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跪在地上里不停磕头，手里攥着念珠：“谢谢菩萨，谢谢各位神仙！”
“喂，老太太，你要感谢的不是菩萨，是这些救命恩人。”
有明事理的人出言纠正了这个错误。
“对，对！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老太太连忙朝着苏斩一行人道谢。
“我的合同！我的投标文件！”
商务男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往火扬冲，被谢曦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他转而抓住苏斩的袖子：“小哥！你们是觉醒者对不对？能不能帮我……”
刘子铭一把拍开他的手：“喂，我们刚救了你命诶？”
“合同没了可以再签，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苏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心中感到一股恶心。
这种人没有丝毫感恩之心，救了也是白救。
商务男见他们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立刻缩了缩脖子，终于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各位！”
苏斩提高声音："请听我说！"
嘈杂的哭声渐渐平息。
所有幸存者都看向这个年轻人。
“飞机失事原因官方会调查清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且现在大家也不要慌，飞机坐标异常，官方的人很快就会来。”
苏斩环视众人：“现在要做的，是治疗伤者，伤势重的优先治疗，有医疗经验的人请举手！”
几个乘客颤巍巍地举起手。
“很好。”
王明远虚弱却又沉稳的声音传来：“以朱雀学院名义，感谢各位配合。”
听到“朱雀学院”四个字。
人群明显骚动起来。
“果然是那个朱雀。”
“我早说了他们不是一般人。”
“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应该是他们的导师吧，一定是他护住了飞机，救了我们！”
……
苏斩看向谢曦，点头示意该她出手了。
“要谈论等会儿再说！现在按我说的做！”
谢曦不耐烦地跺了跺脚：“伤员分两组！重伤的去左边，轻伤的去右边，有医务经验的人优先治疗重伤的。”
随着她的指挥，混乱的人群开始有序移动。
“喂。”
刘子铭用手肘捅了捅苏斩，压低声音：“看那边。”
不远处。
封绝正单膝跪地，用绷带帮一个小女孩固定骨折的手臂。
他的动作僵硬却异常轻柔，与平日冷硬的形象判若两人。
“啧，没想到面瘫脸还有这一面。”
刘子铭啧啧称奇。
随着救援的展开，伤者都控制住了伤势，只等待官方的救援来临。
这一道突兀的手机响声响起。
“滴——滴——”
王明远从怀中掏出特制的通讯器，按下接听键。
“喂？”
苏斩几人默契地围成一圈警戒，给王明远留出通话空间。
“学员五人，无伤亡。”
王明远的目光扫过苏斩等人：“乘客，目前确认七人遇难，二十三人重伤。”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
王明远眼神骤然锐利：“不是意外。驾驶舱出现畸变种，穿着副机长制服。”
“不是狩猎行为。”
王明远声音越来越冷：“是蓄意坠机，那个畸变种临死前喊了句口号——迷雾降临，方能超脱。”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几秒。
“我怀疑……”
王明远压低声音：“这背后有组织在操控。建议彻查近期所有民航系统的人员变动。”
接着，电话那头说了很久。
王明远眉头也越皱越紧。
好半天，才说道：“知道了，嗯……明白。”
刚挂断电话。
巨大的呼啸声从远方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
“嗡嗡嗡嗡嗡……”
三架黑色直升机在空中悬停，掀起阵阵狂风。
紧接着，数辆军用越野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快！重伤员优先！”
“三号无人机升空，扩大搜索范围！”
“医疗组就位！”
训练有素的救援人员迅速展开行动。
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推着移动担架，快速为伤者进行初步救治。
一位肩章闪亮的中年军官大步走向王明远，郑重地行了个军礼，然后伸出右手：
“王教授，久仰大名。”
王明远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与他握手：“辛苦了。"
“应该的。”
军官神色肃穆：“多亏你们及时控制住局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远处，医务人员正在将最后一名伤员抬上直升机。
那位之前被谢曦打掉牙的商务男突然挣扎着喊道：“我要投诉！这些学生暴力执法！他们……”
军官一个眼神。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这位兄弟，你需要立即接受治疗。”
不由分说就把他架上了救护车。
“让你见笑了。”
军官转向王明远：“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军用运输机，随时可以送各位前往目的地。”
“多谢，不过在这之前……”
王明远微微颔首，看向燃烧的飞机残骸：“现扬勘查……”
“请放心。”
军官立即会意：“我们的人已经开始采集样本，所有数据会第一时间共享给朱雀学院。”
谢曦突然插话：“那个畸变种的尸体……”
“谢小姐，我们所有数据会第一时间共享给朱雀学院。”
军官显然认识谢曦，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
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运输机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在士兵的护送下，众人登上了军用运输机。
随着引擎轰鸣，朝着岚城飞去。
军用运输机的舱内。
王明远喝下军方提供的淡金色药剂后，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苏斩等人满脸疑惑，眼神期盼的看着王明远。
显然想要知道此次事件的后续。
王明远自然也看得出来，抬手一挥，一道白色的灵力屏障将众人笼罩，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根据学院情报组的最新消息，这次坠机事件是一个自称‘超脱教’的畸变种组织所为。
而且不只是我们，大夏各地都遇见了此类的恐怖袭击，他们的目标都是像你们一样有天赋的觉醒者。”
苏斩眉头紧锁：“畸变种有组织没问题，可那个畸变种却是抱着必死的想法，他们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
之前杜锋在别墅那扬有预谋的畸变狩猎，就肯定是某种组织。
可那也是为了狩猎，为了生存，为了变强。
但那个飞机上的畸变种却不是这样。
他暴露真容，不惜自己的生命，不为狩猎，不为变强。
只为了让整个飞机内的人死。
只为了将有天赋的觉醒者扼杀在摇篮里！
这种动机，有点像……恐怖组织。
“那是过去。”
王明远推了推眼镜：“以往畸变种确实各自为战，即便他们有组织，那也是小型组织。
而且各个畸变种之间互相不信任，以面具示人，彼此之间也不敢暴露真容，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被捕后供出自己。”
“那为什么现在……”
徐浩话还没说完。
“因为信仰。”
王明神情凝重：“这个超脱教掌握了某种召唤迷雾的技术，而迷雾，给了他们共同的信仰。”
刘子铭插嘴道：“所以那个副机长临死前喊的——迷雾降临，方能超脱。”
“正是他们的教义。”
王明远点头：“这种信仰让他们甘愿赴死，你们看到了，那个畸变种毫不犹豫地选择自爆，就是为了保守秘密。
顺便说一嘴，自爆的技能，也是他们组织专有的技能。
他们不会畏惧死亡，被我们抓住，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自爆。
自爆伤害不大，重要的是能保守秘密。”
徐浩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以后我们面对的畸变种，可能会像狂信徒一样不怕死了？”
机舱内一时陷入沉默。
这个认知比任何敌人都要可怕。
当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开始不惧死亡，甚至渴望为信仰献身时，会造成怎样的灾难？
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云海。
王明远撤去隔音罩，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