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感觉到手里那脚,硬邦邦的,像块石头,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来说到:
“当家的,你放松点嘛,绷得这么紧,
俺……俺咋给你搓灰呀?”
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怯的笑意,
心说,这男人还怪可爱的啊。
党建国一听,臊得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活像煮熟的虾子,
恨不得把脚缩回来找个地缝钻进去,嘴里嗫嚅着:
“哎,哎,好……”
好不容易捱到洗完脚,党建国几乎是逃也似的擦干脚。
李春花这才开始自己洗漱。
等她收拾利索再进来时,党建国已经坐在床边,心还砰砰跳着。
只见李春花走到炕边,没说话,默默从她那个打着补丁的蓝布包袱里,摸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白布。
她低着头,手指有些微颤,
但还是带着一种近乎庄重的仪式感,利索的把那块小白布铺在了炕褥中间。
然后,她背对着党建国,窸窸窣窣地脱掉了外衣,只穿着贴身的单衣,飞快地钻进了被窝,整个人蜷缩着,脸朝着墙,只留给他一个微微颤抖的背影。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羞涩和期待的灼热。
党建国看着那蜷缩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带着点商量的口吻说到:
“春花……你看啊,你这一路逃荒过来,
身子骨亏得厉害,瘦得……我看着都心疼。
咱俩现在……
嗯,同房,对你身子不好。
咱先好好养几个月,把身子养壮实了,行不?
我这也是为你好。”
被窝里的李春花,本来还沉浸在巨大的羞怯和紧张的期待中,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
那属于少女的羞涩,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委屈淹没了。
在她听来,这分明就是嫌弃!
嫌弃她是个又瘦又丑的逃荒女!
嫌弃她带着妹妹这个“拖油瓶”!
要不然,哪有新婚夜不圆房的道理?
巨大的**感,和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攫住了她,
李春花只感觉自己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本来就敏感的神经有些要爆发了。
她再也忍不住,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被窝里传出来,像只无人问津的受伤的小兽。
党建国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搂着她的肩膀说到:
“春花?春花!
你这是咋啦?哭啥呀?快别哭!”
李春花猛地转过身,脸上全是泪水,眼睛红得像兔子,带着哭腔,声音又急又委屈:
“当家的!你……你就是嫌弃俺!
嫌弃俺是逃荒的!
嫌弃俺带着秋月这个累赘!
你要是不嫌弃俺,为啥……
为啥不跟俺圆房?
不圆房俺咋算你媳妇?
不圆房俺……俺咋给你生娃?
俺不能生娃,俺……俺还算个啥媳妇啊!”
李春花越说越伤心,眼泪流得更凶了。
党建国一听,好家伙,这都扯到生娃上去了,赶紧解释道:
“哎哟我的傻媳妇!
真不是嫌弃你!
我是怕你身子弱,现在怀娃太伤元气!
你还年轻,才多大?
得把身子养好了才成!我是心疼你!”
“俺身子俺知道!”
李春花带着哭音反驳,倔劲儿也上来了,说到:
“俺是逃荒的,可俺身子骨,比那些城里娇滴滴的姑娘强多了!
俺满十八了!俺们村,十六七就当娘的多得是!
你这……你这根本就是老封建!”
她说着,不知哪来的勇气,也顾不得什么羞臊了,
猛地从被窝里转过身子,张开双臂就紧紧抱住了党建国,
把满是泪痕的脸死死埋在他怀里,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
党建国只觉得一股温热柔软的身体撞进怀里,带着肥皂味儿和年轻女性特有的气息。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到了头顶。
前世今生当了快四十年的光棍,这具身体压抑得太久,此刻就像一堆浇了油的干柴,
李春花这含羞又主动的拥抱,无异于丢进了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柴!
什么养身子,什么心疼,什么理智……
瞬间被这燎原的烈火烧成了灰烬。
老房子着火,烧起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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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个又快又猛!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吼,双臂猛地收紧,反客为主地将怀里颤抖的人儿紧紧箍住,低头就寻向了那带着泪痕的、柔软的唇瓣……
鉴于作者不擅长描写此情此景,这些,给大家背点诗词吧:
以下内容来自《桃花源记》原文: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这部分进小黑屋啦…不让发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下一首来自唐朝诗人杨师道,诗名《初宵看婚》:洛城花烛动,戚里画新蛾。隐扇羞应惯,含情愁已多。剩下四句关小黑屋里了。”
一夜鱼龙舞,晨光熹微。
党建国是被一阵细碎的的吸气声碰醒的。
睁开眼,只见李春花已经穿戴整齐,正咬着牙、微微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绕过他下炕。
“唔…醒这么早?”
党建国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沙哑,伸手想拉她,说到:
“咱家没老人立规矩,你多睡会儿,没人笑话。”
李春花顿住,轻轻吸了口气,那动作牵扯得她眉头又紧了几分,低声道:
“那…那不行。
新媳妇睡懒觉,让人知道了多臊得慌。
再说,早饭还得张罗呢。”
党建国彻底清醒了,看着李春光连翻身都显得艰难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撑起身,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歉意和怜惜说到:
“春花,委屈你了。
咱俩这婚结得…太仓促了。
没三媒六证,没给你扯身新衣裳,连像样的彩礼都没有……”
他越说越觉得对不住她。
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没有热闹的仪式,
甚至连亲弟弟建华都不知道,自己就把人姑娘娶进门了。
放在后世,这简直像过家家。
没有钻戒,没有婚纱照,没有父母的祝福…
只有两张薄薄的结婚证和满屋的寒酸。
李春花正弯腰穿鞋,闻言转过身,脸上带着点嗔怪,翻了个白眼说到:
“当家的,你说啥胡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