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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裴康氏的刁难

作者:祈巧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长安的街道上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


    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格外清晰。


    沈知意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透过车帘缝隙看着逐渐苏醒的街道。


    旁边的裴昀正襟危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仍在思考案情。


    “到了。”沈知意带着疲累的声音打断了裴昀的思绪。


    马车在荣国公府门前停下。


    沈知意掀开门帘,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转头看向裴昀,发现他丝毫没有要跟着下车的意思。


    “你不回去吗?”沈知意问道,声音里是一夜未眠的疲惫。


    裴昀闻言忘了忘车外的天色:“不了,已经卯时了。”顿了顿他道,“我还有些事要查。”他的目光在荣国公府门前停留片刻,没再多说什么。


    沈知意“嗯”了一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一夜又是查案,又是验尸,还走了不少山路。她确实累极了,急需休息。她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府门口走去,哈欠连天,脚步虚浮。


    身后传来马车离去的车轱辘声。


    裴昀走了。


    走得到倒是快。案情紧急,连身子都不顾了。沈知意朝身后看了眼,摇了摇头,抬头敲响那扇朱漆大门。


    不一会儿,门房张老头睡眼惺忪地开了条门缝。


    “少夫人?”张老头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会有人敲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看清是沈知意,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您怎么这个时辰……”


    沈知意摆了摆手,不欲多作解释,径直跨过门槛,朝着住所走了。


    她没注意到,等她走远后,张老头迅速迅速关上大门,神色带着几分慌张地往后院方向疾步而去。


    沈知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四下静悄悄的,丫鬟春桃也还没起来。


    她顾不得多想,踢掉鞋子,连外衣都没脱就和衣倒在了床上,几乎是头刚粘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


    很快,日上三竿。


    阳光明晃晃地穿过窗棂,刺在沈知意紧闭的眼皮上。


    她抬头遮了遮阳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猛地一个激灵,骤然惊醒。


    下意识侧头看了看窗外,日头高挂在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树梢上,看位置,少说也过了巳时!


    “完了!”她一个激灵坐起,“还没给裴康氏请安!”


    沈知意懊恼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在乡下时,她跟着母亲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昨夜过了卯时才回来,导致今日人一下子睡过了头,竟忘了今日还要晨昏定省这回事。


    正当她手忙脚乱要下床时,门外传来压低声音的交谈。


    听声音是管家孙庆喜和丫鬟春桃。


    “……少夫人还没醒吗?”孙庆喜的声音透着焦急。


    “回管家,夫人昨夜回来得晚,这会儿还睡着……”春桃的声音更轻,轻得沈知意几乎听不清。


    “老夫人已经问过了三遍了,再不去请安……”


    沈知意心头一紧,赶紧清了清嗓子:“春桃!”


    门外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门随即被推开,春桃快步进来,脸上写满担忧:“夫人您总算醒了!”她压低声音,凑近到沈知意耳畔,“管家孙庆喜来了,说是老夫人派他来的,要您醒了后立刻去静心苑!”


    耳畔的话语让沈知意彻底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你怎么不早喊我!”


    她声音带着嗔怪,手上动作飞快,三两下穿好衣裙,从妆龛上随手抓起一根木簪子将长发挽起,动作利落,浑然不似寻常闺秀。


    沈知意推开门,孙庆喜正垂手站在院中。


    见沈知意出来,他行了一礼,脸上看不出喜怒:“少夫人,请随老奴去静心苑。”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


    沈知意心中打鼓,也只能跟着孙庆喜走。


    两人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重重叠叠的假山游廊。


    一路上,她甚至能感觉到府中下人投来的目光,或好奇,或幸灾乐祸。


    她视若无睹,往静心苑匆匆而去。两人匆匆的步履踏开了静心苑早晨的宁静氛围。


    静心苑花木扶疏,本该最是清幽清静之所,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低压。


    正厅里,裴康氏一身绣金织菊的衣衫,端坐在上手的太师椅上,背脊挺直,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照着一层寒霜。


    见沈知意进来,她锐利的眼直直射向门扉。


    表小姐林婉儿侧身而立,一身水粉色的衣裙衬得她娇俏可人,只是微微上挑的眉眼里,透着股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沈知意刚跨过门槛,脚步尚未站稳,裴康氏冰冷的声音如利箭般便当头射来:


    “跪下!”


