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支棱着耳朵的党建华听到外面对话,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正
在切菜的何雨水奇怪地问:“建华哥,你乐啥呢?”
党建华赶紧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灶膛,说到:
“咳,没啥!刚柴火里蹦出个磕头虫,让火燎得噼啪乱响,惨着咧!”
何雨水狐疑地看了看灶膛,没瞧见啥,摇摇头继续忙活。
不一会儿,党建华的几个老同学也到了:杨大庆、刘月华、王翠翠、周大明、董来福、杨小天,这几位也都是附近的,看上去还有些面熟。
这年头谁家请客都不容易,大家伙儿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都带了些粮票,多是二两的。一进门,也不多寒暄,直接把粮票塞到迎出来的党建华手里说到:
“建华,拿着,添个菜!”
“一点心意!”
大家塞完票子,卷起袖子就加入了帮忙的行列,剥蒜、择菜、搬桌子板凳,小院儿里顿时更热闹也更拥挤了。
外面葡萄架下,娄晓娥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党建国聊着天,内容多是些时下的新闻或读书见闻,显得颇有见识。
于海棠本来想起身去帮忙的,但见这两位“主客”都没动,尤其娄晓娥那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也坐定了没动,只是眼神不时瞟向忙碌的人群和谈笑风生的两人。
最终,党建国想露一手大厨手艺的念头落了空。
在何雨水的掌勺和众人七手八脚的帮衬下,一顿丰盛的午餐很快摆上了拼起来的两张桌子。
菜色琳琅满目:
油亮喷香的土豆炖鸡块、
醇厚软的咸肉炖茄子、
青椒炒腊肉、
爆炒鳝鱼段、
用咸鱼干替代做出的别样“烤鱼”、
红黄相间的番茄炒蛋、
清甜爽口的清炒小南瓜、
咸肉丝提味的肉丝豆角、
脆生生的凉拌黄瓜,
还有一大盆油汪汪、点缀着火腿丁的杂粮炒饭——
这饭里大米是主角,但也掺了些高粱等杂粮,即使是这样的饭,在个年代的也是主家用心的好东西了。
菜上齐,党建国从屋里提出一瓶“二锅头”,往桌上一放说到:
“老爷们儿喝这个!姑娘们喝那桃花酿,甜丝丝的,解腻!”
娄晓娥第一个不乐意了,扬声道:
“建国哥,瞧不起谁呢?我也要尝尝白的!”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傲娇和娇憨气。
一旁的王翠翠立刻敲起了边鼓,嗓门挺亮,说到:
“就是就是!建国哥,现在可是新社会了,讲男女平等!
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喝点酒算啥?”
这话一出,刘月华、于海棠,连何雨水都跟着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党建国。
党建国一看这架势,好家伙,一桌子“铁姑娘”!
他哭笑不得的说到:
“得嘞!算我失言!男女平等,都喝!不过咱说好,量力而行啊,这桃花酿就不开了,都尝尝白的,但都少喝点!”
党建国心里门儿清,这要是掺着酒喝,醉倒了几个姑娘家,那可就真不好看了。
他拿起酒瓶,给每个姑娘的杯子里都只倒了浅浅一个杯底,男生们则倒了小半杯,杯子是三钱杯子,喝个一两杯也无所谓。
党建国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党建华。
党建华会意,立刻端起自己那杯酒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带着点学生气,和那种想早点证明自己长大的语气,郑重说到:
“那个…今天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不容易,为了咱们的同学情谊…
啊,还有雨水和我哥的同学情谊…天长地久!干杯!”
“干杯!”“友谊长存!”年轻人们嘻嘻哈哈地应和着,气氛热烈,都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嘶——哈!”
“哎呦喂!”
“咳咳咳…”
这下可好,几个姑娘毫无防备,辛辣的白酒直冲喉咙,一个个龇牙咧嘴,小脸皱成一团,辣得直吸凉气,有的用手扇风,有的赶紧找水。
几个男生看着她们的模样,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脸通红,杨大庆更是呛得直咳嗽。
党建国赶紧招呼道:
“快!快吃口菜压压!雨水这手艺不错,都尝尝!”
党建华也忙不迭地劝菜,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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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何雨水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家常味道透着股实在的香,再加上今天这桌菜在现在时节的夏天绝对算得上“奢侈”,大伙儿眼睛都亮了,暂时忘了酒的辛辣,纷纷动筷。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赞叹的声音。
连气质娴雅的娄晓娥也放下了矜持,吃得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吃得最快的刘月华先放缓了速度。她细细品着菜,眉头微蹙,带着点疑惑小声说:
“咦?你们觉不觉得……这菜味儿,普遍都有点偏咸啊?连这炖鸡块都入了咸味儿……也就这腊肉炒辣椒,感觉淡点合适。”
刘月华家境一般,是个心思细腻、生活节俭的姑娘,对味道还是很敏感的。
“噗嗤!”娄晓娥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眼波流转,带着点促狭看向党建国说到:
“月华妹子这舌头真灵!你们怕是不知道吧?
咱们建国哥,那可是四九城老早就有名号的‘小盐贩子’!
十多年前就满胡同给人带盐,那会儿才多大点儿?
这吃的盐啊,怕是比咱们吃的米都多!口味能不重嘛?”
娄晓娥语气轻松,神态自若,像是在讲一个有趣的掌故。
于海棠一听“盐贩子”三个字,八卦之魂瞬间点燃,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问到:
“真的呀建国哥?那你家成分……”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是这个年代特有的敏感。
党建国和党建华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无奈,但党建国脸上立刻堆起爽朗的笑容,摆摆手说到:
“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那会儿我和建华俩孤儿,没辙,就靠帮街坊四邻跑跑腿,代买点盐啊、针头线脑的换口饭吃。‘盐贩子’?那是大伙儿叫着玩儿的!
解放前的事儿了,早翻篇儿了!
成分?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
来来来,吃菜吃菜,咸了多扒拉两口饭!”
当下党建国巧妙地避开了敏感话题,用热情招呼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