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状的幼龙提前一刻钟回到房间,闭目假寐,等待着宗穆醒来。
短短一个晚上,它的“极光疗愈”就大有长进,可见它这一晚勤学苦练未敢懈怠。
至少宗穆完全没发现它自己又偷偷加练了一晚上。
他惊讶于云仔今日的进步之大,一时倒还没想到其他事上,只以为这套训练方法确实高效可行,又或是云仔的确天赋异禀。
天赋高的宠兽训练技能往往事半功倍,是早有验证的事实。
但宠兽的天赋不比种族一目了然,对大部分御兽师而言,与其花大力气去寻找天资高的,还不如直接选个种族高的,起码后者能获得的回报肉眼可见。
宗穆暗暗为云仔感到自豪。他就说他的云仔绝不是什么废物,短短一日抵其他宠兽数月苦修,真是太厉害了!
由于某位御兽师对自己宠兽的滤镜开满且信任至极,如若不是夏念慈过来看了一眼,宗穆可能到最后也发现不了端倪。
“云仔的进步一日千里。”夏念慈说。
宗穆没听出他过于委婉的暗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喜滋滋接过他的夸赞,并暗搓搓显摆了一番:“云仔很努力,是谁拥有这么努力听话又有天赋的宠兽啊?”
当然是他这个幸运得不行的御兽师!
宗穆笑得很有几分傻气,夏念慈不得不更明白一点提醒:“努力是好事,但张弛有度才是正道。”
“我知道的,夏哥,我肯定不会让云仔过度训练的,我心疼它还来不及……”
等等,他夏哥这是不是话里有话?
宗穆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表情慢慢变得惊恐。
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宠兽过度训练,可耐不住宠兽自己想当个卷王,自己要训练自己啊!
别说云仔不会干,这事云仔虽然没前科——它之前那情况也没办法有前科——但依宗穆对云仔的了解,它十有八九会做出这种事。
之前是没想到这茬,现在经夏念慈一提示,宗穆细细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家云仔,就是这么一个倔强的性格,平时看似很听他的话,真钻牛角尖了,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然也不会干出要主动解除契约的事。
宗穆揉着额头,对夏念慈道:“谢谢哥提醒,我很快会找个时间跟它好好聊一聊。”
要是训练过度伤了根基,反而得不偿失。
仔细一想,云仔这两天早上在他醒过来后才睁开眼睛,不就是欲盖弥彰的心虚吗?要知道它之前可是会卡着闹钟响起的时间舔他的脸喊他起床的。
怎么可能他都被闹钟吵醒了,耳力远胜于他的云仔,却在他之后才“醒”?
当天晚上,在云仔自以为自己又瞒过一天的时候,宗穆抽出特意在杂物间找出来的小板凳,面对面坐到云仔的面前。
他没说话,就是普普通通看着它。
就是这样表情甚至没有很严肃的宗穆,让本就心虚的小龙紧张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它尾巴竖得高高的,坐姿也不自觉端正了很多,翅膀拢起垂着脑袋,不敢和御兽师对视。
宗穆的语气很温和:“云仔,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云仔挣扎了半天,还是小小声地叫了一声,硬挺着说没有。
但它乱飘的眼神已经充分暴露了一切。
宗穆轻轻叹了一声,这道叹息声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很分明。
云仔有点慌了。
有龙在青铜殿内恨铁不成钢地嗤笑了一声。
祂的意见显然不管用。
白色的小龙终于扛不住,将脑袋拱到御兽师的怀里,边蹭边软和着声音撒娇。
它说是它不对,让宗穆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就算有,也不会对你。”
宗穆用手顺着云仔背后的绒毛轻抚它的后背,“我是对我自己生气。”
云仔愣住,它急急地叫了两声,不明白宗穆为什么这样说。
“云仔,你说错了,你没有做错,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
宗穆耐心又认真地说,“我很抱歉,将我的愿望强加给你,还要让你为此折腾自己的身体,受苦受累。”
云仔摇头,蓝瞳里满是不解。
“因为无论是成为御兽师,还是进入御兽系,又或者是当御龙大师,都是我自己的愿望吧,对云仔而言,这些都跟云仔自己没什么关系,是我想要达成自己的愿望,所以需要云仔帮我。”
夏念慈走后,他想了很多,一个下午都在想。
对宠兽而言,御兽师意味着什么呢?仅仅只是一道契约,就值得它为他拼命到这样吗?
归根究底,在他跟它缔结契约的时候,他和它都没有问过彼此的意愿,这第一道契约,完完全全就是启灵台保媒做主的“盲婚哑嫁”,不是吗?
所以无论是解除契约,还是战斗训练,云仔其实根本没必要为他的愿望……
(不是的,宗穆说的不对。)
宗穆手一顿,瞳孔睁大,很是惊讶。
又一次,毫无预兆的,他听到了云仔的声音。
(这跟云仔有关系,宗穆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所以,我不只是为了宗穆,我也是为了自己。我要赢。)
不仅要赢,要赢的万无一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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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的漂漂亮亮!
龙族是不畏惧争斗甚至渴望争斗的种族,它不知道它之前是怎么看待战斗这件事的,但现在,它只要一想到它有输的可能,就有一种巨大的愤怒油然而生。
是这种渴望胜利、渴望战斗、渴望强大的愤怒驱动着它,和御兽师所渴望的荣耀交织在一起,它和他从来不能分割,它和他的荣辱一体!
不是为宗穆而战,是为宗穆和它而战!
云仔的心音清清楚楚传递到了宗穆心中,它在说,这不是“受苦”亦非“受累”,要拥有力量赢得尊严就必须付出汗水和痛苦。
它能承受。
宗穆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双战士的瞳。
他以为他的云仔无法承受,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和轻蔑?它既然已脱胎换骨,那他怎么还不取下蒙布再睁眼看它?
身为御兽师,他难道不最应该明白,帮助宠兽毫无后顾之忧的成长和战斗,是他不可推卸的职责吗?
“对不起,云仔,我确实做错了。”
宗穆有错就认、知错就改,“我不应该自以为是,抢先一步认为你做不到——你怎么可能做不到?”
他的云仔,当然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知道它该怎么达到它、挑战它,然后突破它。
是他鼠目寸光,险些误人子弟。
没关系,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他和它都长了嘴,把误会解除,彼此心连心,就会将错误变成关系更进一步的指路石。
在这脉脉温情的气氛中,宗穆忽然问:
“还有一件事,云仔,我向夏哥借到了监控的权限,你晚上,到底偷偷去哪了?”
这个云仔没法辩解,它耷拉下耳朵翅膀,老老实实交代了。
……
五天紧锣密鼓的特训之后,宗穆沉着地踏入了考验场地。
他望向对面台上坐着的五位评委,吴院长赫然在列,于五个位置的正中向他微微颔首。
气氛很严肃,作为此次考核的秘书老师最后一次向宗穆确认:“宗穆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宗穆不假思索回答:“当然。”
“请考核官召唤宠兽。”
评委最左侧的眼镜老师下场,将自己的宠兽召唤出后,便回到评委席坐下。
“请学生召唤宠兽。”
黄色的圆形图阵在宗穆面前凌空勾勒,云仔雪白的身影缓缓自阵中浮现,明显龙种的外形让除吴院长的另四位评委心中一凛。
两只宠兽隔空遥遥对立,气势不相上下,空气压抑无比。
裁判于此时吹响尖哨:
“双方宠兽已就位,我宣布,特殊考核,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