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下午,按理来说岑映霜应该累得倒头就睡才对。
可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她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今晚就住在这栋水上别墅,房间在水下。她没有关窗帘,开了台灯,能依稀看清海里游动的小鱼儿。
好像怎么都看不腻,躺在这儿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打开手机拍了好多视频,发给了置顶的第四个聊天框。
这么晚,对方肯定不会回复。
然后又打开微博,将白天拍的一些广告花絮照片以及海边别墅的阳光房和岩彩画,再加上刚刚拍的视频都发了上去。
配文:【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的地方~】
发完微博,她浏览着拍的照片,摄影师将她今天潜水的视频剪了一些照片出来,其中包括偶遇抹香鲸的那一幕。
甚至...还有贺驭洲的身影。
深蓝的海里,她和贺驭洲之间隔着一条庞大的抹香鲸,她处于耶稣光之下,而他处于断崖弥散出来的昏暗之中,正面相对,像是都在看鲸,又像是在遥遥相望。
大概所谓的纯粹曝光效应还没过去。
令她不得不承认,他从断崖中游上来的那一幕令她惊艳和震动。
而且今晚在海边捡高跟鞋的时候,管家突然出现将她带了回来,还说是Mr.HO授意的,说晚上海边危险。
当然岑映霜就反应过来贺驭洲应该是在她看见的直升机里,管家之前说贺驭洲因公务先行离开了。
大概那会儿是坐直升机去机场吧。
仍记得在北城机场,她和她的粉丝明明挡了他的路,他也没有强行驱逐,而是耐心等待。
当时她就觉得他是个很有涵养又温柔的人。
今晚,更是如此。
对他的好奇越来越强烈。
所以她突发奇想地在短视频app尝试着搜了下贺驭洲的名字。
结果出现的全是关于贺氏集团的相关新闻,比如贺氏集团现任主席贺驭洲又投资了哪些千亿项目,又垄断了哪里的港口,大规模投资美国市场等等....
除此之外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花边新闻,甚至在没有在网络上公开露面过。连一个背影都没有。
如果不是见过他真人,她光是看这些新闻都断定他肯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而绝不可能是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
搜索不到半点他的照片,岑映霜只好放弃。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她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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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纽约。
岑映霜又开启了风风火火的狂拍模式,香水广告片里宫殿的场景还没有拍摄,取景地是纽约一座欧式庄园别墅,奢华的巴洛克风设计,富丽堂皇如同皇宫。
香水广告片终于杀青,接下来的两天拍珠宝宣传片和海报,之后拍手袋的广告影片。
手袋的广告影片取景地是纽约的时代广场,岑映霜身穿品牌高定套装以及系列珠宝,手提着品牌秋季新推出的手袋,与品牌其他代言人行走在纽约繁华的街头。
这里人来人往,自由又松弛。
手袋的广告影片主旨所表达的就是舒适松弛,所以她不需要拘谨,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这样的拍摄方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时代广场人流量巨大,拍摄有时间限制,各种费用也昂贵。为了保证质量只能请美国警方采取封路措施。
前段时间由于在戛纳电影节红毯上大爆出圈,所以专门为了岑映霜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他们站在工作人员围起来的栏杆之外,呼喊着岑映霜的名字。
贺驭洲坐在车内,目光落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神色肃穆。车内隔音效果绝佳,丝毫听不见一丝车外人声鼎沸的呼喊。
直到匀速行驶的车子停了下来,坐在副驾的章嵘下车,很快便折返,对贺驭洲说:“賀生,前面有班crew拍紧嘢。”(前面有剧组在拍戏)
闻言,章嵘只见贺驭洲蹙起眉,肃穆的神色转变成不耐,抬手腕看了眼腕表。
其实贺驭洲大可以让美国警方叫剧组暂停拍摄,只是章嵘知道他向来低调,非必要一般不愿意搞这些大动静。
果不其然,下一秒章嵘见贺驭洲拉开车门下了车,迈步往前走。
贺驭洲时间观念很强,十分钟之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的时间寸阴是竞,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剧组暂停拍摄给他清路或者绕路,还不如直接步行来得快。
公司大楼就在时代广场背后,从目前的位置步行只需几分钟。
这里人潮拥挤,章嵘和从第二辆车下来的几名黑衣保镖跟随在贺驭洲左右。
手机震动,贺驭洲递到耳边接听电话。
围了太多人,中国人占大多数,他们的嘴里都叫着同一个名字。
“霜霜!”
“映霜!你好美呀!”
