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叶蓁蓁远远看见一行人朝她过来,起先还怕的不敢露头,当确认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表哥和表嫂后,头一次忘了谨记多年的礼仪,提着裙子就往外窜。
看清来人,刘清水下意识上前一步,继而扫见身侧的孟锦歌,又背过手去。
——蓁蓁表妹固然清丽贤淑,奈何我已经有了夫人,唉,也罢,日后为她择一良婿,也不枉她这些年对我的一片真心。
刘清水脚步挪动,已经做好在叶蓁蓁扑向他时,闪向一旁的准备。
然而,“表嫂——”
一声表嫂唤地温柔缱绻,叶蓁蓁脚下一抬,扑进一人怀中。
佳人入怀,只不过入的是孟锦歌的怀。
“怕什么,表嫂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孟锦歌在叶蓁蓁的背上轻轻拍着,慢慢安抚她的情绪。同时睨了一眼刘清水,着重看了他迈向一侧的脚和微微张开的手臂,无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刘清水:“……”
——不是,夫人,你听我解释,我真没这个意思。
叶蓁蓁趴在孟锦歌怀里微微抽噎,脑袋时不时在孟锦歌胸口蹭蹭,好似盛了一汪清泉的眼睛湿漉漉的。
叶蓁蓁:“表嫂你终于回来了,蓁蓁担心死了。”
刘清水嘴角抽抽。
——突然牙疼怎么办。
“咳咳,蓁蓁,注意场合。”刘清水不由分说分开二人,“没看到大哥吗?还不叫人。”
叶蓁蓁这才意识到这里除了表哥带的侍卫还有旁人,随着她的目光缓缓抬高,一个熊一样的男人映入眼帘。
叶蓁蓁瑟缩了一下,躲在孟锦歌怀里不肯出来。
“蓁蓁,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妹的还亲的亲大哥。”孟锦歌侧开身子同她介绍,“大哥你瞧你也不说话,都吓到蓁蓁了。”
曾富贵本就生的高大黑壮,又多年杀猪一身煞气,而今入了兵营,更添一抹萧杀之气,乍一看就让人心生胆寒。
听到妹妹的话,曾富贵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两分憨相,那一身煞气瞬时散了。
曾富贵:“嘿嘿,叫俺曾富贵就成。”
叶蓁蓁松开孟锦歌,颔首垂眸,朝曾富贵盈盈一拜,“见过曾大哥,祝曾大哥安。”
“嘿嘿,嘿嘿,你也安,也安。”
话说的乱七八糟,几乎在一瞬间,曾富贵的脸就红透了,只是他生的黑,天色又暗,没人注意到。
张氏已经等急了,看他们还不过来,直接招呼道:“可是亲家兄弟来了?这大晚上的,真是劳烦了。”
刚在叶蓁蓁处受挫的刘清水兴冲冲跑向张氏,“娘,您没事吧?”
“有事没事你自己不会看啊?”张氏挥手,直接把刘清水扒拉到一边,眼巴巴瞅着孟锦歌。
“儿媳妇,娘身子不方便,好好替我谢谢亲家兄弟,这大晚上的还让人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曾富贵抱了抱拳,“俺以前就是个屠户,如今在京郊大营当差。小妹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叫我一声大哥,可不是啥正经亲家,大夫人叫俺曾富贵就成。”
张氏听说过孟锦歌小时候曾在庵堂修行,是最近才接回京的,之前她还怀疑过孟锦歌是孟家的外室女,这才没把她放在眼里,企图拿出婆婆的款磋磨她,谁知……
看孟锦歌和曾富贵熟络的样子,想必他是儿媳妇亲厚的人。
张氏眼角眉梢都是笑:“她大哥,我可没叫错,锦歌和你一起长大,又叫你大哥,可不就是亲家兄弟么?”
