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冥佛缓缓升起,高大佛神身像,犹如一座大山拔地而起。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得众人众鬼皆有一种蝼蚁般的渺小感觉。
四面八方轰鸣的诵经声缓缓消散,震耳欲聋声响也沉寂了下去。
在香客们面前,整个佛光寺已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是一片灰色的世界,古冥佛屹立天地间,四座高大的“佛前童子”分列两排。
佛光寺内的所有僧人在前方站成一排,皆低垂脑袋,双手合十。
住持将金色禅杖持在中央,双手合十,低声呢喃:“阿弥陀佛~”
所有僧人齐声:“阿弥陀佛!!!”
全场庄严肃穆。
一股浩大的佛音在天地间回响。
旋即,住持抬头,庄严宣读:
“佛缘已定,因果分明!”
“以下善信,皆得冥佛垂青,获争头香之机。”
“此乃……无上殊荣,万劫难逢!”
住持目光扫过最前方三位香客,神情逐渐狂热。
“雾影邮局葛青,入围!”
“血衣楼苏蝶晚,入围!”
“人族少年季风,入围!”
龙国直播间内。
“佛光寺这场景,住持这语气,好诡异啊,感觉像是在宣读祭品清单。”
“反正我是吓都吓死,真佩服季风的勇气,在这样诡异的大场面面前还能面色不改。”
“这绝对是史上最牛逼的玩家,这难道就是龙国九连败后的代价选中的福星?”
“十几天过去了,现在已经没人嘲笑这个18岁的学渣了,哈哈哈,嘴脸!”
“等等,那些恐怖的佛前童子为什么都背着身啊?”
“而且这次争头香,观摩的香客是不是太多了点。”
“如果是为了宣传,何必多此一举弄什么鬼域啊,直接把寺门大开不就好了。”
“有道理,总感觉这里面藏着巨大的阴谋。”
“其实如果有前几年争头香的对比的话,应该能看出点问题。”
“问题是以前诡异游戏的各种副本里,好像没有佛光寺副本。”
关于网友们的质疑也是副本内香客们的质疑。
暗夜伯爵吸血鬼疑惑道:“以前争头香也是这么大的阵仗吗?”
一旁的鹰身女妖摇头道:“我一般只在苦海区或青藤区,这次不是大人来这,我都不知道这寺庙还有这样的环节。”
一旁的缝尸匠用爪子挠了挠满是缝线的光头:“的确有些奇怪。”
无诈赌坊的坊主手心里盘着骰子满是不屑道:“以前是在大殿内,只不过现在把争头香的仪式放在了外面,大惊小怪。”
季风伸手,蜜姐摇扇轻道:“季先生,这次争头香与以往有些许不同,还是要谨慎一些。”
鬼姬夜荼那双赤色花瞳快速的扫过四周,她的鼻尖嗅了嗅,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嗅到一股怪异的血腥味。”
主持目光扫过在场香客,目光一凝:“未入围者,请退至圈外!”
言罢,他手中禅杖一挥,一道金色的弧形线,将香客们与玩家阻挡在外。
“争夺时禁喧哗!”
主持目光看向三人。
“请入围者上前!”
雾影邮局的葛爷带着身旁跟着一位小童,披着黑色的风衣就往前走去。
苏蝶晚身后也跟着一位侍女。
季风眉头微蹙,入围者似乎默许可以带随从。
他目光看向葛青与苏蝶晚。
“难道他们真要把随从给献祭了吗?”
住持并未驱赶鬼姬夜荼与蜜姐。
意味着是默许。
季风走上前去。
蜜姐与夜荼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住持转身,金色禅杖一杵。
在入围者前方的黑白相融的水面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盆钵。
金色盆钵与金色禅杖是黑白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仿佛象征着庄严与权威。
葛青、苏蝶晚、季风站在金盆钵前。
侍从、随从站在身后。
主持高声宣布。
“佛前争香,诚意至上!”
“入围者,需将所献之物呈现在盆钵内,由佛前童子称量二等诚心之轻重。”
“童子转身,一转为轻,二转为中,三转为重,四转极重!”
“若两方诚意相当,难分高下……”
“则请——古冥佛睁眼!”
“佛眼一开,因果自现!”
金盆钵下的水面微微荡漾着,佛前童子身前的香炉青烟扭曲着。
住持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若入围者不服,可拿出更大的诚意,直至其他入围者认输或再无诚意。”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咚!咚!咚!”
直到僧人再次敲响了铜钟。
仿佛预示着佛前争香开始!
住持目光扫过入围者,高声道:“三位,开始吧!”
苏蝶晚率先有动作,她白皙的手臂一翻,手心里立刻多了一物。
那是一枚通体如血的圆润玉石,在这黑白世界中散发着夺目的血光。
血玉石缓缓的落在巨大的金色盆钵内。
“此物名为【血蝶玉】,内部封印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蝶,蝶翼上刻着古老的诡文,此物能主动吸食活人精血,佩戴者可有驻颜、增寿元的功效。”
苏蝶晚介绍完后,目光看向四座佛前童子。
她的精美的容颜上略有些许不安。
此刻的她就像是歌唱舞台上,等待导师转身的选手。
她轻轻的捏了捏衣角,目光闪烁不定。
“轰隆隆——”
佛前童子动了。
无面佛与血花蟾蜍缓缓转身。
震耳欲聋的转动声也惊动了警戒圈外的香客与玩家们。
“这是有两位‘导师’选择转身了呀,看来她一开始就没有想拿出足够的诚意啊。”
约翰一眼就看破了苏蝶晚的意图。
猫女笔直的站着,黑色尾巴在身后晃动,那双猫瞳闪过睿芒:“很正常,换做是我一开始也不会拿出最大的诚意,谁都有以小博大的心理。”
缝尸匠:“这就好比赌桌上出牌,都是互相在诈对方,看对方跟不跟。”
龙崎太一深棕色碎刘海下的狭长双目闪过一抹锐芒:“这其实是一场博弈,从概率学上来说先出牌者占据一定的主动权,后出牌者会被牵着鼻子走,最后出牌者世界上是最吃亏的,因为他出牌一定要比前两个要大,代价自然更高。”
巨大金盆钵前,苏蝶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佛前童子二转,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葛青与季风站在原地。
葛青看了一眼沉稳没有动作的季风,冷笑了一声,用着嘶哑的眼嗓音说道:“不错,小小年纪如此沉稳。”
“不过,可别怪老夫没警告你,后出牌者吃亏呀。”
他笑了笑,然后拄拐走上前,手心中乌光一闪,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