    沈知意条件反射般跪在了青石地面上,膝盖传来一阵刺痛。


    她抬头看向裴康氏,后者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容。


    “是我话说的不够清楚吗?”裴康氏声音冰冷,“三番两次半夜从府中溜出去,成何体统!”


    沈知意刚要开口解释,裴康氏就抬手制止:“不要跟我说是去办案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办什么案!”


    “我不是去办案。”沈知意小声辩解,“是去验尸了,验了两具呢!”说到验尸,她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住口!”裴康氏气得脸色发白,手拍在一旁的案几上,桌上的茶盏抖动着溅出了几滴水来:“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整日与尸体为伍,成何体统!”


    林婉儿连忙上前轻抚裴康氏后背:“姨母别气坏了身子。”她转向沈知意,说出口的话带着股子挑拨离间,“表嫂出身在乡野,性子野惯了,怕是不懂我们高门大院的规矩。姨母消消气,好好教导便是。”


    裴康氏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婉儿说得对,看来是要请个嬷嬷好好教教你了。”


    沈知意闻言心头一紧。


    若真被嬷嬷管着,她还怎么去大理寺?裴昀好不容易才松口让她去大理寺任职……想到这里,她慌忙抬头:“母亲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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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知错了,日后定当谨守规矩,不会再犯。”


    林婉儿却轻笑一声:“表嫂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吧?这接连两日夜不归宿,这般言而无信,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裴康氏脸色更冷:“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


    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立刻上前,不由分说架起沈知意就往祠堂拖。


    沈知意没有挣扎,她知道这时候越反抗惩罚反而会越重。


    荣国公府祠堂阴冷昏暗,祖宗牌位整齐排列,香烛长明。


    沈知意跪在蒲团上,膝盖已经麻木。


    她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蚂蚁,看着几只小蚂蚁从东边一点点挪到西边,心里想着人有的时候还不如这些虫子自由。


    “至少它们想去哪就去哪……也没那么多烦恼。”沈知意小声嘀咕,伸手戳了戳一只路过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闹得这只蚂蚁警觉地急速绕了个道。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沈知意赶紧挺直腰杆,做出一副虔诚忏悔的样子。


    来人是管家孙庆喜,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夫人,不用跪了。”他顿了顿,“世子爷派人来,说有案子邀您去大理寺一趟。”


    沈知意眼前一亮,又有尸体可以验了吗?她心想着,差点跳起来,但碍于管家在场,只能柔柔弱弱站起身,低头捶了捶发僵的腿:“多谢管家告知。”


    话毕,她跟只雀儿似的,快速飞向祠堂门口。


    却在转角处迎面撞上了一直候着的裴康氏。


    裴康氏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沈知意刹住了步子,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知道裴康氏有没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不会又要长篇大论拘着她,不让她出府吧?


    可千万不要啊!


    裴康氏脸色不变,只是冷哼一声:“野的没边了!别人家的媳妇刺绣赏花,你看看你……”


    她抓起沈知意的手,嫌弃地看着上面因常年摆弄刀具和炮制药材而留下的薄茧,“哪里像个京中贵女?这野得怕是连明日回门的事都忘到脑后去了。”


    回门?


    沈知意一愣,这才想起,按礼制,婚后第三日新妇要回娘家省亲。


    她这几日连续着沉迷查案,竟把如此重要的事忘了。但永安侯府,本就与她关系不深,真的要回门吗?


    裴康氏却不知她与永安候之间的不可说,看她一脸呆愣,冷哼道:“果然是忘到天边去了!”


    随即,只见裴康氏深吸一口气,带着股子无奈和嫌弃,开口道:“去见见裴昀也好,问问他可愿随你回门。礼我已备下,明日让孙庆喜给你送去。”说完这不辨喜怒的话语,她转身离去。


    沈知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粗糙的手,倏尔笑了。


    她这双手或者不够纤细柔嫩,但他们能救人,也能为死者伸冤。


    而且,现在看来裴康氏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好相与的。也许裴昀说的母亲最好相处,不无道理。


    沈知意整理了一下衣裙,大步朝着府外而去,步伐轻快得像是一只刚出笼子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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