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平日里黄蓉与郭靖的教诲都不能让她如此认真的恪守。
杨过一句话就让郭大小姐认真练剑。
“一物降一物啊，芙儿平日里娇惯，遇见从小在江湖摸爬滚打的过儿也得认真练剑。”
郭靖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看着开心发笑。
不由得。
又被杨过练越女剑的身姿所吸引。
“九阴真经也曾记载，天下武学实则皆有暗招，绝技。”
“创造者在武功创立之初都是将一生心血与感悟融入其中，因此这些武学在他们手里威力更强，这便是神韵。”
“写出梵文总纲的作者黄裳认为每一门武学即是创造之初再强，最强者也拥有是这开创者，因为最为契合，犹如天成。”
“越女剑流传千年早已不似当初模样，在韩师父比不过唐朝那位改剑谱的剑客，只怕那位剑客也胜不了过儿。”
“再往前些，越女手中的越女剑又有多强？当真能卸甲两千吗？”
郭靖不禁跟着杨过推演起越女剑来。
于是。
郭芙这个最初舞剑的反而剑法最差。
杨过将郭芙动作白猿练剑得不存在的神韵。
郭靖又观摩杨过练剑的神韵来捕风捉影。
三人在沙滩一起练剑。
潮水涨幅跌落。
不知过去多久。
杨过方才学会了越女剑，只是像又不像，强则更强。
融入这一根木棍里又是人间绝技。
“好累啊，我平日里十天都没有这一天练剑累。”
郭芙累得哭了。
哭到梨花带雨，手背给自己抹去眼泪。
气呼呼的瞪着杨过，心想就是你最不懂得怜香惜玉！
“看我做什么，想挖掉眼珠子吗？”
杨过这一对指头修长。
一勾起来像是鹰爪。
吓得郭芙失声大哭。
彼时已然天明。
郭靖从练剑所得惊醒，忙上前劝慰郭芙。
树下。
从半个时辰前就到的黄蓉一直在认真看三人练剑。
手里花香的手帕轻轻为郭芙擦去眼泪。
“十天的辛苦换来数月才有的剑术增进，你该高兴啊，芙儿。”
黄蓉看得真切。
在杨过，郭靖二人的影响下，连郭芙剑术都有所进展。
“真的吗？娘，那我岂不是再练一个月就相当于十几年的进展？什么时候能打败杨过，也让他乖乖听我话！”
“我也要抠他眼珠子，让他在我面前表演打狗棒法，累到站不起来也不放过他！”
郭芙又开始做梦了。
“傻丫头，可遇不可求啊，你再一年半载都遇不到今日的好机缘。”
黄蓉给郭芙的头发梳理好。
再看向杨过时，目光里多了一种愁绪。
忙向郭靖低声道。
“靖哥哥，过儿观假学真，那日湘西桃源县时一灯大师曾言练武有武学障。”
“咬文嚼字，参悟佛法也有见知障，许多人没法考取功名，乃至得不到真传便是天生见知障厚重，乃是不开悟所致。”
“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无所不通。”
“过儿对武学皆是触之即会，学之则通，只怕对于经文典籍则要难以领悟，以他自傲的性子，难免会焦躁。”
黄蓉已设想了最好的可能。
无非是杨过根本学不了道家经典与儒家著作。
毕竟能看懂秘籍就意味着已然识字，以杨过的本事干脆去学炼丹炼药，加上武功也足以一生享用。
她也就无需再为杨过枉费心机。
等过个十年八年。
杨过在桃花岛炼丹久了，再成为丐帮弟子，一切都顺理成章，将性子都磨了去。
也能配合她与郭靖驻守襄阳！
黄蓉将一切计谋放在心底。
郭靖虽然叹息，却也知道人无完人的道理。
“既如此也不可强求，过儿无法知书达礼也罢，只要能学得做人的道义，到哪都是英雄好汉。”
郭靖真是对杨过寄予厚望。
一想到将来杨过能学得桃花岛与丐帮真传，连江南七怪的传承也不会断绝。
哪怕是遇到练功阻碍时，郭靖都觉得是洒洒水的小事。
“靖哥哥深明大义。”
黄蓉笑着看向杨过，郭芙。
“你们待到两柱香后各回住处沐浴更衣，再来湖心亭，我在那等那么。”
一切尽在掌握。
即使杨过天赋惊人也不可能将武学天赋转到道法奇门。
黄蓉又身在桃花岛，自己家的道扬。
自认为已足够拿捏杨过，确保能消磨掉所有关于杨康的隐患。
两炷香后。
杨过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从浴池里一跃而出。
“这释迦掷象功在温热的水里练功竟可以进步如神速，也不知道尼摩星到死的时候知不知道。”
