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恨不得撕烂杨氏的嘴，看看这给打的。若是害的大姑娘破相，我定然饶不了她。”桃姨娘拿着药膏轻轻的给女儿嘴角涂上，嘴里面不停地骂骂咧咧。
“哪有身为一个长辈的样子，看看大姑娘这脸，这是吓死手了啊。”桃姨娘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不就是看着你是我生的么？若是出生在夫人肚子里，哪至于被杨氏如此欺负啊。”
“姨娘，你又说这些做什么？”赵瑾看着姨娘说来说去，又说到自己出身的问题上去了。
“我又没有说过什么，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好不好。”
桃姨娘不服气的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水红的声音。
“姨娘，大姑娘。大夫人回来了，让你们过去一趟。”水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桃姨娘拿着纱布的手微微一顿。赵瑾捂着自己的嘴角，嘶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姨娘碰疼你了。”桃姨娘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打开房门，对着水红谄媚的笑道：“夫人这回来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还想着叫我和大姑娘过去了？”
水红站在门前，目不斜视。
“这不是听说大姑娘和桃姨娘受伤了么？夫人不放心，请你们过去看看。”对于桃姨娘额头上面的青紫，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桃姨娘嘴角微微一抽，说什么不放心，定然是杨氏那个贱人给夫人告状了。
“还请夫人稍等片刻，我和大姑娘换身衣服就过去。”
水红回到院子里，林希之这会儿已经换洗好了。
杨氏这人一听说林希之回来了，立刻拉着赵德哭天抢地的过来了。
她非要桃姨娘跪下给她磕头道歉。
杨氏的头发本来就稀少，又被桃姨娘给揪掉一缕。这会儿虽然头发已经重新梳妆，可脸上还带着淤青。
“要我说就是大嫂太好性了，纵的一个小妾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贱婢，竟然敢和我打起来。”
“这样的贱婢留着干嘛？说不得那天就把大嫂您给打了。”杨氏也是懂得矛盾转移的，竟然攀扯到林希之的身上。
林希之似笑非笑的看了杨氏一眼，就像是能看清楚杨氏内心的想法一般。
杨氏被林希之那一眼看的讪讪的，却还是说道：“你看看，就连着赵瑾那丫头也是。一言不合就把我们家姑娘给打了，你看看打成什么样了？”
林希之对着赵德招了招手，想要仔细看看赵德。“大嫂你看看，赵瑾那丫头下的手多狠，瞧瞧把我们家德姐儿头皮都给薅掉了。还有你看看这胳膊上，还有背上。”
杨氏说着，掀着赵德的衣服就看到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手臂上面，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还有牙印。还要掀开赵德背上的衣服，林希之赶紧拦着了。
“好了好了，弟妹我知道了。”林希之赶紧拦着杨氏，“姑娘大了，这么多人你也不能掀小姑娘的衣服啊。”
杨氏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大嫂，你说说这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把我们家姑娘给打的。咱们府里本来就只有这三个姑娘，旭姐儿就不说了年龄还小。大姑娘和我们家德姐儿那可是从六岁就在一起读书，识字的啊。”
“你说说，这自小长大的情义还下这么狠的手。我们家德姐儿又是面团子一样的人，还不知道平时怎么被大姑娘欺负呢。”杨氏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赵德若还是面团子一样的人，那怕是误会面团子了。
“你们为什么打起来？”林希之被杨氏连珠炮似得话弄的好笑，轻声问道。合着都是别人的问题，没有一点儿她的问题。
她都打听清楚了，本身两个小姑娘打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杨氏上来就给赵瑾一巴掌，嘴角都破了。这是她身为一个长辈应该做的？
杨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觉得林氏定然要偏袒大房的人。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个小妾，我可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二夫人。她动手打我，就是她不对。”杨氏尖锐的声音，让林希之眉头微微皱起来了。
“弟妹，我能听得到。你声音小点儿。”林希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今天忙了一天，回来还要处理这件事儿。尤其是杨氏这声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噪声污染。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在你们大房还不能说话了？”杨氏阴阳怪气的说道，冷笑一声。
林希之苦笑一声，“我没这个意思，但你声音能不能低一点儿。让府中的人都知道你一个堂堂正正的二夫人和小妾打架，你觉得说出去好听？”
“本来就是两个小姑娘之间的矛盾，今天坏明天好的。你上去动手算什么？以后两个小姑娘还要在一起上课呢，你让他们以后怎么相处？”林希之的反问，让杨氏噎住了。
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那我不管，今天一定要桃姨娘跪下给我道歉。让赵瑾那个丫头也给我们家德姐儿道歉。”
林希之放下自己揉着额头的手，不耐烦的说道：“谁给谁道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谁错了，谁道歉。”杨氏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到桃姨娘的哭声。
“夫人啊，您可算是回来了，一定要给我们家大姑娘主持公道啊。”随着哭声进来的桃姨娘，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那模样，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跟在桃姨娘身后的赵瑾，微微抬头，就看到在母亲身边依偎着的赵德。眸光微微一闪，就赶紧低下头去。
“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你看看你们家赵瑾把我们家赵德给打的。”杨氏一把扯过站在林希之身边的赵德。刚才杨氏拉着赵德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到小姑娘的脸面，领子都给扯开了。
