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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承恩殿圆房。

作者:药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殿门缓缓开启。


    “承恩殿”的匾额反射金光。


    林怀音横在萧执安怀中,在灿灿金光中读懂“承恩”二字的含义,看不清萧执安染上金光的脸,恍兮惚兮,她感到莫名的似曾相识。


    这一幕。


    被萧执安抱在怀中,无论她是否愿意,都将承恩雨露的这一幕,林怀音如此熟悉,浑身战栗,仿佛灵魂深处一影壁画重现,恍如前世诏狱。


    前世家破人亡,她在诏狱等死,走投无路之际,是太子殿下给她一个名分,与她圆房,送她一个逃离诏狱的可能。


    而今被父亲驱赶,她委屈不甘,同样走投无路,又诡异地来到太子殿下身边,被他以同样姿势拥抱,领受一样的命运。


    前世的诏狱,火把摇曳,栅栏森寒,秸秆腐败,只有太监搭窄窄一圈红绸。


    今生的承恩殿,雕栏玉砌,朱帘画栋,萧执安不是沦落诏狱的囚徒,他是监国太子。


    林怀音猛然意识到,前世今生,几经辗转拉扯,唯唯现在拥她在怀的男人,才是太子殿下,前世的白衣囚徒早就一无所有,他牺牲了身体和最后的尊严,才成全她的生路与体面。


    错了。


    搞错了。


    前世诏狱那位,不是太子殿下,是“执安”。


    执安捡来勉强说得上的干净的秸秆,仰躺倒地,贱兮兮地说“本太子不通人事,音音你自己来。”


    那是他将做与不做的选择权,交付她手里,她选择解衣,要他。


    现在承恩殿里,拥有帝国至高权柄,解下帷幔,放她在床,压她在身下的男人,才是太子殿下。


    他不需要问她愿不愿意,他想要,就要得手,解开襦裙的花结,亲吻她颈窝,他索取,她承受。


    林怀音游走于前世今生,两世记忆轰然重叠,她看清了“恩”的两种形态,震撼于一个萧执安带来的种种体验。


    前世圆房,她从执安那里得到一线生机。


    现在正将彼此剥弄到不.着.寸.缕、与她肌.肤.相.亲、将一声声“音音”落在她肌肤的太子殿下,林怀音很想喊停他,问问他,她想知道,她甚至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和好奇——想知道此刻这个拥有一切、无所不能,站在帝国顶端的太子殿下,占有她之后,会给她什么?


    太子殿下的“恩赏”,比得上一无所有的执安吗?


    林怀音想知道。


    无比想。


    迫切想。


    但她忍耐。


    她不能现在叫停,不能现在就逼问他——你会为我杀了你的亲妹妹平阳公主吗?怎么杀?


    身体在萧执安掌心,揉成泥,融做水,林怀音喘息着,颤栗着,心底生出恶劣的玩味,甚至挑衅,她拒绝在事前,逼问一个沉沦情欲的男人。


    她对一个含混不带脑子的色气答案没有任何兴趣,那种答案,事后她不好追责讨伐,她就想看看萧执安得到她之后,会是怎样的面孔。


    林怀音期待事后,她要拉快进度,去翻看答案。


    白嫩嫩的小脚,一脚踩到萧执安肩膀。


    小脚轻碾。


    萧执安以为是某种鼓励,唇舌愈加卖力,林怀音颤声娇吟,脚背勾住萧执安脑袋,萧执安的鼻峰就一路擦过小腹肚脐,吻回林怀音唇瓣。


    他太了解林怀音的身体,第一次楼船初遇,她就亲手引导他,他记住了她所有喜好,当夜就为她剪短磨圆了指甲。


    现在,萧执安想要更多,要占据她所有,亦要给她一切。


    音音不抗拒,不喊停,音音默许他这样做,音音爱他,无需再问。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音音第一次与真心相爱的人欢好。


