,不能让你白忙活,我得去卖货了。”口袋里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下一块多钱,再不去卖货,曾舒仪连下个月生活费都交不上。
把竹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曾舒仪骑上自行车,一路叫卖,“卖针线纽扣,鞋底喽!”
她现在还和人换粮食,有粮票、肥皂票都行,拿来就能换相对应的东西。
一辆自行车行走在榕城的大街小巷,往后的几天里,曾舒仪越来越熟悉街道情况。
入秋后的榕城很是舒爽,天带着凉丝丝的小风,二姐说再有两天,就能熬糖,曾舒仪算了下手里的钱,又去买了几斤粮食,加上这段日子换来的一起给二姐继续做麦芽糖。
她自个儿,继续骑着自行车去卖货。
这天她刚出门没多久,就被突然跑出来的王杰拦住。
一个急刹车,曾舒仪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你有病啊?”
一段日子没见,王杰憔悴不少,他张开手挡住去路,“是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曾舒仪停下自行车,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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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车上取下木棍,这是她用来防身的。
做生意嘛,她又是年轻小姑娘,万一遇到一些二流子,她得有自保的本事。
“你别装傻,是不是你找人去的张家?”王杰双目猩红,狠狠地瞪着曾舒仪。
张家上门骂人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打听到是有个小姑娘去找张文敬说他坏话。
王杰一只手按在自行车的车把上。
“无凭无据,你不要乱说话。”曾舒仪才不会承认,“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才让别人讨厌你,至于张家李家,我都不认识,怎么去说你坏话?”
她嘲讽地勾起唇角,“王杰,你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被人拿到把柄吧?”
“你放屁,我前期根本不是我打死的,你是不是记恨我去……”王杰突然顿住。
“你去干嘛了?”曾舒仪挑起一边眉头,她这次不怕了,上回卖冰棍无证经营,所以不敢报警。这一次,她是合法经营,闹到警察局也不怕。
王杰咬着牙,深吸一口气,恢复理智,“我没干嘛,但张家的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今天你走不了!”
“而且这个谣言,还传到我的工作单位,曾舒仪,做人要有道德,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王杰这段时间,只相亲了两个人,得知是他相亲过的人去找张文敬,他立马想到曾舒仪。
因为他刚举报过曾舒仪投机倒把,直觉告诉他是曾舒仪。
曾舒仪放下脸来,“王杰,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的。你说是我传的谣言,证据呢?而且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刚刚的话外之音,该不会上次我被举报的事,是你干的?”
“我……”王杰这才注意到曾舒仪嘴皮子很溜,他来找曾舒仪之前,已经去找了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这会已经在路上了。
这一次,他等着看曾舒仪被抓紧去,“曾舒仪,你会后悔的!”
“你再不放开,我也会让你后悔!”曾舒仪道。
王杰当然不会放了曾舒仪,虽然只是谣言,但厂里领导已经找他讲话,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他处理好人际关系,有这种谣言在,升组长的事没他的份。
他费尽心思才得到的机会,马上要成功了,现在全毁在曾舒仪手上。
蛇蝎妇人!王杰在心里道。
看王杰不肯撒手,曾舒仪大喊起来,“抓流氓啊,有人耍流氓!”
大中午的,路上行人很少,但曾舒仪这一嗓子喊开,王杰立马慌张地说他不是流氓。
但他抓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想去捂曾舒仪的嘴,看在别人眼里,和耍流氓没差别了。
“你别喊!你还知不知道羞耻?”王杰吼道。
“是谁不知道羞耻?你在大街上拦小姑娘,你才不要脸吧!”曾舒仪大声道,“快来人啊,这个人耍……”
曾舒仪还没说完,右边的巷子里突然跑出一个男人,一脚踹飞了王杰。
要知道,王杰一身肥肉,少说一八十斤,却被男人踹飞两三米,曾舒仪都看呆了。
定睛一看,曾舒仪还觉得男人有点眼熟,浓眉、高鼻梁、轮廓英俊,留着有点扎人的短寸。
地上的王杰半天爬不起来,扶着腰骂人,“谁啊?那么不长眼睛,是她投机倒把,不是我耍流氓!”
看王杰还不老实,曾舒仪都想下车去踹两脚,不过她认出眼前帮忙的男人是谁,是王杰之前相亲用的照片里的男人。
本人真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