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鸣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他，秦弦牵狗上车，发现后座还坐着袁凤英。
“你好，袁队长，又见面了。”
袁凤鸣这次换上了另一件制服，头发全部塞进了帽子里。她的身高并不比秦弦矮，坐在车里竟然也有几分伸展不开手脚。
她挪动两下给秦弦腾出位置，回礼道：“秦先生好，昨天休息得还好么？”
“还不错，你呢？你们后来是怎么善后的？我在网上都没看见相关舆情。”
一说到这个问题，袁凤英脸色顿时微妙起来，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笑容整个垮掉的康鸣。
康鸣第一次露出生气的神色，责怪地看了一眼秦弦。
“秦先生，下次希望您考虑一下我们的善后工作。”
秦弦耸肩：“你们瞒不了多久的，还是尽早向社会公布比较好。”
康鸣沉重地揉上额角，长叹一声：“这种程度的大事，已经不是一句话就能随便决定的。就算我们想，也得上面同意，就算上面同意，也得参考一下其它国家的情况。据我所知，有几个大国是想瞒着的。”
秦弦看向窗外，今天是大晴天，道路中间的绿化带开满了玫红色小花，汽车有秩序地行驶着，能看见路边的奶茶店围着好几个说说笑笑的年轻人，隔壁的水果店有一对母女正挑拣新鲜的水果。
一切都那么平常，暂时诡异的影响还没完全扩大。
祸犬依旧在旁边哼唧，秦弦一边看着窗外一边伸手捏住狗嘴，嘟囔开口：“行吧，反正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不过我有一些建议要提。”
康鸣摆出认真的神色问：“什么？”
“给社会减压，减少负能量减少负面情绪。例如给学生和打工人放更多假。”
此话一出，康鸣和袁凤英非常统一地抬手扶助了额角。
良久，康鸣才答复：“我会向上面反应的，但这个着实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了。而且……减少负面情绪负能量这种事情，不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秦弦当然明白这种事情的难度，放眼全世界这种事情都很难。
祸犬蹲在前后排座位中间，看了看几人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它的声音突然在秦弦脑海中响起：“只要你们人类还活着，这些事情就少不了。我期待看着越来越多人绝望的那天，哼哼哼。”
秦弦抬眼，突然伸手扯住狗嘴边松弛的脸皮，使劲拉长。
康鸣和袁凤英一脸问号，终于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这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狼狗身上。
袁凤英问：“这就是你说的狗狗吗？什么品种？看起来挺帅的，嘬嘬。”
说着，她对祸犬伸出了手。
刚刚还任由秦弦扯脸的祸犬突然变了，它凶狠地发出低吼，朝袁凤英猛地撕咬过去。即时戴着止咬器，它凶狠的模样仍旧吓了袁凤英和康鸣一大跳。
“你发什么神经！？”一个巴掌猛地落了下来，“啪”一声打在黑狗的脑门上。
黑狗的眼神瞬间清澈，皱起的嘴皮放了下来，扭头不再去理会袁凤英，而是一个劲地往秦弦伸过来的巴掌里蹭。
袁凤英呆了两秒，说：“这就是网上总说的，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吗？”
然而她刚一说话，祸犬又开始冲着她低低咆哮。
秦弦拉紧了手里的狗绳，再次握住狗嘴来了个手动闭麦。
“不好意思，它太凶了。你最好不要去逗它，真的会咬人。”
康鸣问：“上次你说你家里有条很凶的狗，说的就是它吧，叫什么名字？”
秦弦张嘴就想说祸犬，但马上刹住车回答：“汤圆。”
康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汤圆？一条这么凶的狗配一个这么可爱的名字，真违和，不如改名叫雷电、追风、霹雳。”
这些名字听起来有种莫名熟悉感。
秦弦问袁凤英：“你们的警犬是不是叫这些。”
“是的，但也有汤圆、水饺这种名字。其实如果你的狗太凶的话，可以试试我们警犬的训练方式。说不定能改善一点。”
祸犬闻言不屑地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秦弦想了想，突然升起一点展示的心思：“其实它也会服从一些口令。来，汤圆，爪子。”
祸犬一点羞耻心也没有，立马就将右前爪放到了秦弦掌心。
“换一只。”
祸犬照做。
“叫三声。”
“汪、汪、汪。”
袁凤英惊奇鼓掌：“不错呀，那其实可以多训练一下就不咬人了。”
秦弦干笑笑了两声。
这个估计是不可能的。
“嘿，我这么听话，你是不是得奖励我？”
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声音打断了秦弦的思绪，他看向仰着头的狗，敷衍地拍拍狗头：“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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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乘坐的车很快驶离了市区，右七拐八弯驶入一座山里。树林间只有一条路，周围没有普通居民房，看起来非常荒凉。
