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尔的路上,金希元没怎么说话。
权至龙在护住她出来的时候,胳膊被记者的设备划伤很长一道,要不是金希元看见他手上擦拭的血渍,他还要硬撑着瞒她。
条件有限,金希元在车里翻半天才找出碘伏,小心翼翼给权至龙上了药,权至龙咬紧牙关,一句话没说。
权至龙无论怎么说,金希元今天咬死不让他开车,他也就只能乖乖坐到副驾驶,故作乐观说道:“今天来接你,惊喜吗?”
金希元没说话。
她的卫衣帽子没去掉,长发盖住她的侧脸,权至龙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透过她开车时紧绷的双手,捕捉到她透露出的一丝情绪。
权至龙深吸口气,用纸将伤口溢出的鲜血擦干净,嘴里念叨着:“你放心吧,我这次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剧组不会受影响,你……”
他话没说完,汽车猛地转弯,一头扎进右拐后,车道旁的小路角落里,周遭的树丛隐隐约约挡住车辆。
权至龙猛地抬头,还没从突如其来的眩晕中走出来,就急忙去关心驾驶位的金希元,虽然他明知女人是故意这样行驶。
可他还没说话,金希元就扭头转过来,双眼布满血丝,是从未有过的强硬。
“为什么要过来,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危险,现在好歹是胳膊,万一伤到脖子或者头怎么办,要是车上没有碘伏消毒怎么办?”
权至龙愣愣看着她,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你在乎的只有我的工作吗?你的未来呢,明明刚好起来,你疯了吗权至龙!”
权至龙从女人突然濒临崩溃的惊诧中走出来,条件反射地替金希元辩解道:“可是这不光是你的事啊,更何况我怎么会不管你?”
他的大脑意识里,没人可以说金希元的坏话,金希元自己也不行。
女人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深吸口气,连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都带着些无助脆弱,金希元用手使劲拍了下方向盘,转头看向窗外。
“同居是我提出来的,本身就是我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金希元的声音有些生硬。
权至龙在过往无数次的设想里,从没有一次预料到金希元会说这样的话,看着她背影的眼神有些失焦,擦拭伤口的纸巾也掉了下去。
金希元死死咬着唇瓣,就算流血也没停止。
她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情绪失控过后,内里的外壳不自觉流露,金希元双眼通红,不免有些哽咽。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欧巴,我不是你的义务,也不是你的责任。”
说完这话,金希元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淌出,她快速伸手擦掉,不想让权至龙看到。
不过就算看见,权至龙应该也不会关心她了吧?
明明从首尔一路赶过来,明明付出了那么真心,明明无论如何都会努力护着的人,却在这之后突然给了自己一刀,换谁都会后悔吧。
金希元想到这里,拭泪的动作一滞,而后迅速恢复正常,凌乱发丝挡住的面容看不清情绪。
就在她为权至龙的反应惴惴不安时,一双手突然抱住她的肩膀,将金希元的身子扭了过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权至龙的语气听着还是那样熟悉,金希元陡然发现,这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年,权至龙的声音已经被她刻在心里,无法抹去。
这样熟悉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他说:“吓坏了吧?”
“wuli希元,吓坏了吧。”
金希元浑身震了一下,刚想用力挣脱出来,就听见男人闷哼的一声,意识到自己可能拉扯到他的胳膊,金希元不敢再动。
权至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像练习生时明明刚挨完骂,还要跑去安慰女孩的少年,也像在凌晨的大街上,明明心里没谱,还保证帮她解决公司的那个权至龙。
同居明明是因为金希元对他的关心,到她嘴里反倒成了自作多情,权至龙真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明明出于好心,却总想扛下一切。
在她这里,权至龙那些推拉的技巧似乎永远排不上用场,他永远会轻易金希元的一个举动打败,也会因为她的一滴眼泪轻易投降。
他本想呵斥金希元的胡说八道,却在透过车窗看见她的眼泪后,所有气话都烟消云散。
权至龙的声音再无往日的克制,多了几分沙哑:“欧巴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不能说胡话,永远都不要这样说,好不好?”
