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斩目光没有离开杜宾，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王明远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如果你是A级或A级以下命魂，杜宾也就坐几年牢，不过现在嘛……”
“代价呢？”
苏斩头也没转地说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东西都是明码标价。
王明远笑容逐渐收敛，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学生看的如此明白。
正色道：“加入官方觉醒者组织即可，在大夏，对待叛徒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对待英雄，我们向来慷慨。”
“你指的是异态肃清司？”
苏斩微微皱眉。
因为杜宾的原因，他对这个组织印象很不好。
“是，也不是。”
王明远解释道：“异态肃清司，是大夏保持内部安定的组织，可大夏外部的威胁，远远不是内部能比的。
抵御外敌入侵的组织，自然是军队……”
“你直接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
苏斩现在懒得听他掰扯。
王明远闻言也不恼，看了看周围拥挤的人群，耐心地说道：
“眼下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我保证，我一定能够让杜宾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斩转过头，与王明远相对视。
看到的只有坦诚。
“走吧。”
苏斩最后冷冷地看了杜宾一眼，在王明远的护送下离开了现扬。
可他离开后。
现扬依旧没有平静。
“我靠，这么好的条件，苏斩都拒绝了，换做我，我早同意了。”
“呵呵……SSS级，去京都，魔都的觉醒学院没问题，又何必待在江城这个小地方？”
“对咯，人才全往外流，搞的江城的常驻的觉醒者一年不如一年，畸变种也越来越猖狂，不然怎么会发生别墅案件？哎……”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
……
教学楼。
天台上。
“王老师，你这种人，可真有意思，喜欢在天台见面。”
苏斩俯瞰着楼下的风景，调侃道。
“我哪种人？”
王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笑道。
“表面上是一个普通老师，实际上却是深藏不露的觉醒者。”
苏斩转过头，也不墨迹：“王老师，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问过。
那时王明远没有回答。
可现在，他觉醒SSS命魂，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听说过大夏四大觉醒者学院吗？”
王明远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抛出这个问题。
“大夏四大觉醒者学院？”
苏斩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帝都第一觉醒者学院，魔都……”
“错。”
王明远摆摆手，表情变得沉重：“五十年前，西境长城第一次被迷雾突破。
当时大夏大量觉醒者都集中在帝都和魔都，西境守军拼死发出求援信号，等援军赶到时……”
他顿了顿：“整整三座军事要塞，八万将士，已经全部化为了迷雾的养分。
迷雾入侵，只有杀死占领范围内的所有人，才会覆盖占领范围，且是永久！
也就是说这三座军事要塞永远的被迷雾占领！”
苏斩看到王明远的手在微微发抖。
“最讽刺的是，当时帝都正在举办盛宴。”
王明远冷笑一声：“有人在推杯换盏，有人正用血肉之躯堵着城墙的缺口。
所以大夏痛定思痛，觉醒者，是国之重器，绝不能扎堆在繁华都市。
就像下棋，要把最强的棋子放在最需要的位置。
故而建立了五大觉醒者学院。
从觉醒者学院挑选天才。
只不过，加上了限制，北边的招北边的，南边的招南边的，西边……
但也不全是这样。
大夏要的不是画地为牢，而是各司其职。
所以五大院确实优先招收本地觉醒者。
但不是因为限制，而是为了最优化配置。
像你这样的SSS级，在你实力没有变强之前，会被分配到朱雀学院，变强之后，根据全国战况分配。
五大觉醒者学院名字来源于大夏神话。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麒麟。
大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就是五大觉醒者学院存在的意义。”
接着，王明远的眼神带着几分自豪，说道：
“青龙学院镇守海边，三十年来击退深海迷雾兽潮217次。
白虎学院坐镇荒漠，去年刚剿灭一个迷雾巢穴。
朱雀学院十年间牺牲师生三千余人，换来南部边境无虞。
玄武学院至今仍日夜加固着北境长城。
至于中部麒麟学院，他们不在战区范围内，算得上安全。
但他们的作用是调整全局，哪边需要觉醒者，他们就去哪边。”
“这和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苏斩的眼神仍旧平淡无波。
热血吗？
热血。
有感触吗？
没有。
作为已经想好自己最黑暗的后半生的人。
真不能感同身受。
王明远掀他衬衫，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伤疤。
疤痕是诡异的幽蓝色，像是被某种非人的力量侵蚀过。
“我原是南部边关的战士，十年前我重伤退役时，军部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去后勤部门养老，要么到基层学校，为大夏筛选真正的种子。”
苏斩明白了他的身份。
也明白了大夏五大觉醒学院的运转方式。
苦笑道：“我有的选吗？”
“没得选。”
王明远的目光锐利，一字一句道：
“近五十年来，迷雾生物越来越强，正在吞噬边境，而大夏已经没有退路了。
十年前，我镇守的南部要塞，每个月只会遭遇七八波小型迷雾兽潮。
而现在，南部要塞每月都要承受数十多次的迷雾兽潮冲击。”
王明远扯开衬衫，露出那道狰狞的幽蓝伤疤：
“这道霜噬者留下的伤口，当年整个大夏一年都遇不到几例，可去年，单是南朱雀学院就救治了十一名同样伤势的学员。”
苏斩沉默地看着那道伤疤。
迷雾的攻势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
大夏，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