岑映霜路过时,她甜甜地笑着回应:“谢谢~”
“霜霜,我看了你微博发的照片,你去的斐济哪座岛啊?太美了,我也好想去!”有粉丝趁此机会大声问道。
闻言,岑映霜脚步顿了一下,回答道:“是一座私人岛啦,真的超级美的,拍香水广告潜水的时候我还遇到了那么大的鲸鱼。”
她说到“那么大”时,表情丰富,手还抬起来绘声绘色地画了一个圈。
“霜霜你太可爱啦!”
“那幅画也是岛上的吗?太震撼了!”有人问,“是壁画吗?”
“是岩彩画哦。实物更震撼,不过我也不知道作者是谁。”岑映霜很有耐心,不过有工作人员在暗暗催促,她就只好挥手告别,“我得走了哦。”
贺驭洲原本专注打着电话,可经过时,“岩彩画”三个字不经意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终于被吸引了一些注意力,条件反射地侧头看过去。
看到了那个被人群和摄像头闪光灯环绕的纤瘦背影。
“Albert?”
许是他突然不讲话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道狐疑的声音。
贺驭洲猛然回神,立刻收回了视线,刚分出去的那一点点注意力也去而复返,用德语说了句:“没什么。”
这里摩肩接踵,贺驭洲在保镖的拥簇下大步流星往前走。
周围人群都好奇地望了过来,看到贺驭洲之后瞬间交头接耳起来,还以为又是哪个明星,现场气氛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
只可惜高高壮壮的保镖为贺驭洲隔离出来了一个安全区域,没有人能靠近。
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自然也吸引了岑映霜的注意力,她顺着躁动的声源看了过去,谁知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那几个保镖高大魁梧,可那个男人却比他们还高,长腿迈着大步,走得很快。
十月的纽约已经开始降温,今天的温度大概只有十多度,可他只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搭配钢琴黑的西装裤。
这衬衫颜色很难驾驭,可穿在他身上却尽显贵气。
在人山人海里,他的确是最卓尔不群、最耀眼的存在。
而岑映霜竟然只光靠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他是贺驭洲。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巧吗?他也在纽约?
她快走了几步,想试图看看他的正脸,结果他走得太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岑映霜又略显失望地吐了口气。
怎么想看个脸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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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在纽约的拍摄,岑映霜终于回到了北城。
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一进家门,家里的宠物狗happy就滴溜溜地跑了过来,在她脚边转个不停。
happy是一只超小体马尔济斯妹妹,长相超甜美,打扮得也甜美,穿着粉色公主裙,脑袋上还夹着粉色蝴蝶结发夹。之前将还不到预产期就一脚踹出人世的狗狗就是happy的奶奶。
“呀,happy宝宝,你来接姐姐啦。”岑映霜抱起happy,它十分热情地舔她的脸。
岑映霜脱了鞋,光着脚丫走进去。屋子里只有保姆阿姨琴姨在。
“霜霜回来啦。”琴姨笑着说道,“你爸爸妈妈都还没回来呢,你爸爸有手术,你妈妈录综艺去了。”
琴姨一边说一边去提岑映霜的行李箱,岑映霜立即阻止,懂事地说道:“琴姨,我自己拿就行,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没事没事,不重。”琴姨说。
正这么说着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动静,岑映霜像刚刚迎接她的happy一样兴冲冲地跑到了门口。
看到了换好鞋走进来的中年男人。
她的父亲岑泊闻。
岑泊闻今年已年过五十五,头发白了大半,但他天生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如今看也是风采依旧。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岑映霜放下happy就跑过去扑进了岑泊闻的怀里,撒娇般说道:“我好想你哦!”
“怎么又不穿鞋。”岑泊闻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白白嫩嫩的脚丫子,“现在入秋了,小心寒气入体,以后会引起关节疼痛....”
他的职业病又犯了,岑映霜没有反驳,只配合又乖巧地一个劲儿点头,但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松开他依旧光着脚丫跑进了客厅,扑倒在沙发上。
老父亲操碎了心,提着她的拖鞋跟了过来,将拖鞋套上她的脚。
“饿不饿?”岑映霜半个多月没回过家,今天一看好像又瘦了一大圈,岑泊闻眼神里充满慈爱和心疼,“爸爸给你做点宵夜?”
“饿呀。”一提这个岑映霜就哭丧着脸,在飞机上曼姐就让她吃了点菜叶子,“可我不能吃,这个点儿吃东西曼姐会杀了我。”
“身体最重要。”岑泊闻一本正经,话锋一转又露出狡黠的神色,“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
岑映霜实在经不住诱惑,“那我就....吃一点点?”
她做了个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的手势。
岑泊闻笑了:“先去洗澡吧,洗完就可以吃了。”
他说着,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走。
岑映霜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好!”
