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管道深处,属于汐的短暂休憩时光如同指间沙,无声流逝。
几天里,在蝎调配的特殊药剂和小南以纸花辅助的温和查克拉滋养下,白胸腹间那道恐怖的伤口已奇迹般地结痂收口,只留下一条浅粉色的、蜿蜒的印记,昭示着曾经的生死一线。再不斩后背的贯穿伤虽未痊愈,但致命的出血和感染已被彻底控制,狰狞的皮肉开始顽强地愈合,至少支撑他进行基本的行动已无大碍。汐那过度消耗的查克拉和精神,也在鬼鲛那包“难吃死了”的兵粮丸、小南无声的纸花守护以及迪达拉咋咋呼呼送来的各种“能量爆炸小点心”(虽然大部分被蝎判定为垃圾食品)补充下恢复了大半。
然而,木叶的日光下,那根名为“根”的弦,从未真正放松。中忍考试,这个汇聚各方势力、暗流汹涌的关键节点,是汐潜伏任务的最终目标,也是她必须重返那片虚假光明之地的时刻。
告别的氛围在雨隐村永不停歇的雨声中悄然弥漫开来。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汐已经换下了那身象征晓之核心的黑底红云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样式普通、材质坚韧的深灰色旅行装束。雾蓝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沉静的眉眼。她的行囊不大,只装着必要的伪装道具、通讯卷轴和一些应急药物。此刻的她,褪去了“雨音”在晓组织内那份独特的、带着黑暗气息的光环,重新变回了那个需要融入木叶背景的、略显疏离的医疗忍者“汐”。
白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牵扯到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但他全然不顾。清澈的眼眸紧紧追随着雨音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不舍。
几天前飞段那疯狂的“献祭”举动带来的惊悸还未完全散去,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温暖和依靠再次离开,投入那片未知的、充满敌意的光明之中。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干涩,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呼唤:“雨音小姐……”
再不斩靠墙站着,斩首大刀依旧不离身侧,只是此刻并未拄着。他绷带下的脸庞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审视着汐此刻的状态,评估着她重返木叶的风险。他沉默着,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个少女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拉回,带他们进入这片危险的黑暗巢穴,如今却又要独自离去。
“恢复得不错。”汐的目光扫过白和再不斩,紫银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欣慰,“白,伤口还需静养几日,切忌剧烈运动。再不斩先生,后背的肌肉修复需要时间,不可强行发力。”她的叮嘱平静而专业,如同一位尽责的医者。
“雨音小姐,您……”白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木叶……很危险。您一定要小心!”他清澈的眼眸中,那份隐藏的、因雨音而起的悸动,此刻化作了纯粹的担忧,如同易碎的琉璃。
再不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属于武士的承诺和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你救了我们,给了我们新的目标。在你归来之前,我们会在这里,磨砺我们的刀锋,等待你指引的道路。”
他没有说“保重”,但那份沉甸甸的守护之意,已融入字句之间。
汐看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白眼中的纯净担忧和再不斩话语中的沉甸甸的承诺,是她带回的“价值”,也是她必须继续前行的理由之一。“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她不再多言,转身拉开了医疗室沉重的金属门。
门外的景象,让雨音的脚步微微一顿。
并非空无一人。
幽暗、湿冷的巨大管道交汇处,那如同钢铁巨兽内脏般的空间里,数道身影无声地矗立在弥漫的水汽和昏暗的光线中,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小南如同纸片般轻盈地悬浮在离门最近的位置。她的容颜依旧清冷,但那双暖橙色的眼眸深处,冰层之下涌动着难以平复的暗流。无数洁白的纸片在她周身无声地翻飞、重组,最终凝聚成一件轻薄却异常坚韧的、带着淡淡查克拉波动的纸鹤形斗篷。斗篷自动飘向雨音,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肩上,带着小南身上特有的、微凉的纸页气息和一种无声的守护意志。
“隔绝气息,抵挡探查。”小南的声音很轻,如同纸页摩擦,“遇险时,它会带你离开。”她的目光在雨音脸上停留片刻,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低语,“活着回来。”
雨音抚摸着肩上冰凉光滑的纸鹤斗篷,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查克拉和精妙的封印术式,这是小南姐耗费心血准备的保命之物。她郑重地点头:“嗯。”
