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建国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剧情世界”里,由于他带领民工处拼命赚取外汇,进口了不少关键物资和粮食,整体情况其实比真实历史轨迹已经好了那么一丝丝。
当然了,作为一个小角色,能影响的范围还是有限,只能说是大势不可违,大国崛起,自要经历一番磨难吧。
作为一个从物质极大丰富的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目睹着眼前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浮肿的身体、绝望的眼神、医院里修改指标的荒诞、为了点“康复粉”挤破头的场景——
他内心深处依旧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压抑和难以接受!
文明的表象在极致的生存压力下,是如此脆弱。
所谓文明,得是在吃饱饭的情况下才会产生……
这会儿可没有啥抑郁症……为了口吃的,都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思维了,哪还有抑郁的时间,抑郁?那真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饥饿不仅扭曲了身体,也扭曲了市场。
走进四九城的食品店,初看之下似乎琳琅满目:精致的点心匣子、五彩的糖果盒子整齐地码放在货架上。
但只要了解情况的,就知道那漂亮的包装盒里,空空如也!
柜台里倒是象征性地摆着几块真点心、几颗真糖果,但旁边必定贴着一张刺眼的大字条:“非卖品”。
这些仅存的“门面”,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装点市容,维持着一种虚幻的、令人心酸的“繁荣”假象。
当然了也有一些“高级货”。
据说是一位长老实在不忍心看着城市彻底失去生气,想出了一个“应急之策”:
动用极其宝贵的外汇储备,从国外进口了一批白糖和面粉。
于是,在部分大城市,出现了所谓的“高级点心”、“高级糖果”。
这个“高级”,是“高价”最直白的代名词。
饼干或鸡蛋糕,标价高达8元甚至10元一斤!要知道,在当时的物价下,10元钱足够买100斤救命的玉米面!
这“高级”食品,既是一些有钱人改善生活的零碎,却也成了压垮一些绝望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党建国就不止一次听说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有人饿得实在熬不住了,趁着夜深人静,撬开了食品店的门锁。面对那些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高级点心”,他(或她)再也无法控制,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够……结果,当干渴袭来,喝下大量凉水后,竟活活撑死在了那曾经梦寐以求的点心柜台旁!
饥饿与暴食,这对诡异的双生子,共同导演了这场惨烈的悲剧。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运动会走歪的原因之一吧,毕竟任谁饿的已经快不行了,还看着有钱人天天能够吃到“高级食品”,荤腥不断的情况下,都会忍不住想报复吧?!
历来的农民起义不就是这样来的吗?你看看‘饭’这个字,是不是无食则反?
现在四九城里家家户户必备一杆秤!
四合院里也一样,阎埠贵自不必说,他那算盘打得噼啪响的精明,此刻成了生存的必备技能,而且是MAX的那种。
党建国甚至惊讶地发现,连平日里讲究“仁义道德”、颇有威望的一大爷易中海家,做饭前也要郑重其事地拿出那杆秤,一丝不苟地称量着。
似乎每一粒米、每一勺面,都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要说谁是算盘精?这年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逼出来的算盘精!”党建国无奈地感叹。
现在四合院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生存的渴望所占领。
除了必要的过道,房前屋后但凡能见到点阳光、沾到点泥土的地方,都见缝插针地种上了玉米、红薯、南瓜、扫帚菜……
可别小瞧这些蔬菜杂粮,这些绿色的希望,是“补充粮”,是活下去的最后一道防线。
听说连长老阁老尚书们都在种扫帚菜呢!
四合院往日里聚在院中唠嗑的热闹场景消失了,说话也费力气。
但各家各户的门却总是虚掩着或开着一条缝——
不是为了通风,是为了时刻盯着自己那点比金子还珍贵的“补充粮”。“
党建国其实挺好奇的,这年月别说偷粮食了,你就是手欠去别人家菜地里划拉两张老菜叶子,都可能成为两家拌嘴吵架甚至打架的**!
这棒梗真敢去别家偷粮食?或者祸祸别人的白菜心?
那不得被套麻袋打个半死都,这都不是调皮捣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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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纯粹是活腻歪了!
谁家粮食不是命根子粮!
嘿嘿,看来,傻柱那次应该是真的占了便宜了!
果然,2月11号的时候,傻柱摸黑来到党建国家,傻柱知道党建国今天要回家过节。
傻柱风风火火地闯进党建国的院子里,门板推得哐当一声响,吓得正在整理东西的党建华一跳。
他脸上带着急切和夹杂点窘迫,二话不说,从怀里直接掏出两张簇新的“大黑拾”(十元人民币),啪地拍在党建国面前的桌上。
“建国!甭管咋说,这回你得拉兄弟一把!”傻柱的声音又急又冲,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劲儿。
党建国被他这架势弄得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两张在如今堪称巨款的票子说到:
“柱子,你这是唱哪出啊?出啥事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你倒是说清楚啊!咱哥俩还用得着这样?”
党建国顺手递了个凳子,傻柱接过凳子坐下,叹了口气,粗狂老成的脸上难得露出点愁苦相说到:
“建国,我知道你打小就脑子活络,门路多,点子野,能倒腾。这回……这回是真遇上难处了。”
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傻柱搓着手,眼神带着恳求,继续说到:
“你能不能……帮我想法儿弄点鸡蛋?实在不行,鸡也行!”
党建国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傻柱是谁?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厨师!搁在以前,别说鸡蛋,弄点荤腥也不是难事,党建国指了指桌上的钱,调侃道:
“嘿,这倒新鲜了。柱子,凭你这手艺,在外面接点私活儿,油水还能少了?几个鸡蛋还至于让你掏‘大黑拾’?”
傻柱一拍大腿,然后无奈地摊手,脸上的愁容更深了,褶子都能养鱼了,闷声说到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是不知道啊!
现在这光景,外头的‘大户’人家也紧巴了!
接活儿是给钱,可这鸡蛋、肉食,人家自个儿都金贵着呢,哪还能像以前那样大方地给咱当‘谢礼’?
再说了,一般人家,谁还有闲心、闲钱办酒席?能糊弄着吃饱就不错了!
这路子,算是堵**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