她回了房间,等洗完澡下楼,发现周雅菻已经回来了。
周雅菻和岑泊闻都躺在沙发上,应该说是周雅菻整个人都趴在了岑泊闻的身上,抱得很紧。
周雅菻和岑泊闻属于晚婚晚育,在岑映霜印象中他们结婚十几年如一日都是这般恩爱。他们也从来都不避讳在岑映霜面前展现彼此恩爱的一面。
岑映霜早就习以为常。
周雅菻只要在家就会这么黏岑泊闻,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充电。
听到脚步声,周雅菻终于舍得暂停“充电”行为,坐起身看过去,面露温柔笑容:“哎哟,我乖女可算回来了,快来快来让妈好好抱抱。”
岑映霜一溜儿小碎步趿拉过去,挤进周雅菻和岑泊闻中间,周雅菻像搂小婴儿一样抱着岑映霜,在她脸蛋儿上亲了好几口,留下好几个口红印。
“哎呀,我才洗了脸。”她捂住脸不让周雅菻亲。
“这就开始嫌弃你老妈了啊?”周雅菻故作不满,还要凑上去亲。
岑映霜就躲,周雅菻抱着她闻来闻去,“我乖女怎么这么香。”
捧着岑映霜的脸,“我乖女怎么这么漂亮啊。”
岑映霜做出狂抖鸡皮疙瘩的动作,“咦~这位女士,请你注意形象,马上停止痴女行为!”
周雅菻说:“我是你最大的脑残粉。”
岑泊闻紧跟其后:“我也是。”
岑映霜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好了,面要凉了。”岑泊闻提醒道。
一家三口去了餐厅。
餐桌上摆着三碗阳春面,里面有溏心蛋和虾仁。
岑泊闻厨艺很好,最擅长的就是阳春面。
曾经周雅菻说过她这辈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唯独都吃不腻岑泊闻做的阳春面。
周雅菻跟岑映霜讲过他们的爱情故事。
岑泊闻比周雅菻大两岁,是北城一家顶级三甲医院的心外科医生,那会儿周雅菻拍的医疗题材电视剧在医院取景。
第一次遇见岑泊闻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主治,当时一个护士被病人家属刁难,在医院里闹,闹得很大,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护士说话的人,病人家属还动起了手,是他挡在了护士面前。
周雅菻说看他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就喜欢他身上那股温温柔柔却又有韧劲儿的正义感。
周雅菻还说她演了一辈子戏,太清楚爱一个人怎么演了,可直到遇见岑泊闻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演不出来的。
都十几年夫妻了,周雅菻都还时常对岑泊闻撒娇,比如现在,说面太烫了要岑泊闻帮她吹一吹,岑泊闻毫无怨言,轻轻帮她吹冷。
岑映霜又故作一副抖鸡皮疙瘩的动作,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都生活在爱里。
为了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她火速吃完了面上楼了。
她重新刷了牙,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拆快递。这是她回来之前就在淘宝买的做手机壳、风铃和吊坠的所需用品。
从行李箱里把所有的贝壳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好看极了。为了色彩丰富,还买了颜料涂色。
看着网上的教程,花了三个小时时间,终于成功完成了四个手机壳,一串风铃和两个小吊坠。
把爸爸妈妈的手机壳留出来放在一边。
手捧着另外两个手机壳和小吊坠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入睡。
一觉睡到自然醒。
爸妈都出门工作了,吃了半早不早的早饭,这几天她都在休假,没有工作安排,但还是收拾打扮了一番出发去了经纪公司。
来到乐娱影视大厦,还没走进去就遇到了公司新签的一个女艺人叫吴曦,对方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年纪比她大,却叫她前辈,岑映霜很是不好意思,直说叫自己名字就好,吴曦胆怯地问可不可以加微信,岑映霜也二话不说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吴曦很可爱健谈,聊了几句后吴曦被经纪人催促着离开,岑映霜这才走进一楼。
一进门就看见挂在墙上的各种剧的宣传海报,以及艺人的照片。
排在第一的就是岑映霜。
她略过自己的照片往后走,直到停在与自己隔了两个人的照片前。
昂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只是这里总有人经过,她不好停留太久。
上了二楼,会议室正在开会,周雅菻就坐在里面。她去了一间没有人的休息室,拿出手机给第四个置顶发了条消息。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打开。
走进来却发现空无一人,正当狐疑时,门背后突然跳出一道欢脱的身影,调皮又恶趣味地“嘿”了一声。
对方肩膀抖了下,转过身来表情又很浮夸地捂住胸口:“吓出心脏病来你负责。”
岑映霜昂起下巴:“负责就负责!”