在稍远一些的阴影里,蝎那宽大的兜帽微微抬起。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条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蝎尾无声地抬起,尖端指向雨音腰间的忍具包。一道微不可察的查克拉线瞬间连接,忍具包上几个不起眼的卡扣位置,极其细微地闪过一层幽蓝的金属光泽,随即隐没。一股冰冷、坚硬、如同最顶级合金般的防护能量瞬间覆盖了忍具包及其内部的物品。这是蝎式的“加固”和“预警”——任何未经允许的触碰或强力破坏,都会触发致命的反馈。
雨音低头看了一眼忍具包,指尖能感受到那层新增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她看向蝎,虽然无法看到兜帽下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那份沉默的关注。“谢谢,蝎。”她的声音带着真诚的谢意。
蝎的兜帽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算是回应。那条蝎尾缓缓垂落,恢复了待机姿态。
“喂喂喂!雨音!等等我!嗯!”迪达拉风风火火地从另一条管道里冲了出来,金色的朝天辫随着他的跑动一翘一翘。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用特殊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裹,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混合着黏土和某种刺激性草药的奇特味道。
“给你!嗯!”迪达拉不由分说地把包裹塞进雨音手里,蓝眼睛里闪烁着得意和急切,“C4·迦楼罗的改良迷你版!嗯!还有最新研发的‘超·黏土蜉蝣’,隐蔽性强,威力可控,遇到不长眼的家伙,直接送他们上西天看烟花!——艺术就是最好的告别礼物!嗯!”他语速极快,生怕雨音拒绝,脸上是孩子般献宝的神情。
雨音看着手中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艺术大礼包”,又看看迪达拉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既无奈又温暖。
她小心地将包裹收好,放进被蝎加固过的忍具包内层。“我会……妥善使用的,小迪。谢谢。”
“这就对了!嗯!让他们见识见识爆炸的艺术!嗯!”迪达拉开心地挥了挥拳头。
就在这时,一股浓重的铁锈和海水腥气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靠近。鬼鲛扛着鲛肌,如同移动的礁石般走了过来。他那双小眼睛扫过雨音,又瞥了一眼她肩上小南的纸鹤斗篷和腰间的忍具包,鲨鱼脸上扯出一个狰狞却没什么恶意的笑容。
“哼,小雨音。”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难听,“木叶的软骨头,骨头缝里都透着虚伪。别被那些假仁假义的阳光晃花了眼,忘了自己骨头里流的是哪里的血。”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动作粗暴地从腰后解下一个小巧的、由某种深色兽皮缝制的水壶,直接丢给雨音。“拿着!浓缩的深海精华,掺了点兵粮丸的料。关键时候能吊命,比木叶那些甜腻腻的兵粮丸顶用多了。省着点喝,这东西可不好弄!”
依旧是那副“老子才不是关心你”的别扭腔调,但那水壶沉甸甸的分量和里面散发出的、精纯而霸道的能量气息,无不显示着其珍贵程度。
雨音接过水壶,入手冰凉沉重。她抬头看向鬼鲛,紫银色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对方那别扭却真实的关切。“我记住了,鬼鲛前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
鬼鲛似乎被这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哼了一声,扛着鲛肌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就在这混杂着别扭温情与无声守护的氛围中,一股压抑着焦躁与巨大失落的气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平静。
“雨音酱——!!!”
飞段的身影几乎是撞破了弥漫的水汽,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猩红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死死锁定在雨音身上。他扛着那把巨大的血腥三月镰,刀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无视了周围所有人——小南冰冷的纸片,蝎抬起的蝎尾尖端,鬼鲛投来的警告眼神,迪达拉不满的嘟囔——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即将离去的“特殊存在”!
飞段的声音带着委屈,他冲到雨音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刹住脚步,因怕伤到汐,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急切地挥舞着手臂,“这才几天!你才刚刚回到黑暗的怀抱!邪神大人赐予的欢愉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再次离开?!”