被忽略的亲儿子刘清水,看着几人亲亲热热的,自己仿佛才是那个外人,悻悻站在一旁撕叶子。
他想不明白早上张氏还对孟锦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才不过大半天,孟锦歌倒像是亲生的。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富贵今儿出来巡视,听说国公府的马车在城郊出了事,这才托人告了假,急急忙忙赶过来正好遇见刘清水,现在找到了人,客套几句便回军营了。
张氏脚伤的不算严重,没有碰着骨头,只需静卧几日便能痊愈。只不过才又过了五日,张氏踮着脚尖便要出门。
“儿媳妇,”张氏虽然没好利索,但动作却不慢,拽住孟锦歌的袖子就不撒手,“今儿个尚书府设宴,就陪母亲去吧,母亲已经答应要带着你出席了,临时爽约不好吧。”
张氏这人无利不起早,孟锦歌不知道这次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孟锦歌:“婆婆的扭伤还没好利索,媳妇愚钝,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出门,想必尚书夫人会理解的。”
孟锦歌话说的不咸不淡,让张氏挑不出错处。
“上次是不是就是这个丫头撒泼,”张氏冲着站在廊檐下的美玉努嘴,“按国公府的规矩,不论因着什么,这样的奴才都是留不得的。”
说道此处,张氏话锋一转,面上露出些讨好的意味,“儿媳妇,只要你今天跟我去,娘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噢,这样啊,”孟锦歌面上看不出喜怒,睨了一眼张氏似是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招呼美玉过来,“来,跟大夫人你叫什么。”
“哎,”美玉脆生生应了一句,顶着新剪的空气刘海跑了过来,“奴婢梅雨给大夫人请安。”
张氏不解,她没听出来“美玉”和“梅雨”的区别。
孟锦歌挑眉,和美玉对视一样,二人眼中同时透出笑意。
“前些天不守规矩的是她姐姐美玉,那是我娘家给的陪嫁,既然不守规矩,我就打发她回去了。”
孟锦歌揽过张氏的手,亲昵的解释,如若外人看了,当真会觉得这二人是关系融洽的好婆媳。
孟锦歌:“这是美玉的妹妹,‘梅雨’,顶替‘美玉’当差的,是不是看着有些像,让母亲认错了。”
张氏面色铁黑,脸耷拉地老长,看着孟锦歌和美玉不说话。
——真当老娘是傻子不成。
孟锦歌示意美玉一边候着,后者规矩行完礼,笑嘻嘻跑远了。
孟锦歌两手一摊,一副今天我就是不去,看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意思。
“儿媳妇,”张氏眼见天色不早了,踌躇片刻才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今天只要你跟我去,娘额外给你五十两银子出场费。”
五十两出场费?五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新婚第二日张氏给的见面礼也不过一百两银子,已经要张氏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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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竟然一次拿出五十两,相当于自己大半年的月钱。
国公府虽然看着家大业大,实际上每项支出都严格执行份例。
作为国公府的二少奶奶,孟锦歌每月有五两月例银子,相比出阁前的二两月例银子,看着是多了不少,但现在使唤的人多了,需要打点的地方也不少,不仅月例银子没有剩余,还要额外从嫁妆里拿钱贴补。
孟锦歌眯了眯眼,今天这场宴席绝对有猫腻。
孟锦歌:“婆婆若是执意要去儿媳也拦不得,不过听说今天国公爷好像没出门,要不我还是去前院知会一声,也省的国公爷担心。”
张氏喘了一口粗气,似乎还在做什么挣扎。
孟锦歌转身就走,不给张氏拉她的机会。
“一百两,不能再多了!”
“婆婆当真觉得我是差这百八十两的人?”
——差钱,但不只是百八十两。
孟锦歌哼笑一声:“前儿婆婆才找了神君收我,今儿又是想诓骗我出门,真当我是傻的不成?”
说到前几日的遇袭,张氏老脸一红顿时就没理了。
她哪里能想到出个门就让歹人钻了空子,虽然审讯后得知是神婆经不住诱惑,把自己出门的消息透露出去,但终归是自己才害孟锦歌涉险,也多亏她救了自己和蓁儿。
可惜还没查出是谁要害自己。
张氏嗫嚅半天,不知怎么开口,孟锦歌见状,不再理她,眼瞅着就要推门出去。
“儿媳妇,你先回来,”张氏咬咬牙,还是在孟锦歌出门前一刻把人喊住。
孟锦歌眉毛一挑,忍住嘴角的笑意,这才冷着脸转身,坐回张氏身边。
原来在孟锦歌出嫁的这段时间,她在京城已然成了神迹。
先是灵堂那次,当着多少达官显贵的面,孟锦歌骑猪冲进灵堂撞翻棺材,让已经死了两日的人有了气息。再是嫁过来没几日,又让昏迷不醒的人行动如常了。
现在满京城盛传,孟锦歌是福神降世,不知有多少人想一掷千金见她一面。
孟锦歌:“收了多少?”
“没多少,”张氏摸鼻子,“也就二百两。”
“啪”!孟锦歌一掌拍在矮几上,矮几“咔嚓”一声应声裂开。
张氏心疼的直抽抽,“这可是黄花梨的!”
“福神,哎,我都福神了,就二百两,这点钱你也接?”
孟锦歌气急,直接将张氏提起来。张氏两脚离地惊慌道:
“五百两,我收了五百两!”
孟锦歌微微眯起眼,一眨不眨瞅着张氏,确认她的话是否属实。
“真的,毕竟是尚书夫人,再多就伤和气了。”
孟锦歌:“二八,你二我八。”
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五五,不能再多了。”
孟锦歌挑眉,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好好好,二八就二八,还不快放我下来。”
孟锦歌稳稳当当把张氏放回椅子上,还贴心的给她理了理衣服,“母亲等等我,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等人走远了,张氏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没告诉她实际上收了八百八十八两,要不真的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