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的红婆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来到新娘脚边,用手拽着她的裙摆。
“柔……柔儿,我……我错了,我……被黄鳏夫蒙蔽了双眼……我真不知道张家公子已经死了。”
“柔儿啊,小时候我……还做过你一段时间的奶娘呢,能不能……”
新娘冷眸扫去,红婆立刻闭上了嘴。
红丝游动,轻轻地抚摸着红婆的脸,温柔如情人的手。
新娘轻笑:“你说,女子嫁人,才是最终归宿?”
红婆浑身颤抖,涕泪横流:“不不不,女子除了婚嫁之外,其实还……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
新娘冷眸睥睨:“所以,死亡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诅咒红丝直射红婆的另一只眼。
“噗嗤!”
瞳孔穿丝,从脑后透出。
红丝一抽,一颗眼珠子滚落在地,红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妖孽,受死!”
一道黄色符纸在新娘的面前炸开一团火焰。
“居然还是个真道士!”
红纱下,季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原本以为这老道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竟没想到能够释放符咒。
火焰化作黑烟散开,新娘面前一片红光舞动。
火焰符咒炸裂的火焰全部被快速舞动红丝挡了下来。
老道士见状,又掏出一张符咒,迅速念咒,拂尘一挥,怒斥道:“哪来的妖孽,速速显现,本道饶你一命!”
季风嗤笑:“助纣为虐,你也配修道?”
老道目光一凝,猛地掷出符纸。
季风指尖一指,红丝如龙,瞬间绞碎符纸,随后如电光般洞穿老道的眉心!
老道瞪大双眼,轰然跪地,气绝而亡!
喜堂死寂,只剩下堂中那具披着喜服的尸体。
季风指尖勾转着,红丝在她周身游动。
他走向“新郎”。
“至于你……”
“既然这么想成亲……”
指尖一勾,红丝直直的的钻入死尸新郎的身体内。
季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可曾听过艺术就是爆炸的婚礼?!”
他话音一落,死尸新郎的身体里就浮现出了炙热的红光,与一道道火焰裂痕。
“嘭!!”
新郎炸裂,鲜血与碎块如雨点般噼里啪啦落在喜堂内。
血雨慢慢停歇,季风缓缓的掀起红盖头,眸光如冰,红丝缠绕指尖,如活物般乖顺。
他扫了一眼摆着灵位的喜堂,指尖一指,红丝狂舞。
“唰唰唰!!”
季风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身后,喜堂崩塌、灵位碎裂。
“轰隆隆!!”
整座老宅的屋堂开始坍塌。
来到屋外,一抹阳光照射而下,乌云慢慢的散开。
“终于……拨云见日了。”
张家的老宅化为一片废墟,烟尘冲天而起。
季风那张沈兮柔的绝美脸蛋上浮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娘子,这世间再无枷锁能够困住你。”
身体内,沈兮柔惊宠万分:“你……你叫我什么?”
季风道:“娘子。”
沈兮柔:“啊哈?”
季风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低头看了眼红色绣花鞋,嘀咕道:“果然还是穿不惯这绣花鞋。”
他抬头望天,阳光洒在他的如羊脂玉般通透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颤动下,一双眼眸逐渐的明亮了起来。
“宿命?不过是一缕可斩的红丝罢了。”
沈兮柔无缝衔接而上,在心间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季风,记住我叫季风!”
那个声音缓缓沉寂了下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季……风,我……未来的夫君吗?”
沈兮柔将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翘首望着天空,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感受着阳光。
而此时,眼前的景象如沙画般缓缓落下。
斗转星移,光影变幻。
再睁眼,沈兮柔已置身在一间阳光明媚的女子闺房内。
她美眸扫过房间,却见俊朗的少年坐在梳妆台前温柔的注视着她。
她深情的凝望着对方。
两人同时开口,道:“同心一念,可斩宿命枷锁!”
她走向对方:“夫君。”
少年起身:“娘子!”
沈兮柔喜极而泣奔向少年,飞扑进对方怀中。
“哈哈哈,娘子,我们渡过心魔劫了!”
“夫君,妾身没有你可怎么办呀。”
季风抱着沈兮柔开心的转了起来。
宅邸内传来两人的欢声笑语。
而季风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提示框。
【天命推演结束,是否回溯!】
“否!”
【次数已消耗,天命推演图,剩余次数:0】
说实话,天命推演图这诡具不愧是国家级诡具奖励,太逆天了。
它不仅仅是提供命运轨迹的推演,一旦过程中推演失败或死亡,还能选择回溯。
缺点就是次数太少。
而且无法用【魂燃素】充能。
只能用【增次卡】来补充次数。
目前为止,他就获得过一次【增次卡】,国家诡库也没这东西。
不过他已经提示国家官方了,他们应该在努力收集此物了。
“娘子,我们回诡舍吧。”
他还是不太习惯住在这红府宅邸之中。
虽然这是鬼新娘的鬼域。
可之前第一次天命推演时,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
活葬、窒息,复活,再窒息,又复活,又窒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他不想再体验了。
天命推演过程中,一切都是真实的感受。
他已经体验过死亡的过程了。
说实话,现在怕死。
“嗯。”
沈兮柔轻点头,小手一挥。
红府宅邸缓缓消散。
转眼间,他们又回到了诡舍的阁楼房间内。
看到熟悉的环境后,季风那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疲惫感如洪荒猛兽汹涌来袭。
“娘子……我好……”
话还没说完,他眼前一黑,倒在了沈兮柔的怀里!
沈兮柔惊慌抱起季风,温柔的抚摸着额头,检查身体情况。
“昏过去了?夫君你这一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心疼的抱起,将季风轻轻的放在红床上。
随后打来温水,浸湿帕子,细细的为其洗脸。
她指尖抚过他眉心处的倦痕,声音轻得似一声叹息。
“明明都那么累了,偏要在妾身面前强撑着……”
她俯身而下,印下重重的吻痕。
许久,她才抬起头。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她偷偷抹去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