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州距弗州不过半日脚程,故而楚禅隐在第二日便收到了信,面对众人调侃的眼神,楚禅隐若无其事地接过信封,一旁来凑热闹的苏家公子苏朝阳一把把人拦住。
“楚王殿下留步,”苏朝阳伸出手拦住楚禅隐的去路,“这是什么啊?您这是百年铁树开花,难得一见啊!”
楚禅隐用扇子打掉他拦路的手,“胡说八道,你不去军营操练反而来我楚王府凑热闹?”
“我可不是来凑热闹的,我是来找慕青的,”苏朝阳是弗州郡守之子,年长楚禅隐几岁,成为楚禅隐手下败将之后被楚禅隐收于麾下,成了楚地军的副将。
“找慕青去后面院子去,来前厅干嘛?”楚禅隐绕过他往后走。
苏朝阳见他避而不答更觉得其中有奸情,“前些日子我听慕青说你娶亲了,本以为是城中谣传,如今一看,怕是真的啊!”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断在楚禅隐和信封上扫视,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楚禅隐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到书房。
怀中期待之心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赵佑宜秀丽的字迹便出现在他眼前。
「怀琮亲启:
自上次一别,你我已许久未见,我在万州一切安好,娘子军与赵家军皆稳定发展,我的身体表兄也不必太过忧心,经过多年调理已与常人无异。
相信表兄在弗州定然事宜繁多,只以红豆寄相思,待时机成熟,你我自会相见。
念琬亲笔于万州」
待读完书信,楚禅隐拿起信封往桌上倒,几颗红豆顺势滚落下来,楚禅隐忍不住笑出声。
“喂,”靠在门框的苏朝阳见到他露出这个表情,连忙上前几步,试图看清信里的内容,只是楚禅隐眼疾手快地将信件收了起来。
“楚怀琮,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苏朝阳狐疑地打量他,“这莫不是你的娘子给你送来的信?”
他眼尖发现了桌子上的几颗红豆,拿起一颗啧啧称奇:“相思豆啊,不一般,真的不一般。”
见他如此笃定,楚禅隐瞥他一眼道:“这是念陵的妹妹送来的信,我与她的确在神京成婚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帮她离开神京罢了。”
苏朝阳与赵佑黎是旧识,自然也听赵佑黎提及过家中幼妹,当时楚禅隐接到赵佑黎的绝笔信快马加鞭赶往神京,弗州这边的局面还是他帮忙稳住的。
提及赵佑黎,他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惋惜与伤感:“真的是天妒英才,念陵兄枉死,那个狗皇帝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楚禅隐叹了一口气:“你我与念陵兄不过是至交便如此愤恨,更何况于赵表妹而言念陵兄是她唯一的亲人呢,我当初想着把她带来弗州让她安稳一生,但是她放不下仇恨与赵家军,更放不下天下百姓,她如今在边地成立了娘子军、重组了赵家军。”
闻言苏朝阳目瞪口呆,早年听赵佑黎提起幼妹,在赵佑黎口中,他的妹妹又可爱又柔弱,身子骨还不好,没想到一朝事变,这么个弱女子竟然做了将军,甚至还组建了娘子军。
“你没劝过她?”苏朝阳不敢置信地问。
楚禅隐偏过头看他,神色平淡:“劝?表妹有自己的想法,且组建娘子军本就会遭受世人不解,我为何要再使表妹苦恼?她需要的是支持,我就支持她便好了。”
苏朝阳直叹罪过,“念陵兄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气的活过来!”
“从古至今就没有过这个先例!”苏朝阳激动道。
“那现在有了。”楚禅隐神色平静,恍若未闻。
“表妹想做的事,我都会理解并支持,你若是不能改掉成见,起码以后不要在表妹面前说这些。”楚禅隐淡淡瞥他一眼,起身到身后书架上拿了本兵书翻阅起来。
“她会来弗州?”听到赵佑宜会来弗州,苏朝阳激动得把娘子军一事抛之脑后,他曾多次听赵佑黎提及他这个聪明伶俐的妹妹,却一直没机会见,现在一看楚禅隐维护她的样子更是好奇赵佑宜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禅隐点了点头,“对,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聒噪。”
苏朝阳气得想跳起来打他,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正事,“对了,先楚王与王妃的祭日快到了,管家让我问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办吗?”
