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上门的时候,柳树正好上山去了,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之后税收官就来了。
柳树看过很多小说,小说里的税收官要不就是横行霸道,要不就是贪污受贿,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形象。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这回来的税收官也不好惹。
没想到过去的时候,税收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里正看到柳树来了,“树哥,快来,按照辈分算这是你五叔这是你六叔。”
柳树:“五叔好,六叔好。”
小五小六的娘是他们村嫁过去的,现在都是同姓不通婚,本村的姑娘嫁到外村,外村的嫁到本村来,这么通婚个两三代,几乎人人往上数都算亲戚了。
他们这个县是个穷县,本地也没什么出名的产品,家家户户都是种地,还种不了什么经济价值高的茶树桑树。
所以年年地里的收成只能说是饿不死人,但是这田税就不好收了。
尤其是年景不好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把下来收税的小吏打一顿也不是没有的事。
这一任县令老爷来的时候,村里人和小吏的关系已经闹得非常紧张了。
为了能够顺利收上田税,县令就给那批收税的小吏换了个规矩,哪个村有亲戚就去收哪家,收不上来的就用自己的工钱抵。
这个政策一执行,本来收不上来的田税,立马收上来了八成,之后两年的税收也很顺利。
小五小六今年来收税也是苦的很,见到哪家哪家都是亲戚,哪家亲戚都说自己不容易。
为了不丢工作,他们也算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把粮食都收齐了,这回到了柳家村,他们就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
小五:“树哥都长这么高了?你也是不容易啊。”
小六:“你家的地今年怎么算?是你一个人种的?今年的税可是按照去年的收成算的,要交不少。”
“今年我家地租给别人家了。”
“那就从你租的那家开始收吧,都收了这么多回粮食了,大家也都是知道规矩的,看在亲戚的份上,也别互相为难了。”
“今年的田税加上备荒粮的税,算上头子钱和加耗,一亩地交三斗米。”
柳树问里正,“头子钱和加耗是什么?还有那个备荒粮又是什么税?”
备荒粮也叫义仓税,是从每年的收成里收百分之三交到县衙放到粮仓里的,等到荒年就是用这个粮食来救济。
加耗是额外收的田赋税的一成,就是在运输粮食过程中的损耗。
至于这个头子钱,柳树觉得有些离谱了,居然是交税的手续费。
交税居然还要手续费,他真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听到小五小六报出数目以后,就开始排队交税。
收粮的时候也没有起什么冲突,只是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苦涩,交完这一次粮食,剩下的粮食又够吃多久的。
交完税,里正拉住了柳树:“树哥,这两天刚交完粮食,大家心里头都不好受,你出门的时候当心着点。”
“怎么了?”
“你家修那鸡舍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你发工钱有多爽快,现在他们想从你那继续赚钱。”
“那正巧了,我也想带着乡亲们一起赚钱。”
柳树本来这几天也想和里正商量合作的事,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和村民合作比较好。
里正听到这话先是开心,毕竟柳树这赚钱的能力他这几个月也算是见识到了,他们村一直穷,穷的连个秀才都供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大家为了几文钱发愁的脸,是为了吃饭添不起新衣的窘迫,是买不起精盐只能用粗盐吃出了一身毛病。
但是紧接着,他又觉得不行,“这是不能我来干,我虽然是里正,但村子里那些辈分大的也不服我管。”
“不行,这事你得找个辈分大的压得住事的人,咱们找大爷爷去。”
柳大爷爷是柳家村辈分最大的人了,主要是他活的长,今年都八十七了,县里头每年还会给大爷爷发一份粮食。
大爷爷的老伴和儿子女儿都没他活的时间长,他现在在世的亲人都是孙辈重孙辈了。
就算是刘婶,她敢对着里正大呼小叫,到了大爷爷面前照样得毕恭毕敬。
所以这事找大爷爷,保管把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都管得服服帖帖的。
里正和柳树找上门的时候,大爷爷正在院子里溜达散步。
八十多的老人家走路稳当面色红润,感觉再活十多年不是问题。
“大爷爷。”
里正叫了两声,看柳大爷爷没答应他,又提高了嗓门,“大爷爷哎。”
“轻点轻点,我又没耳聋,刚刚就是卡了口气应声慢了而已。”
“哎呦,您都卡气了,怎么还散步呢,赶紧坐下来缓缓呗。”
大爷爷:“我那些个认识的好友都和你想的一样,也说吃完饭以后要坐着少动,然后啊——”
“然后怎么的?”