“呐,飞段,任务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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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我必须离开。”汐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任务?什么狗屁任务!”飞段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理由,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你是独一无二的!怎么能被那些虚伪的琐事束缚?!佩恩老大说你要去木叶潜伏——那些木叶的杂碎不配拥有你的光芒!让我去净化他们吧!”
他那扭曲的依恋和强烈的敌意,让白感到不适,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再不斩的眼神依旧冰冷警惕。
气氛变得紧张。
“适可而止,飞段。”蝎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条查克拉线无声无息地弹出,如同警戒线般横亘在飞段和雨音之间,阻止了他可能再靠近的冲动。蝎尾微微抬起,闪烁着警示的寒光。
“啧,吵死了!”鬼鲛不耐烦地低吼。
小南身周的纸片微微波动,散发出冰冷的警告气息。
然而,真正让飞段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僵住的,是汐微微俯下的身体和冷漠的低语:
“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哦。”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飞段耳中。
银发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颤,狂热的情绪迅速冷却。他张着嘴,后面的话语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声。他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只剩下浓重的委屈和失落。
他极其不情愿地、缓慢地站起身,拖着那把沉重的血腥三月镰,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巨大的沮丧气息,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失魂落魄地、一步三回头地退入了身后浓重的阴影之中。
天道的目光落在汐身上,那冰冷的轮回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深沉的无奈。
“雨音,”天道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缓,却清晰地传入雨音耳中,“木叶是虎穴,亦是舞台。记住你属于何处,记住你为何而战。保重。”
他没有说“活着回来”,但那份沉重的嘱托,比任何祝福都更有力量。
汐抬头,迎向那双蕴含着神威与长门意志的轮回眼,紫银色的眼眸清澈而坚定。“是,佩恩大人。我不会忘记。”她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礼。
小南无声地靠近,最后一片洁白的纸花轻轻落在汐束起的雾蓝色发辫上,如同一个无声的祝福印记;迪达拉用力挥着手,小声喊着“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嗯!”;鬼鲛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汐最后看了一眼众人——小南沉静眼眸下的牵挂,蝎兜帽阴影中的无声守护,迪达拉孩子气的担忧,鬼鲛前辈别扭的关心,以及阴影中长门那如山般沉默的庇护。她的目光扫过门口,白紧抿着唇,清澈的眼中是不舍与决心;再不斩抱着双臂,眼神锐利如刀,是无声的承诺。
她不再停留,转身。纸鹤斗篷在行走中微微扬起,如同即将远行的翅膀。她迈开步伐,身影坚定地没入雨隐村那永无止境的、冰冷的钢铁雨幕之中。
“雨音小姐!”白忍不住追出一步,声音穿透雨帘。
汐的脚步没有停顿,只是背对着他们,抬起手,轻轻挥了挥。那是一个告别的手势,也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我一定会回来。
她的身影在密集的雨丝和扭曲的钢铁管道间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被雨水模糊的远方,如同融入一幅冰冷而压抑的钢铁水墨画。
雨依旧下着。冰冷,酸涩,永不停歇。
白怔怔地望着雨音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口的伤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雨音治愈查克拉的微温。再不斩收回目光,转身,沉默地走向训练场的方向,斩首大刀的刀柄在他手中握得更紧。
小南身周的纸片缓缓飘落,融入湿冷的地面。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阴影里,迪达拉挠了挠头,有些失落地踢了一脚旁边的金属管道。鬼鲛扛着鲛肌,低骂了一句什么,也转身离开。
高处的平台上,天道的轮回眼最后望了一眼雨音消失的雨幕深处,身影如同融入虚空般,缓缓消散。
雨隐村再次被冰冷的雨声和钢铁的嗡鸣所笼罩。短暂的温情与喧嚣散去,只留下深沉的寂静和无声的等待。潜伏的荆棘之路再次在雨音脚下延伸,通往木叶那看似光明、实则步步杀机的舞台。而在这片黑暗的巢穴深处,名为“晓”的巨兽,将暂时蛰伏,磨砺爪牙,等待他们的“光”再次归来,照亮那条通往新世界的、充满血与火的荆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