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来者是客，坐啊！”
巨子大手一挥，邀请所有人落座。
杨过差一点被这自动化的机关术惊讶住，如果说百戏楼的机关术属于比北宋天文和火器营领先一个时代的产物。
那墨家机关城则完全是超越了时代局限。
“火是这世上最为神奇的能源之一，我们已然发现天地间的地火尤其重要，几乎可以长时间不简单的使用，虽然天空之下以大地与海洋为主，但历代先贤逐渐认为，这个世界的核心应该是一团火才对！”
巨子提起一杯酒邀请众人喝下。
“墨家机关城自行运转，由于晒不到太阳，我们依照地火而寻找时辰规律，因此我们遵循一天十八个时辰为主，又熔炼了墨家机关术，医家医术，道家养生术，阴阳家的阴阳术为主。”
“人寿可达七十岁古稀之年，因此这里的珍奇之物实则是历代机关师倾心打造而成，无序惊讶，若是外界少一些杀伐争执，帝王少一些愚弄百姓的计谋，人人开智，或许集天下百姓之智，机关术只会遍布天下，远胜现在。”
巨子掀开斗篷。
果然是少年容貌，背负一柄如尺长剑。
他一谈一笑都尽显大家风范，别说十七八岁的少年，纵然是八十岁也难有这种气魄。
目前为止也就是火麒麟的气魄，虚竹子的宽厚才有这般气度。
这至少是一位长生武夫！
杨过在心底断定。
眼前之人绝非寻常的普通武夫，乃是唯有长生之人才会拥有的从容。
如同人类注视野兽，虽然并不一定轻视，但是长生种一眼能看到短生种寿命尽头的目光却无法改变。
“你接到客人了？”
殿后走入一位面戴薄纱的女子，她掌心却也有一尊宝塔！
只是旋转之时传来妙音，好听得很。
“二者好像啊，但我的宝塔就像是机关术与这宝塔的结合版。”
“但却也是上一个时代的旧物，而墨家机关术与这位女子手里的宝塔很明显处于更为专注的技艺。”
杨过心底已做出判断。
“哪里嘛。”
“嘻嘻，我只是觉得好玩，本来以为蜀山机关城会因为他们一时的怒火断送，没想到却被这个叫杨过的小子保存了下来。”
“他可比我年轻时稳重的多，若要以墨家之法缔造一个兼爱非攻的世界，可不是一座机关城就能做到的，他们太急于一时，只会消耗力量。”
巨子竟说着有些犯傻摸着自己后脑勺。
女子看起来也约莫十七八岁。
其目光看旁物时完全是一种全然勘破的意境，唯有看少年时灵动可爱。
长生者绝不可孤独，否则体验过一切的快乐之后就会死去。
他们彼此相伴倒是快乐得很。
“不要戏弄他们了，他们都与逍遥派，丐帮有着关联，祖师也曾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江湖小辈，不可欺负他们的后人。”
面纱女子将转动的宝塔收回。
她坐在墨家巨子身边。
“你好美啊！”
巨子先是看着她傻笑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方才高人的模样。
“巨子，属下告退！”
女首领见到巨子又在和以往一样犯傻。
当即禀告离开。
“去吧去吧，教他们快一点破解可以移动使用的朱雀火炉，尽可能提升煤炭的消耗率。”
巨子开心的一招手。
“杨少侠的机关术造诣如若留在墨家，也能成为一代大师，所谓大师之名是从班家手里一直流传至今，每一代造诣最高的机关师都被称之为大师。”
“你既然不喜欢外界的纷扰，不如留在机关城如何？”
巨子还特意搞了一个火炉。
但看样子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烤山鸡吃。
“巨子，我手中的机关术已经是旧时代的产物了，当然如今的江湖本身就有一种暮气，各门各派将好东西全部藏着掖着，本来天才之士就极为少数，愚笨之人学武最适合的应当是横练与外功。”
“由外及内生出强横内力才是正道，可如今的药法炼体之术都开始逐渐失传，而外功都要在这些不舍得传递真武功的庸才手中断绝。”
“反倒是这墨家机关城虽藏在江湖之里，实则却充满了生机。”
杨过哀叹如今的江湖没落。
明明有五绝，郭靖此等高手，结果却一蹶不振。
比起隋末唐初，五代十国时高手辈出，一个个在战场上的万人敌根本就是一种没落！
“杨少侠是觉得我墨家置身事外，没有将机关术传于后人啊。”
巨子明明说的话很严肃，但神情却颇为轻松。
他想起往事，在如今想来已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旧事。
活得太久很多事情都已淡忘，唯有少年时的历练却历历在目。
“在我所处的江湖，诸子百家还没有消亡，释放着他们最后的光芒。”
“那时天下纷扰，几乎各家皆有高手，你可以理解为诸子百家皆为一大门派，那时各家武功当然是对于门人不惜于传承。”
“可纵然你机关术再厉害，面对十万大军，百万大军也要消亡，而我们也的确曾经亲手葬送了一个庞大的王朝，也在纷扰之中看着我的好兄弟赴死。”
“好在我的机关术达到了墨子老大的级别，千里控制机关术缔造的人取代了他们，但这也说明，我们无法阻挡时代前行，分封诸王的时代早已过去，嬴政是对的，周王室那个以礼法为主的世界早已终结。”
巨子说起往事实在是骇人听闻。
“然而从汉到晋，再到唐，无论是多么了不起的王朝都会最终覆灭，那盛世也总是转瞬即逝，我在想或许嬴政开启的新世界，其实还不是终极，应该还有一个新世界在未来！”
他说的下一个世界只有杨过明白。
真正可怕的是巨子所说的少年经历，涉及到了诸子百家，始皇帝嬴政！
但这已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往事。
一个比火麒麟还多活了三百年的人类！
这不是长生武者，很可能是陆地神仙！
真正吃过长生丹的长生不死者！
也唯有这种拥有超群智慧与超凡武力的人才能让墨家十二万人潜藏在此存活至今。
“不知巨子前辈如今高寿？”
黄蓉闻言还是没忍住刨根问底。
“一千三百岁有余！”
巨子傻笑。
显然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很了不起。
“家父曾言，江湖有表有里，无论江湖表层任何激荡起伏，江湖里层都永远不会动摇。”
“从千秋宫出世，到亲眼看到墨家机关城现身，这一切竟是真的！”
黄蓉亲眼看到一个真正的江湖，不禁为之惊叹。
在表江湖，她为上一代丐帮帮主，当世为人知晓的第一女侠，已至而立之年。
而在里江湖，黄蓉的年龄根本算不得什么，而过往的武功与地位在这里都只是一个刚入门的新人。
“千年而已，我随便一活就可以做到了！”
“与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而言，这又何必惊讶。”
“何况。”
“诸位可曾见沧海桑田！”
巨子谈笑间。
犹如千年过眼，天地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