“你过来坐这儿。”对方走到沙发跟前,指了指。
“干嘛啊?”岑映霜不解,却还是乖乖听话走过去坐下。
对方瘦瘦高高的身影蹲在她面前,慢慢挽起了她的裤腿,“腿好了吗?”
岑映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过在海边捡贝壳摔倒的事情。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记在心上。
自己盯着发呆的那个艺人照片的脸,此刻就近距离在眼前。
他叫江遂安。
是她的师哥,比她大三岁,出道早,去年才因一部仙侠剧男二一角的破碎感大爆出圈,升咖到二线,是公司力捧的流量小生。
岑映霜不知是自己演技的精湛,还是多次伪装早已驾轻就熟所以让人看不出任何她与江遂安除了表面的同事关系之外实际上私底下还要亲近许多。而这样的亲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慢慢变成了不属于是能公之于众的范畴内。
变成了要像现在这样偷偷见面却没有任何需要偷偷见面的理由的关系。
察觉自己对他的感觉不一样是因为和他有意无意地肢体接触会让她感觉到心跳加速和脸颊发红。
比如现在,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她膝盖上一块刚掉痂的不明显小疤痕。
像羽毛拂过的痒意。顺着膝盖传到了脸颊,肉眼可见地变成绯红。
而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小支药膏,挤出一点涂在疤痕处,“这么好看的腿别留疤了。”
“难道留疤就不好看了嘛?”岑映霜接了一句。
“好看。”江遂安忽而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很真诚:“你怎么样都好看。”
从小到大,岑映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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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无数赞美,多到她已经免疫。
可现在,就这么普通寻常的一句话,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脸更红,低下头吞吞唾沫,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他给她涂好了祛疤膏,然后将药膏放进了她提的一个小包里,“每天三次,记得涂。”
顿了顿,许是不放心,“算了,还是我提醒你吧。”
认识他这么久,她知道他一直都会很照顾人,他角色里的破碎感不是演的,而是他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敏感又小心翼翼,他的长相偏秀气,个子高又瘦,骨架却偏小,像个文文弱弱的忧郁书生,莫名有一种让人心疼怜惜的感觉。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说话,就是岑映霜主动的。
岑映霜乖巧地点点头。
紧接着试探般问道:“后天你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跟工作过。”江遂安放下她的裤腿,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擦手,“明天去海南录综艺,要录三天。”
闻言,岑映霜肩膀失望地耷拉了下来,“好吧。”
提到海南,岑映霜立即想起自己做的贝壳手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壳和小吊坠递给江遂安,“本来想等你生日再送给你的,现在提前给你吧。”
“这是你亲手做的?做得太棒了!”江遂安惊喜又惊讶,牢牢握在手心中,“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岑映霜还是点头。
她是一个向来都能量很高的人,相反如果出现情绪低落的一面,也会是一目了然的。他当然能察觉出她的失望。
“等我忙完回来,我跟你再过一次,好不好?”
江遂安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改口道:“你的生日不是在月底吗?那要不然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吧?”
那天是她的18岁生日,是她的成人礼。
这其中含义深重。
岑映霜光是想想就心潮涌动,失落的情绪也瞬间一扫而空,她抬起头,又恢复了笑颜,眼睛亮晶晶的,“好呀!”
江遂安也笑了,正打算摸摸她的脑袋,这时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动静。
岑映霜听到了周雅菻说话的声音。
估计是开完会了。
岑映霜也不敢再待下去,怕有人进来。
她这样子活像早恋怕被发现的高中生,虽然她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虽然他们现在也不是恋爱关系。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果然看见了周雅菻。
“妈妈。”她甜甜地叫了声。
“诶,我乖女怎么来了?好不容易休个假不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周雅菻原本正在跟工作人员说话,神情还很严肃,一看到岑映霜顿时母性光辉尽显,慈眉善目温柔似水。
“我来找你呀,想你了呗。”岑映霜走过去挽住周雅菻的胳膊。
“你这个小粘人精。”
“还不是跟你学的。”
周雅菻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
岑映霜的脑袋靠在周雅菻的肩膀上,假装躲的同时看向也从休息室出来的江遂安,她俏皮地对他做了个口型,说了两个字——拜拜~
“OK,bye.”
贺驭洲在美国一待就是十天。
忙得昏天黑地日夜颠倒,这会儿刚从会议室出来,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穿着卡其色的派克服天蓝牛仔裤,留着中长发,半扎在脑后。
是他的表哥,陈言礼。
“哗,陳大畫家,今日咁得闲嘅?”