    萧执安郑重其事,献上贞操,放慢节奏,他要她,也要她快乐,要完美无缺。


    但是林怀音迫不及待,她何尝不爱他,但这一次并非水到渠成的欢爱,至少对她而言不是,太子殿下对她亮出了獠牙,她不会捧一颗真心去给他撕碎。


    林怀音挣脱萧执安痴缠,爬到他身上,对准他的獠牙,正面开战。


    萧执安的滋味,美妙绝伦,脸上的羞涩窘迫,佐餐更添风味,林怀音握住他无处安放的手,掌控他,欣赏他,舒展身体,绽放在萧执安身上。


    妆髻摇,钗环晃。


    冰冰凉凉,从林怀音身上沾点香汗,坠落萧执安身上。


    青丝如瀑,撩拨肌肤,娇绕萧执安紧实的腰腹大腿,如菟丝,越缠越紧,吃进肉,微微痛。


    意乱情迷间,林怀音捡起翠羽簪,横到萧执安唇间。


    萧执安乖巧顺从,懂事地咬住翠羽簪,冰冰触感凉到舌,他凤眸微瞠,锁骨颤颤抖起来。


    呻.吟锁在喉间,粗喘泄出来,俊美无敌的男人,红着耳承欢,此时此刻的萧执安,美味无与伦比。


    采蜜的蜂儿在东宫花园打旋,分毫不晓承恩殿中蜜意交融,脂粉流香。


    屋檐椽角的铜铃在和煦暖风中悠悠荡荡,时不时叮当,全然不知承恩殿中,云雨巫山,魂销肠断。


    东宫巍峨。


    林拭锋被拦在崇教门外,暗斥储君沉迷女色,已到令人发指之地步。


    嘉德殿中静悄悄,朝臣目视殿中金印,瑟瑟发抖,不敢拾捡,不敢退走。


    典膳厨里,厨娘典药忙忙碌碌,合议晚膳如何进补,参汤咕嘟咕嘟冒热气,开水滚了又滚。


    东宫无女主,亦无宫娥,玄戈紧急派人去宗正寺要人,以便伺候林怀音。


    眼看东君西沉,三个时辰过去,萧执安依旧没有叫水、没有出来的迹象,玄戈便前往嘉德殿,委婉遣散众臣。


    录事、记言两名司议郎坐不住,缠着玄戈问——太子殿下身在何处?因何事搁置政务?此事务必说明来去,必要记入太子起居注。


    司议郎师出有名,缠得理直气壮。


    玄戈脱不开身,只好借口去检查黑箱。


    一听黑箱,司议郎想到太子禁令,不敢再跟。


    ——


    承恩殿中。


    林怀音呼咻呼咻,枕在萧执安肩膀。


    小小的身子,海啸般的欲望,萧执安第一次人道,被林怀音的小花样惊掉眉毛。


    音音是个小妖精。萧执安悄悄地想,不敢声张。


    每次结束,她都迷迷瞪瞪说有话要讲,等她歇口气,每次萧执安都诚惶诚恐地等。


    可是林怀音歇好了,眼神就不对了,变着花地损萧执安,闹“你这就对我没兴趣了?”,吵“我没穿衣裳呢,你都不看看?”,气呼呼戳小小萧执安,“你没反应,你不爱我了!”


    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表情,那么多抱怨,碰她喊疼,不碰就指天戳地骂人,萧执安第一次,没经验,没轻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实巴交伺候,直到她最后呢喃一句——“我真的有话跟你讲,别睡……”


    林怀音一句话,萧执安不敢睡,硬撑困倦,看她呼噜呼噜,枕他肩膀滚来滚去。


    萧执安只盼她日夜在旁,滚来滚去,他本就有一双不眠的眼,终于有无时无刻都享不够的风景。


    终于走到这一步,音音是他的了,他们亲密无间,合二为一,他的身体,因为音音的接纳,感受到了从未设想过的欢愉。


    他再不是孤家寡人,他有了一生挚爱,他是音音的男人,身心都交付彼此。


    他的人生,至此崭新,至此完满,只要有音音,萧执安别无所求。


    夕阳温温柔柔,笼得床幔莹莹泛粉。


    床榻凌乱,身子泥泞,发丝交缠,音音的钗环散在身边,音音的呼吸和体香,盈盈满帐,这一切如此新鲜,如此真实,萧执安无需适应,已然爱上,开始期待今后每个日夜。


    音音。


    萧执安在心里唤爱人的名字。


    音音。


    音音。


    音音。


    林怀音睁眼,睁一丁点,惺忪迷蒙,什么都看不清,叭叭在萧执安脖颈啃一口,再也动弹不得。


    折腾太久,她有点虚脱,有点饿,有点渴,身子黏黏糊糊不舒服,可她实在累,累到张不开嘴,没力气牙尖嘴碎。


    萧执安默默松口气。


    他勉强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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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棱,但是继续下去,可能会死在音音手里。