楚禅隐翻页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同往年一样吧。”
得到回答的苏朝阳退出书房交代管家办事去了,而楚禅隐却因为临近这个日子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他的父王名唤楚易之,母妃名唤柳冷玉。
楚易之当年对在柳树下抚琴的柳冷玉一见钟情,上门求娶,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但楚易之执意要娶柳冷玉为妻,最终还是让他如愿了。
可柳冷玉并不喜欢楚易之,她早有心心相印的少年郎,只不过那少年畏惧楚易之的权势选择了放弃,柳冷玉心如死灰之下嫁给了楚易之。
两人成婚后,楚易之对柳冷玉百般讨好,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柳冷玉院中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柳冷玉在楚易之的攻势下渐渐沉沦,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楚永煕。
生活慢慢变得平淡且温馨,只是时间久了,两人之间不免会有矛盾,在楚永煕十岁那年彻底爆发,因为柳冷玉当年倾心的少年郎找上门来,控诉楚易之当初用他的家人威胁,逼迫他放弃柳冷玉。
柳冷玉不敢置信自己朝夕相处十年的枕边人是如此冷酷霸道之人,可证据确凿,曾经的恩爱只不过是楚易之与旁人打的一个赌,赌让江州第一美人死心塌地需要多久。
十年的恩爱化为泡影,她想和离,却被楚易之囚于院中,可楚易之不可能日日夜夜监视她,故而少年郎借机救出她,两人准备逃离弗州,却被楚易之抓住,少年郎死在楚易之剑下,柳冷玉伤心欲绝,从此对楚易之冷眼相待。
没想到三个月后,她被查出身孕,一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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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上野种的消息传遍了弗州城,可她却知道腹中胎儿的的确确是楚易之的孩子,她宁愿不是。
楚永煕是在两人的期待下诞生的,拥有父母最纯粹的爱,而这个孩子却在柳冷玉对楚易之心灰意冷,楚易之对柳冷玉不信任之中诞生,在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这个象征父母失败的爱情的孩子被送往江州,十余年不曾归。
“叔父!”清脆的童声让他思绪抽回,楚禅隐笑着接住这个糯米团子,捏了捏楚慕青的脸蛋。
“小调皮鬼,又怎么了?”楚禅隐撑起笑容问他。
楚慕青被他抱在怀里,软声软气地说:“刚刚苏叔说,叔父收到了叔母的信,叔母有没有提到慕青呀?”
闻言楚禅隐下意识把信件藏起来,看着侄子满怀期待的小眼神道:“有啊,她问我慕青最近有没有变胖呀。”
楚慕青扯着楚禅隐的袖子道:“叔父快告诉叔母,慕青一点都不胖!还瘦了一点点呢!”
说完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楚禅隐看着那微弱的一点点忍俊不禁。
“行行行,不胖不胖,慕青赶紧去温习功课,过两日我可要抽查你。”楚禅隐揉了揉小屁孩的脑袋瓜道。
闻言楚慕青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楚禅隐看着那飞快消失的身影哭笑不得。
远在万州的赵佑宜却接到了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些江州的富商见来的人不是以往赵佑黎派去的人,硬是不相信不肯卖粮食,周怀远急得头发都快被他挠没了。
一旁的柳知墨闻言道:“为何不让从前赵大将军手底下的人去呢?”
周怀远长吁短叹:“那些弟兄是大将军手底下的精锐,自然会跟随将军回京,不幸牺牲在云州了。”
赵佑宜揉了揉太阳穴:“既然如此,只能我亲自走一趟了。”
“什么!”周怀远大惊失色,“将军要离开边地?不行不行,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将啊!”
柳知墨沉思片刻却没有同周怀远一样反对:“江州那边的富商信不过咱们手底下的人,但肯定信得过将军,且将军与大将军与五六分相似,光是这个就足以让人信服。”
周怀远闻言也犹豫起来,脸色变化莫测,“虽然我等相信将军的功夫,但是将军还是不能一个人去,起码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同行,好歹有个照应。”
她的暗卫有不少被派到娘子军传授功法,此次前往江州虽然依旧会有暗卫随行,但周怀远还是放心不下。
赵佑黎枉死一事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回京之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可途中却被人毒杀,他连赵佑黎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赵佑宜自然知道周怀远说得有道理,只是如今信得过又抽得出时间一同前往江州的人少之又少,周亚青与柳知墨皆要留在军中主持大局,赵家军更是离不开周怀远。
看来只有一人能够陪她前往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