杨过将堪堪小成的这门内功掌握。
发觉自己双手力道才各自增加了五百斤。
“尼摩星应该是内功大成有了千斤之力，可对我的龙象般若功来说完全是个零头。”
“也许唯有大功告成之后才能增加个一千五百斤的力道，那才算勉强增加了点。”
杨过更换了新衣裳。
曾经最爱的乞丐破衣服被仆人扔了。
新得来几身好衣服，料子都很不错。
只有腰间的红玉光泽的酒葫芦，一根很直很直的木棍能证明这就是杨过。
天已微微亮起。
沐浴更衣的杨过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莫说气宇轩昂的魄力。
白衣金丝，云靴银带。
杨过走来却是双手藏在袖子里，宛如老农，身如仙鹤，眼瞳神莹内敛。
身兼四大轻功，步履轻盈，犹如置身云雾飘摇。
刚到了湖心亭。
郭芙都得痴痴傻傻，她酷爱红衣黑袍，性格刁难却也不爱粉白。
此刻却目光躲闪，没想到正常穿衣服的杨过是这般模样。
黄蓉一身白衣，金簪子一点也不俗气。
她转过身来见到宛如仙人的杨过落座在前，也为之错愕了一下。
从前初遇的杨过是有杨康七分像，穆念慈三分像。
再加上各家绝学得心应手颇有一种逍遥仙侠的感觉。
自从一灯大师的草庐一别后。
杨过越来越不像人了。
“今日所讲是道德经，其言深奥，乃是玄门正宗之初始，道法自然之根本。”
黄蓉收起注意力来讲述经文。
郭芙听得无趣，哈儿打起哈欠来便偷眼看向杨过。
心想杨过终日痴迷武学，在这一动不动的咬文嚼字肯定比她还困。
这一眼却见到杨过坐的端正笔直，倾耳听讲。
双目一直跟着来回走动讲述经文的黄蓉而转移。
看得黄蓉都不好意思。
她也是江湖儿女，更不爱墨守成规，但像杨过这样直勾勾盯着学堂师长的可没几个。
“这个杨过真坏，练武不似人，听经文也这么认真，哎呀，我为什么头疼，这到底是什么让我头疼？”
郭芙双手扶额难受。
“卷，你这个学渣被我这个超级学霸卷到了生理不适了。”
杨过的声音飘来。
郭芙气愤的双手怒凿桌面。
“芙儿！”
黄蓉正好得空停歇，走上前刚要劝诫郭芙。
这从杨过身旁一经过。
多日以来头一次衣服和体魄都干干净净的杨过身上散发着不可抑制的天生异香。
易筋锻骨的体魄越久，异香越强。
黄蓉嗅到鼻尖。
感觉不知身在何处，如同被移魂大法拘束，又像是顶级迷药晃人。
心底一荡，激起一阵涟漪。
她忙得转身看向杨过，确保没有什么奇丹异草。
脸红的黄蓉这才压制住心跳，离杨过远了些继续讲解。
“娘，你怎么不安慰我？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郭芙可是心里难受坏了。
强打起精神来继续读书：“卷，我也要卷死你！”
砰！
郭芙听了一个时辰倒头就睡。
黄蓉心底哀叹。
也罢。
至少今天比平时多撑了半个时辰啊。
再看杨过学得极其认真。
不敢靠近杨过的黄蓉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杨过全都彻悟。
越教越多。
到了午时歇息时。
黄蓉意识到一天，她已经从道德经讲到了庄子，又讲了黄帝内经。
一天讲了半个月的内容。
她都心跳加速，大脑微痛了。
杨过跟个没事人一样。
目光还在极其认真的渴望知识！
完了！
她黄蓉也被杨过卷了！
午饭前。
杨过特地走近一问。
“过儿，郭伯母有些风热，还是离远些问吧。”
黄蓉连忙蛇行狸翻躲避。
“黄帮主，敢问下午要学什么？是杨朱之学，还是四书五经？”
这也太好学了！
黄蓉美眸一瞪，心想杨过绝对是染上读瘾了。
“郭伯母自由安排！”
一溜烟用轻功跑得没影的黄蓉怕再迟一些还得加课。
人去楼空。
只有郭芙睡得不省人事。
午饭过后。
饿昏的郭芙一抬头又在学了。
她差点怀疑人生。
等到傍晚时差点以为自己要一顿饭不吃就饿死了。
夜深。
练功后又沐浴的杨过特地来到海滩边借助潮起潮落来感悟心法。
不知不觉。
听见潮起潮落。
杨过顿觉一根绳索崩断，完全放松的入定参禅，瑜伽冥想。
海水银蓝。
从之前海底漩涡跟来的大海龟也缓缓游向沙滩，注视着杨过打坐，大海龟很慢的眨动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