“都死了呗。”
里正被噎得说不出话了,只能在边上陪着大爷爷溜达完。
“今儿个来找我有什么事?先说好,甭说让我帮你去管谁,你说你都里正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解决不了问题了就来哭着找我。”
“咳咳,大爷爷,我今个来不是为了我的事,是为了咱们村赚钱的事来的。”
大爷爷看着里正,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你莫不是被忽悠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偏偏落到你头上了?”
“大爷爷,真是赚钱的事,不是骗人的。”
柳大爷爷:“那赚钱的事你找我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卖长寿秘籍?”
“哪有那东西,大爷爷你真把我当傻子逗了。”
“就是啊,没有的东西你来找我说什么。”
说了半天,里正发现了,大爷爷根本就没相信他说的话,于是他干脆让柳树自己说了。
柳树:“大爷爷,要不您听我说说吧。”
“我会人工孵化小鸡,孵出来的小鸡第一次换下来的绒毛和何商人合作做绒毛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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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县令夫人,换毛之后的小鸡卖给了钱商人,和知府大人的采买定了长期供应的合同。”
刚刚里正说破嘴皮子,都没柳树把县令夫人和知府大人的招牌打出来有用。
当然里正也没想到柳树的生意居然能做的这么大,“树哥,你这鸡还卖到知府大人府上去了?”
柳大爷爷:“合着你也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没想到树哥养的鸡居然还能被知府大人看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让村子赚钱的路子是什么?”
柳大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了,骗人的事也不少见了,所以一开始里正说什么赚钱的事,他立马觉得是骗子。
他们这这么穷,也不是没有县太爷想着发展经济,也种过茶树棉花,都失败了。
还想办法卖过山货,因为算上运输太贵了,卖不出去也失败了。
现在里正,一个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出去闯荡都失败的人,跑过来和他说有赚钱路子,都不用细想,就觉得是幌子。
但是搬出知府大人和县令夫人又不一样了,如果真的签订的长期合同,说明这是一个长稳能赚钱的路子。
这就比里正空口说要有说服力多了。
所以他根本没管里正的话,直接问柳树,“你想怎么带村里人挣钱?”
“我想孵出小鸡以后,把一部分小鸡给乡亲养,不过要签契约,第一次换下来的绒毛和小鸡生的蛋都要优先卖给我。”
“他们买小鸡的钱哪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有很多十五文冒险的。”
这东西养的多赚得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很多钱愿意拿来冒险的,这里头还有个买到公鸡的风险,就没有了卖鸡蛋的收入。
“赊账,我先把小鸡给他们,等乡亲赚到钱了再把买小鸡的钱还给我,这也是我来找大爷爷的原因。”
“我人微言轻,怕如果真合作了,有人赖账。”
柳大爷爷微眯着眼,仔细观察着这个半大的孩子,“你为什么想这么做?”
为什么想这么做?
因为想赚更多的钱吗?可他现在已经赚的很多了,已经可以料想这样发展下去他会赚的更多。
这好像不是原因
他想这样做也不是因为何清的催促,而是因为有一天他听到李猎人和他说,他穿越过来的那个处境并不算特别贫穷。
特别贫穷的人是怎样的,只有一间茅草房,一件冬衣,谁出门干活谁穿冬衣,其他人光着缩在被子里取暖,这样辛苦一年干到头,也就勉强够一家人吃着不饿死。
李猎人见过太多死人了,大多数因为贫穷饿死的人是没有体面和尊严的。
虽然现在村子里的人粮食还够吃,但是到了冬天,到了明年服徭役的时候,到了生小孩的时候,都是需要粮食补充营养的时候。
他穿来的时候,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现在他有能力了,可以回报乡里了,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只是想带大家一起吃饱饭。”
柳大爷爷:“好,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没有人敢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