贺驭洲半挑起眉毛,慵懒的声调带着些戏谑。
陈言礼比贺驭洲年长七岁,是个在意大利名声大噪的油画家。他的画拍卖成交价最高可达三亿港币。
“去旧金山看个展。顺便来看看你。”陈言礼短暂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贺驭洲。他说的是普通话。
其实他们在家都是说普通话的,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北城人。
贺驭洲正边走边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这个办公室比一套大平层还要大。有休闲区、运动区,甚至还有一个大吧台,一整面琳琅满目的酒柜。
陈言礼每次来贺驭洲的办公室,都会想起贺静生,贺驭洲的父亲,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因为贺驭洲的办公室几乎跟贺静生曾经的办公室陈设一模一样,只是贺驭洲的办公室会多一些艺术氛围。
比如挂上他自己画的岩彩画。
贺静生在被陈言礼的外公叶耀坤收养前是打黑拳出身,所以不论家里还是办公室都会在运动区设一个大拳台。
陈言礼小时候非常崇拜贺静生,他和贺驭洲从小就跟着贺静生学打拳,无奈自己实在没什么运动细胞,比贺驭洲多吃七年饭都打不过他。
贺驭洲很像贺静生,不论是极为出众的外表还是极其卓越的个人能力,甚至包括强势果断志在必得的性格和无边无尽的勃勃野心都如出一辙。
只不过贺驭洲相较于贺静生,更多了几分随性洒脱和逍遥不羁。
贺驭洲径直去了吧台,站在酒柜前挑酒,他没回头,只哼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可真顺便。”
“这说的什么话?”陈言礼煞有介事反驳,“天南地北不都得来看看你。”
“我还能说什么?”贺驭洲耸了下肩,“天南地北都欢迎你。”
他手中拿一瓶酒,两个酒杯,走到了陈言礼的身边,将其中一个酒杯递过去。
“大中午就喝酒?把酒当饭吃了?”虽这么吐槽着,陈言礼还是接了过来。
“有时候在大脑高度运转之后,反而更需要酒精的刺激,以便于继续保持这种亢奋状态。”贺驭洲握着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不然还怎么连轴转。
陈言礼作出认可状:“哲学家。”
贺驭洲无声一哂,配合道:“过奖。”
这时,贺驭洲发现陈言礼即便是说话也一直盯着窗外,似乎很专注地在看什么。
“看什么这么认真?”
贺驭洲顺着陈言礼的目光看过去。
聚焦那一瞬,瞳孔猛然收缩,也定住了目光。
他的办公大楼位于纽约时代广场背后,办公室楼层很高,正对着时代广场最大的一张3d大荧屏广告牌。
而广告牌中正在播放一条香水广告。
一个身穿白色露背吊带裙的女人在深蓝色的海水里摇曳生姿,腰肢纤细如柳,曲线玲珑。白裙绸缎轻盈柔软,黑发浓厚如藻,她在一道耶稣光下游动,翩若惊鸿。
性感优雅,媚而不俗,美而不俗。
这时,陈言礼说:“你见过她。”
贺驭洲竟反应慢了半拍,瞳孔讳莫如深,瞥一眼陈言礼,“嗯?”
紧接着陈言礼又说:“在我的画里。”
贺驭洲的目光回到广告牌上。
3d大荧屏的效果,仿佛广告牌里的女人就出现在眼前。
竟让贺驭洲一时恍惚。
将那个梦瞬间拉回脑海。
唯一不同的是,梦里她模糊的脸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十分直观又清晰地呈现。
同样卷土重来的还有那个梦醒后的一切感官。
酒精下肚,刺激着大脑神经,疯狂分泌着多巴胺。确实亢奋,亢奋到难控,燥热,正急速向下汇聚集中在某一处。
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他很想告诉陈言礼。
的确见过。
在海边见过,在海里见过。
见过好几次,他都不以为意。甚至一度忘得干净。
可这是第一次,贺驭洲竟然情不自禁主动询问关于她的信息:“她叫什么?”
“岑映霜。”陈言礼字正腔圆答。
贺驭洲不语,只在心里慢慢默念她的名字。
握着手中的酒瓶往杯中倒入深棕色液体,随后再次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躁意更浓。
也在这时,脑海中灵光一闪陈言礼所说的画中见过她这回事。
想起来了。
贺驭洲微蹙着眉,凝神盯着大荧屏,喉结滚动,目光幽深,似乎困扰又兴奋。令人琢磨不透。
片刻,终于开口,“哦,你的缪斯。”
缪斯。
如果让陈言礼知道,他一看见他心中纯洁神圣的缪斯女神就硬,该是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