拢了半天衣服的赵德，被杨氏的再一次撕扯，衣服又给微微敞开。
“杨氏，你住手。你看看你把你家德姐儿给拉扯的。”林希之看着实在是不像样子。
急忙一把拉过赵德，搂进自己怀里。
赵德被林希之搂进怀里，刚才羞愧的小姑娘这会儿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母亲只想着出气，却没想过自己也是府中的姑娘。虽然屋子里都是女人，可她身为国公府嫡出的姑娘，衣服都给扯破了，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自己呢？
赵德哭声更是让杨氏嗓门高昂了起来，“看看，把我们家姑娘给委屈的。大嫂，一定要给我们家德姐儿一个公道啊。”
“夫人啊，你看看我们家大姑娘的脸。”桃姨娘听着杨氏那话音不对，加上夫人对赵德如此疼惜，生怕夫人偏向了赵德。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想要抬起赵瑾的脸。
可赵瑾却是死活不愿意抬头，实在是太丑了。
“奴婢一个奴才随便二夫人打骂，可大姑娘可是老爷的血脉啊，也是府中的主子那里是随二夫人打骂的玩意儿。”桃姨娘说着，特意扬起自己红肿的脸，让夫人看看自己凄惨的模样。
“大姑娘上面有祖母，有父母，也不是二夫人一个隔房的婶娘出手教训的啊。”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瑾说道：“你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装什么坚强啊，抬起头让夫人看看你的脸啊。夫人才是你的母亲，哪有母亲不疼爱孩子的啊。”
赵瑾听着桃姨娘着急的声音，都略带哭腔，才慢慢的抬起头。桃姨娘也是怕夫人责罚了她，毕竟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而已。
林希之看到赵瑾的脸，倒吸一口冷气。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不由得看向杨氏，眉宇之间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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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她自己不知道的凌厉。
杨氏原本还要抱屈，可对上林希之的目光，以及赵瑾那半边青紫的脸颊，也是不由得避开林希之的目光。
“姑娘是娇客，也就在家这十几年是姑娘最为轻松自在的日子。”林希之对着杨氏沉声说道，杨氏张了张嘴，却又无话可说。实在是赵瑾的脸，青青紫紫的，太惨了。
“弟妹，你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气，竟然把一个小姑娘的脸打成了这副模样。”林希之看着杨氏的目光，带着不满。
杨氏实在是无话可说，她也不过就是打了赵瑾两巴掌，没这么严重吧？
是不是桃姨娘母女两个为了陷害自己，回去又自己补巴掌了？
杨氏心下这么想着，看向桃姨娘的眼神就不由得带着怀疑。
要不说桃姨娘和杨氏是能够打起来的，两人的思想还真能对齐了。
对上杨氏那怀疑的目光，桃姨娘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们回去自扇耳光了？”桃姨娘的声音都要劈叉了，觉得真是冤枉死了。
“老天爷啊，真是没天理了。谁让我就是一个奴婢呢，连着姑娘都跟着我没脸。”桃姨娘还要哭嚎，却被林希之给制止了。
“姑娘是什么身份，我一个奴婢，要是这么做，夫人和老爷还不活剥了我。”
“好了，你这是哭嚎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林希之对着赵瑾招了招手，让赵瑾坐在自己身边。
赵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生怕大伯母偏向赵瑾。
林希之仔细打量了一下赵瑾的脸，嘴角都破皮了。看向杨氏的目光不由得凌厉了起来，这让杨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前段时间皇上赏赐给你大哥上好的去疤药，你大哥偏偏作怪，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等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去，小姑娘家家的万万不能在脸上留了伤疤。”
林希之的话音一落，赵瑾又是忍不住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的时候，就担心会不会留疤。更加担心母亲会不会责怪自己？！
虽然清楚母亲的性情，不是那种苛刻的人。可，这一次毕竟是桃姨娘身为一个奴婢和二夫人打起来了，自己又是一个庶女，不像是赵德二房嫡出。
赵瑾听着林希之温柔的声音，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眼角几滴泪滴了下来，鼻子也有点儿酸，却又不敢有大的动作。
“你们姐妹两个历来都是懂事的孩子，在书房里面先生也对你们赞誉有加。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林希之柔和的嗓音在两位小姑娘耳边响起，目光看向赵德。
“德姐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不满的，不高兴的，你要好好说出来。不能随便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尤其是赵瑾还是你的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把气撒到自家人身上的。”
赵德也清楚上午的事情是自己不对，这会儿被大伯母如此一说，脸色涨红。
“大伯母，我知道错了。”赵德的声音低不可闻，若不是注意到赵德的嘴唇动了几下，林希之都不知道她说话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给你大姐说一声对不起。”林希之没听清楚，却也清楚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内心想的什么。尤其是两个孩子，虽然小毛病也有，但骨子里却还是善良的。
杨氏听了，立马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不满的看着林希之。
林希之一双眼睛立刻就扫视过去，锐利的眼神吓得杨氏一下子又坐在椅子上面。
杨氏怀疑，若是自己多嘴一句，怕是林氏都能杀了自己。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赵德。生怕这个丫头像是在二房那样，死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