他对女孩实在无计可施,只能耐下性子,对等她何时能够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真心。
金希元就是这样拧巴的人,那他就只能慢慢理顺她的想法,让她知道她从不孤单。
权至龙感受到衣服被泪水浸湿,拍打金希元后背的手变得缓慢,权至龙深吸口气,将头轻轻俯在她的身上,用身体将女孩全部融进怀里。
权至龙的声音闷闷的:“你不是我的义务,也不是我的责任,我对你所有的付出,全部都出自我的真心。”
“可是希元,我也是会伤心的。”
金希元环在他腰上的手一紧,她有多久没听过权至龙示弱的话语,或许在她的记忆里,权至龙从没怎么表露过他的脆弱。
她怎么能这么伤害他?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金希元用力挣脱权至龙的拥抱,在他带着失望的眼神中,用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脑袋,用力亲了上去。
察觉到权至龙的愣怔,女孩用力咬住他的唇瓣,以示惩罚。
男人吃痛,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金希元,看着她紧闭着的红肿双眼,终于伸出受伤的那只胳膊,用手扣住她的后脑。
他用力回应金希元的答案。
两人都不愿落入下风,可能是都强势惯了,就连亲吻也大有较量的意味,感受到权至龙扣在她身后的手,金希元用力加深这个吻。
不知道是谁咬烂了谁的唇瓣,两人都尝到了对方露出的铁锈味道,不约而同选择结束这个吻。
亲吻的时间过长,他们彼此对靠着头,感受对方的体温,车里只剩下他们残留的喘息声。
“金希元,这次不带反悔的了。”权至龙率先开口。
那天最后,金希元被权至龙送回妹妹金希研那里。
金希研早就看到网上的传闻,收到权至龙的信息后就一直等在门口,打开门看到两人后,眼里是浓浓的担心。
金希元强撑着安抚妹妹,却被权至龙带进屋子。
权至龙牵着她回到侧卧,体力精力几乎透支的女人很快进入昏睡,男人给她盖上被子,刚准备离开,却发现女人的手一直牵着他的手腕。
哪怕是睡着了,她也在不自觉用力。
权至龙叹了口气,双眼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他轻轻蹲下,和金希元打着商量:“就睡一觉,明天欧巴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他轻轻一根根揭开女人的手,出乎意料,没怎么用力就能轻易挣脱掉。
权至龙莫名有种默契,抬头一看,果然发现,躲在被窝里的女人没有睁眼,眼泪却顺着缝隙一滴滴滑落,沾湿枕头。
权至龙的心疼几句要吞噬他,不忍多看,他起身要走。
“我等你接我。”金希元的声音极小,还带着哽咽。
估计是怕权至龙没听清,金希元加大了音量,再次重复道:“欧巴,我等你接我。”
不是看我,而是接我。
“好。”权至龙答应了。
走出卧室,权至龙看到客厅坐立难安的金希研,强撑着笑安慰道:“放心吧,这两天照顾好你欧尼。”
而后,他没等金希研回答,快步离开。
金希研刚关上房门,就看见金希元身上披着披肩,脸色带着疲惫,倚在侧卧的门前,直直盯着男人离去的方向。
她愣了一下,连忙跑向金希元,“欧尼,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懵懂慌乱的女孩,金希元笑着摸摸她的头,温声说道:“我经纪人一会儿接我去公司,我出来等她。”
“可是、可是至龙欧巴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金希研这时还不忘权至龙的叮嘱。
金希元看了眼闵敏说已到楼下的信息,估算权至龙已经离开,她将披肩工整放在椅子上,不顾女孩的劝阻,径直向门外走去。
即将关门,金希元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像权至龙刚刚一样,金希研隐约觉着,两个人的相似早已体现在彼此的一举一动间。
他们已经完全适应拥有对方的生活。
“欧尼,”金希研的眼里含着泪水,被姐姐擦去,“不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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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去找偶妈,好吗?”
