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缓缓道,“刚刚菲菲经过通传,来找我时...”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具有冲击性的一幕,“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小主人哑巴了,小主人被人害哑巴了。”
会客厅的空气再次凝固,江风月的耳尖染上红晕,尴尬的无地自容。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儿子,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而当时,我并非一个人。”他满含笑意道,“我正在黑魔王的书房里,向他汇报事务。”
江风月身体一僵,听着阿布拉克萨斯继续慢悠悠道,“所以菲菲的控诉,不仅我听到了,黑魔王也听的一清二楚。”
江风月微微一怔,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那转身离去的翻滚黑袍,没有回头的背影。
阿布拉克萨斯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
“黑魔王对你.....颇为关心,他让我转告你,今晚,他会亲自莅临庄园,探望你。”
仿佛有无形重锤落下,斯内普的黑眸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手指在袖中无声的收紧。
江风月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手指未动,银字在空中浮现。
“我会做好准备,迎接黑魔王的大驾。”
马尔福家的晚宴足以令霍格沃茨的餐食黯然失色。
一张足以容纳二十人的黑檀木长桌占据餐厅中央,桌面铺着墨绿色丝绸桌布,其上摆放着成套的纯银餐具和水晶酒杯,六个家养小精灵在一旁安静的侍立。
灯光被阿布拉克萨斯用魔杖轻轻一点,调成了更温暖柔和的琥珀色。
“好了,孩子们,把那些烦心事暂时放到门外。”阿布拉克萨斯在主位落座,他优雅地拿起餐巾,“西弗勒斯,欢迎你成为今晚马尔福家餐桌旁的一员。”
晚餐第一道是雪莉酒炖梨配香煎鹅肝,温润甜美的梨肉与丰腴细腻的鹅肝在舌尖交融。马尔福家的主人从不习惯让小精灵布餐,他们更喜欢在温馨的用餐时刻关心每一个成员
“斯拉格霍恩那个老家伙,除了魔药,有没有把他的鼻涕虫俱乐部那些无聊的社交活动强加给你?”阿布拉克萨斯优雅的切开鹅肝,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两人
斯内普紧绷的神经在温暖的环境下稍稍松弛,他谨慎但诚实地回答:“教授确实邀请过,但我和卢修斯更倾向于安静的私人空间,用于研究,新的学年过于忙碌,我们还未曾参加过。”
阿布拉克萨斯赞许的点点头,“明智的选择,真正的价值往往在喧嚣之外。”
主菜是香草烤小羊排配烤时蔬,肉质鲜嫩多汁,蔬菜保留了清甜。
席间,阿布拉克萨斯温和的向他们询问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斯内普也难得地简短提及了自己在魔药实验中的一些新发现,虽然措辞依旧严谨,但能看出他愿意在这个氛围下分享。
阿布拉克萨斯甚至还促狭的问了江风月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还没等他回答,就摆摆手表示自己要等他真正完成的那一刻,用眼睛观赏,对于老父亲这种恶趣味,江风月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甜点是温暖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配香草冰淇淋。当阿布拉克萨斯看到儿子用银勺小心翼翼挖开蛋糕,让滚烫的巧克力酱流出,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时,他眼中流露出属于父亲的慈爱。
“好了,” 阿布拉克萨斯放下餐巾,看着壁炉旁一座镶嵌着蓝宝石的座钟,“时间差不多了。卢修斯,带西弗勒斯去他的房间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他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力道沉稳。“客人还有一会儿才到,你们可以说点体己话。”
江风月点点头,目送着阿布拉克萨斯离去的背影,带着斯内普往二楼走。
在走到二楼那条长廊时,江风月张开嘴,朝每一幅画像恭敬的打招呼。
“爷爷,晚上好。”
“是的曾祖,我放假回来了。”
“祖姑姑,圣诞快乐。”
“....奶奶...我没有故意装可爱....”
“.......”
斯内普惊奇的跟在身后,江风月喊一声,他跟着问好一声,等走到走廊尽头时,他感觉自己的嘴都渴了。
不愧是巫师界第一贵族,流传就是久啊,光问个好都得耗不少时间。
斯内普的房间被小精灵安排在了江风月的隔壁,行李也早被好好的安置在这里面。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让小精灵再布置一下。”江风月轻挥魔杖,被好几个祖辈调笑他的声音,他势必不肯在斯内普面前再说话了。
斯内普看着房间,不自觉的顿住。
虽然见识过马尔福庄园的富丽堂皇,但看着这间房间他还是有些发怔,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一间豪华套房,脚下是羊绒地毯,巨大的四柱床上挂着墨绿色丝绒帷幔,床单被褥是光泽如水的顶级丝绸,入目所见无一不是奢华至极的家具。
“这...太好了。”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规格对待一个..学生,太过奢侈了。”
江风月正检查房间内的魔法恒温是否稳定,闻言眉梢微挑,一行小字浮现在空气中。
“马尔福家的待客之道,仅此而已,安心住下,西弗勒斯。”
江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让他试试睡衣合不合身,一道轻响伴随着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家养小精灵菲菲出现在房间中央,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大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敬畏,她朝二人深深鞠躬。
“小...小主人,黑魔王大人...已经降临,主人正在前厅恭迎..”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主人让您即刻下去觐见!”
斯内普的脸瞬间白了,江风月没去看斯内普,也没去看菲菲,他转过头,看向了窗户外那一轮弯月。
半晌,他转身看向斯内普,银色的字迹在两人之间无声凝聚,字字千钧。
“休息吧,西弗勒斯,任何情况,不要出来,不许窥探。”
说完,他没有再看斯内普,转过身向外走去,菲菲快速的跟上了他,在斯内普颤抖的目光中,将门扉紧闭。
往下走时,江风月理了理如绸缎般的铂金长发,抚平了衣衫上的细微褶皱。
最后,将藏在高龄羊毛衫中的项圈,摆露在外。
在下旋转楼梯的最后一层时,他听见了男人的轻笑声。
江风月深呼一口气,抬起眼眸,在那单人天鹅绒沙发中,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侧对着阿布拉克萨斯坐着,轮廓深邃,俊美绝伦。双腿优雅交叠,姿态闲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这间宅邸乃至眼前人,都不过是他掌中微尘。
极寒天气,他只穿了件丝绸黑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些许,更衬的苍白的脖颈与锁骨线条分明。
那双猩红竖瞳,朝他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