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热地搂住苏斩的肩膀,面对镜头露出标志性的慈祥笑容。
摄影师高喊“三二一”时。
他甚至还悄悄踮了踮脚,确保自己不会被身高183的苏斩衬得太矮。
“苏斩啊。”
校长掏出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刚转学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与众不同!”
苏斩:……
“现在你出息了,学校也跟着沾光。”
校长语速飞快:“回头校庆的时候,你可一定得回来露个脸!新校区的奠基仪式也给你留了剪彩位置!”
他拍了拍苏斩的后背,突然提高音量:“记住!无论你飞得多高,江城第三中学永远是你的家!”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连旁边的女记者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校长趁热打铁,对着即将关闭的舱门大喊:“一定要常回母校看看啊!”
舱门关闭。
引擎轰鸣,朱雀学院的专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
苏斩透过舷窗俯瞰,江城第三中学的师生们仍在拼命挥手。
接着,飞机抬头冲霄。
王明远递来一杯冒着寒气的冰饮:“怎么?看入神了?”
苏斩看着舷窗上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
“只是在想,换了个陌生的环境,有些感慨罢了。”
专机穿透云层,万丈金光瞬间灌满客舱。
苏斩望着舷窗外云海翻腾。
有种若得若失的感觉。
突然。
整个机舱微微一震。
“哈哈哈!老王!十年了,你他妈终于知道回来了?!”
一声洪亮如雷的大笑震得舱内杯盘轻颤。
苏斩抬头。
只见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光头壮汉大步走来,浑身肌肉虬结,将朱雀学院的赤红制服撑得紧绷绷的。
右眼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咧着嘴笑得灿烂。
壮汉一把搂住王明远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明远的金丝眼镜都歪了几分。
“老孔,轻点!”
王明远无奈地扶正眼镜:“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
“少来!”
壮汉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当年在战扬上,你挨了霜噬者三爪都没喊疼,现在跟我装柔弱?”
王明远无奈一笑:“你还知道我有旧伤,我现在哪能跟当年比?”
壮汉闻言眼神一黯,旋即目光转向苏斩:
“这就是那个SSS级命魂那小子?”
壮汉上下打量着苏斩,咧嘴一笑:“不错!比视频里看着精神多了!”
苏斩微微点头,还没开口。
壮汉已经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饶有兴趣地凑近: “小子,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
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立刻跳出苏斩在审判庭和机扬的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SSS级天才逆袭!】
【江城之光!】
【肃清司的耻辱!】
“啧啧,这标题起的……”
壮汉摇头晃脑:“不过嘛,杜宾确实是个杂碎,能踩着这种杂碎上位,爽吧?”
王明远皱眉:“老孔!”
“干嘛?我又没说错!”
壮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帮肃清司的狗,整天鼻孔朝天,早该有人治治他们了!”
他忽然伸手,重重拍在苏斩肩上,力道大得让座椅都咯吱一响:
“小子,到了朱雀学院,好好干!
以后遇到杜宾那种肃清司的杂碎,别客气,揍他丫的!
打不过就报我孔武的名号!”
王明远无奈扶额:“你别教坏新人……”
机舱内顿时充满孔武豪迈的笑声。
苏斩低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孔武,孔武有力,是个好名字。
看来这朱雀学院,比他想象的有意思。
孔武那熊一般的身躯陷在对面的座椅里,压得真皮沙发吱呀作响。
他掏出一个铜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老王啊。”
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十年没见,你这眼镜倒是越戴越文气了。”
王明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金丝眼镜:“比不上你,右眼那条疤造型挺别致。”
“哈哈哈!”
孔武拍着大腿大笑:“还是你会说话!说真的,这十年在中学教书,没把你憋死?”
王明远戴上眼镜:“挺充实的。每天早上七点查早自习,晚上守晚自习,周末还要批改作业。”
“得了吧!”
孔武一摆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与迷雾生物战斗起来,比我还不要命,收起拳头,你真闲的住?”
“那是以前。”
王明远嘴角微扬:“现在文明多了,最多罚他们抄课文。”
孔武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没偷偷接点私活?”
王明远推了推眼镜:“上周刚抓了个在校园里卖假觉醒药剂的。”
“就这?”
孔武一脸失望:“你这也太……”
“打断了他三根肋骨,然后把他交给官方。”
王明远补充道。
“这才对嘛!”
孔武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跳:“还是那个老王!”
王明远摇摇头:“你呢?这十年在南方没少折腾吧?”
孔武摆摆手:“我还能有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带学生,守边塞,执行任务……
还有,老白那老家伙,二十年前,北方战事频繁,他被调到玄武学院。
上个月休假还偷偷去玄武学院找老白喝酒,把他珍藏的冰心酿全喝光了!”
王明远挑眉:“他没跟你拼命?”
“哪能啊!”
孔武得意地晃着酒壶:“我给他带了南方的火云烧,那老小子喝得比我还欢!”
二人就这样聊了一路,不带歇的。
苏斩饶有兴趣地听了一路,丝毫不觉得疲倦。
上一世,他也有像孔武这种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不过现在……
在这个世界待了一个多月,只遇见了杜宾这条疯狗。
挺倒霉的。
舷窗外,朱雀学院的轮廓渐渐清晰。
孔武突然安静下来,眼神怀念:“还记得咱们当年在学院的日子吗?”
王明远望向窗外:“记得,你总偷喝我的茶。”
“你那破茶苦得要命!”
孔武撇嘴:“对了,老白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他说……”
孔武突然正色:“告诉那个戴眼镜的傻逼,再不来看我,我就把他当年训练练哭的事写成告示贴满学院。”
王明远终于笑出声:“这老不羞。”
孔武站起身,拍拍王明远的肩膀:“走吧,兄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