金希元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笑得总是那样温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总是这样,只会把崩溃哭泣的一面留给权至龙,而其他人看到的,永远是那个温柔而强大的金希元。
她最后只说:“希研,我不能只留他一个人。”
到公司已是晚上,公司员工却异常整齐的坐在会议室,金希元开门走到前方,二话不说,先深深鞠躬。
“非常抱歉打扰大家,给大家添麻烦了。”金希元的语气诚恳,能看出她的诚意。
staff的烦躁像被海水冲刷,平日的金希元温和谦逊,对他们也向来大方友好,出道这么多年就惹出这一段争议,已经比其他艺人好上太多。
社长将她扶了起来。
朴志雅平日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士,从不惧怕头上长出的白发,很乐意学习年轻人的精神和乐趣,却稳重低调,像是员工们畏惧但会依赖的大家长,金希元也不例外。
叹了口气,朴志雅扶了把脸上的眼镜,“希元,先坐下吧。”
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议论最小化,以及找到视频背后的推手,要是大媒体就谈交易,要是小作坊就聊价格。
权至龙今天得罪记者的事情已经登上热搜。
所有人都在感叹他居然是个难得的痴情种,也有说权至龙多年挚友难免日久生情,可惜到现在也不明白金希元是个骗子。
朴志雅说YG本也想按这个方向宣传,公司这边怎么和他们交涉都没用,那边行动太过迅速,连通稿都打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撤了回去。
金希元抿抿嘴,知道是权至龙。
现在他们只能尽力找到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毕竟用的是虚拟账号,想追查起来难免需要时间沉淀,急也没用。
staff都在外面忙碌,金希元和社长坐在会议室里,都没说话。
金希元不知道社长怎么想,反正她是低头不敢看她。
她听见社长叹了口气,那只被时间沾上褶皱的手温柔平和,轻轻将她的手包在手心。
朴志雅没有她想象中的气愤,倒是在反过来安慰她起来:“希元,你刚来公司的时候,这里也就只是个小作坊,我从没想到公司真的能做起来。”
公司的创立是朴志雅的孤注一掷,在和爱人打官司离婚后,她用全部资金投入到这个领域,几乎是把自己的所有都赌了进去。
不过她没赌错。
朴志雅深吸口气,眼神真挚,“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你加入公司这六年,最累的那段时间,一年到头都没有超过三天的休息时间。”
“你已经很厉害了。”
金希元在社长鼓励的目光里重重点头,她何德何能,从事情爆发到现在,身边的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边,无条件支持着她。
哪怕为着这些情谊,她都要站起来。
实在不行,她会在最后准备一份声明,尽力为权至龙将舆论降低到最小,也会声称公司并不知情自己的行为。
哪怕辜负期待,她也想尽量让自己无愧于心。
可是问问自己,金希元莫名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了,她现在只能咬牙推着自己一点点向前走,实则心里的那个金希元已经落在看不见的后方。
对这个行业,她突然有些懈怠。
两人的手攥在一起,时间一点点变晚,她们的心也都被狠狠拽起来,哪怕互相鼓励,也难抵会议室里沉默的压力。
朴志雅将空调遥控器拿过来,狠狠按下去,“度数太高了,我往下调点。”
金希元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明白,大概是没希望了。
朴志雅深吸口气,准备将人召集到会议室,尽力采取第二个办法,无论如何将影响尽量降低,不惜代价也要度过难关。
可就在这时,员工连门都来不及敲,朝会议室飞奔进来,估计是一路小跑,人还在忍不住喘息。
“有消息了?”朴志雅站起身问道。
金希元也不自觉坐直身子。
“不是,”员工摆手,两人还没来得及失望,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的猝不及防。
“是李政载xi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