“你们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袁凤英听着这凉飕飕的语气，一时间还没意识到秦弦是在开玩笑。
坐在前面的康鸣哈哈笑了起来，随后突然变脸：“不，我们要把你关起来做解剖。彻底研究清楚你身上特意能力的原理。”
秦弦单手撑在车扶手上，语气带了点笑意：“我这种珍贵实验素材，一上来就解剖了？”
“那肯定得先养养，你太瘦了。我跟你说，我们的食堂绝对好吃！甚至如果你有要求，我们可以专门给你做小锅菜，还可以给你送上门。”
“这么好？真让我受宠若惊。”
“毕竟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唯一的通关玩家。”
秦弦浑身颤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面露嫌弃。不过看着这老头笑眯眯的表情他是讨厌不起来的，康鸣精明但不失亲和力，行动效率也出奇的高，能让这么一位人物担任与诡异作战的前线指挥再合适不过了。
他甚至对抵抗诡异的这场战争更有信心了。
轿车在山林里穿梭了一会儿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小盆地。从山坡上俯视就能看出这里的设施非常齐全，规模挺大。光五层的楼房就有十来栋，还配备了巨大的操场和一些奇特的训练场所。
秦弦还看到了靶场。
基地门口没有任何标识，但大门处站着好几名拿着枪的士兵。他们对着康鸣敬了个礼，然后要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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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下车检查。
哪怕车里坐的是他们最高指挥官，他们也尽职尽责地做好每一步检查。
秦弦脱下外套翻出口袋，过了两遍仪器才被放行。
“这是用来检测诡异的仪器么？”秦弦问。
康鸣点点头，直接向秦弦介绍：“这个是用来检测污染值的机器。”
“污染值？这种东西能被仪器检测出来了？”
“对，这可是我们中心前线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哪怕是最低级的诡异也能排查出来，只可惜不方便携带……”
这已经够厉害了。
秦弦心中感叹国家行动之迅速，但也质疑道：“你们确定这东西能够覆盖所有类型的诡异么？有这么多样本给你们测？”
康鸣十分小心地摸了摸仪器，回答：“确实不能保证，但我们会用更多实验来证明这东西的准确性。来吧往这边走，你住的地方在东南方向，是最好的一栋宿舍，平时是给教官和一些特殊人物住的。”
秦弦立即低头看了一眼脚边无聊到打哈欠的狗。这些仪器，能检测出祸犬的异常吗？不会走过去仪器就报警然后发现祸犬身份吧？
祸犬抬起头，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仪器，甚至还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
秦弦：“……”
行，等下翻车了被抓了自己绝对不会救它。
其实秦弦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把狗上交国家，但现阶段他不觉得国家有能力控制住最强大的诡异。一旦让祸犬暴走失控，到时可能会引发重大伤亡。
还是先瞒着，把这家伙带在身边看管比较好。
他牵着狗缓缓走过仪器。“滴滴滴！！”仪器立马闪烁起了红光。康鸣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数值道：“这狗确实被污染了，但数值还比较低，没有变成诡异。你可以把它带进去，但后续我们会对它进行更详细的检查。”
秦弦点头：“可以，但我需要在场。这家伙只要我不在就会暴走。”
话音刚落，黑狗就对着周围的战士一阵龇牙咧嘴。
康鸣垂眼看着，看样子正衡量着什么。但最终他还是点了头：“行，先跟我去你住处吧。”
在康鸣的带领下，秦弦来到一栋三层宿舍楼下。楼房外墙刷着青色的漆，和其他楼房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走进去一单元，才发现这里和小区的单元非常像。
上到三楼将其中一户打开，一个简单装修的房间展现在眼前，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除了常用家电外，连蒸烤箱、投影仪、台式电脑等等都有配置，而且还挺新。
康鸣介绍道：“你是第一个住进这间房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很干净。没有安装摄像头，绝对保证你的私人空间。但是注意一下，房间外是有监控的。屋里的电脑也有一些限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你想进什么奇怪的网站，可能也无法成功。”
秦弦坦然回答：“我没有逛奇怪网址的爱好。”
康鸣哈哈笑着拍他肩膀：“开个小玩笑。这里有一个不好的地方是平时有起床哨和训练的声音，但这个房间的窗户三层隔音，应该还好。”
秦弦无所谓：“没事，旁边在杀人我也能睡着。”
康鸣收起笑容，迟疑问：“你是开玩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