    总算活着把音音喂饱了。


    萧执安昂昂烈烈,一股得意劲灌顶,通身精气归位。


    他是音音的男人,没叫音音失望,床上如此,事后更要妥帖。


    有了肌肤之亲,名分就不能拖,萧执安不愿音音受委屈,他得先去林家,交个底。


    起身叫水,萧执安浑身充斥着幸福的晕眩,殷勤伺候林怀音沐浴,为她盥洗濯发。


    林怀音挂在他怀里,在汤桶中清醒,静静看萧执安洗去她身上,属于他的痕迹。


    痕迹洗得去,气味洗得去,但是林怀音知道,她和萧执安再也回不去了,她爱他,为这份爱付出代价,现在她要亲眼确认——代价几何?值不值得?


    萧执安为林怀音更衣,小心翼翼,绞去她的发丝上的多余水分,用玉篦梳开,再铺到银熏笼,熏上桂花芬芳。


    熏干需要一点时间,萧执安端来汤水,一勺一勺喂。


    期间每做一件事,萧执安都温柔说明,询问她意见,力求她舒心适意。


    林怀音不发一语,萧执安只当她疲惫,或是害羞,他当然有许多话想问她,比方说她怎么又肯来见他?她是不是因为爱他,勉强自己原谅他?心里是否依旧恼他?


    萧执安想问,又觉时机不对,想承诺他会安排好一切,绝不叫她因今日之事为难,又觉得音音懂他,多说反而生分。


    监国太子在林怀音面前,低三下四,患得患失,手脚伺候,凤眸观察,心怀惴惴,渐渐感觉到心上人不对劲。


    音音一直凝视他,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瘆人,她为什么不像他一样喜悦?明明他们刚刚确认了对彼此深入骨髓的爱意……


    萧执安后知后觉,回想到一切开始之初,音音突然来找他,他应该问问出什么事儿了,可他只是抱起她,要了她……


    “音音。”


    “殿下。”


    二人异口同声。


    拒人千里的称呼,宛如一柄锋锐冰刀,刺入萧执安火热燃烧的心。


    一瞬怔愣,汤匙从手心滑落,“咔”一声,碎成渣。


    萧执安的心,也碎成渣。


    赤足被碎片划破,鲜血红艳艳冒头。


    萧执安麻木没有知觉,站在林怀音面前,他无法直视她眼睛,甚至害怕她又说出什么可怕的话,害怕到忍不住想转身离开。


    蹲下身,萧执安离不开林怀音,卑微托起一双小脚,确认没有伤到她,萧执安咬牙抱起林怀音,换到软榻。


    她还肯给他抱。


    但是她唤他“殿下”。


    他们明明相爱,她为什么要折磨他。


    脊骨寸寸硶断,萧执安站不稳,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萧执安几乎要呕出来,潮湿的眼眶对于监国太子是耻辱,可林怀音时常将他逼迫至此。


    萧执安就在林怀音的注视下,被一点点扫红眼眶,扫红眼白,喉结艰难滚动,绝望地向心上人讨要悔过的方向。


    “我哪里做得不好,音音,你告诉我。”


    “我唤你殿下。”林怀音强忍对爱人的怜惜,郑重发问:“是因为父亲说,平阳公主殿下动不得,动她即是动您,动大内、动整个萧氏皇族、动摇江山社稷。一旦平阳公主殿下的罪行公之于众,就会天下大乱。臣女想请问太子殿下,您以为如何?”


    一字一顿,林怀音迎着萧执安凤眸,想挖穿他的心,看真切。


    她以为萧执安会动摇,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给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可是萧执安没有。


    他只是凤眸赤红,嘴角不屑地提起,似乎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荒言谬语,嗤笑一声,双肩耸动,支在林怀音左右的臂膀缓缓环上她腰肢。


    “音音,你爱我吗?”


    他问,林怀音不答。


    他没有答,她凭什么要答。


    萧执安便狞笑着自问自答:“你不爱我,你用的你身体做交易,拿我当买家,叫我出价。你也不爱你自己,我比你更爱你,林怀音,从现在开始,我来教你什么叫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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