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我不敢直视太久五条悟的眼睛。
这种过分的深情和温柔……原来五条悟有喜欢的人会变这样啊。
我不懂。
只是，抛开五条悟很喜欢我不谈，我如果真的很喜欢五条悟就不该和他结婚，我报完恩肯定会回去，根本就没法实践这场婚姻。
难道这些年我初心变了？
我往五条悟那挪了一点，“你和我详细说一下我们以前的事吧。”
“穗子想知道什么，我挑能说的尺度讲。”
能说的尺度……我大脑宕机了一瞬，还有不能讲的？
“咳，你单纯说一下我们是怎么相爱的就行。”我堂堂正正道。
五条悟歪歪头，额前的一缕白毛翘起来，像是边角打卷的书页，“怎么相爱的……算日久生情吧。”
日久生情，我细细咀嚼着这个词，好像很合理。因为时间长了然后慢慢喜欢上身边人？我瞅瞅五条悟的脸，后者配合地乖巧嗯嗯两声。
糟糕，这张脸简直帅的离谱，堪称最佳初恋脸，说是一见钟情都不为过。
“我们没有谈恋爱吗？”
“是直接结婚哦。”五条悟说话带着兴奋的腔调。
“诶？”
“是穗子直接向我求婚。”五条悟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咳咳咳。”就算已经在夏油杰那听过一次，但听五条悟本人说一遍果然还是接受不来。
“我也很诧异呢。”五条悟笑着轻拍我的背，掌心的温度似乎顺着我的脊背攀爬。
“穗子当时说的还挺轻松，就直接对我说‘悟，要不我们结婚吧’。”
“我说‘好’。”
“要不我们结婚吧……”我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好。”
我条件反射看向五条悟的眼睛，里面肆意生长的迷恋仿佛能直接化为实态，深厚的爱意似乎恨不得变作触手把我牢牢捆住，一霎时我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战栗窜遍自己的脊椎。
“我我我这次不是求婚。”
“我知道，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五条悟的脸仿佛洒了一片微微的亮光，浮漾着淡然的笑意，那一瞬的迷恋与疯狂似乎只是我的错觉。
“啊哈哈哈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再听穗子说一次还是会很怀念，就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呢。”五条悟的声音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幸福。
“……对不起。”我沮丧地低下头。这对五条悟来说是很宝贵的记忆，按道理对我来说也一样，但我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穗子又没做错什么。”五条悟修长的手向我伸过来，看得出来他是想抱住我，但最终没有，只是克制地拍拍我的肩膀。
“而且我也有点开心。”
“开心？”
“在穗子现在的记忆里今天是我第一次出现在你人生里，对吧？”五条悟屈起一条腿，单手手肘支着脸侧，眼底晕开深深的笑意。
“嗯……”其实是第二次。我在心里默默纠正。
“以不同的身份在穗子崭新的记忆里初遇让我很开心呢。”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五条悟嘴角上扬，“就是开心。”
我已经完全看不透五条悟了，索性不和他争，他说开心就开心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穗子你说。”
我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五条悟好像很爱念我的名字。
“离婚呢？”我忍不住直接询问当事人之一，“外面传我在闹离婚。”
“硝子说是因为我们太久没有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但两个月没有出门也不至于传出这样的谣言吧。”
五条悟露出嘲讽的表情，“是烂橘子恶意传出去的。”
“又是烂橘子？”
五条悟浅浅一笑，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是啊，他们说穗子当初向我求婚只是看我长得好，想玩弄我的感情，现在对我腻了就要离婚。”
这正是今天胖达他们和我说的话。
“我不是这种人！”我急忙反驳。
“我知道。”
“穗子一直很爱我，才不会玩弄我的感情，嗯，之前。”
我被他看的有些窘迫，“现在也不会……但是，但是可能和以前不一样。”
“没关系，我会等穗子，一直等穗子想起来。”五条悟的声音依旧和前面一样温柔，但平静中似乎表现出一种怨妇的情绪。
我只能胡乱点头附和。
五条悟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我们继续说。”
“穗子很厉害，这些年做的事情多多少少动摇了烂橘子的地位，他们很警惕穗子。”
“同时，也警惕着我。”
“对高专以及一些咒术师来说我和穗子是一体，我们有一定的能力撼动烂橘子，如果我们之间出现了矛盾或许因不和分开了……”
“高专以及外面那些支持我们的咒术师会动摇。”我接过五条悟的话。
“是。所以烂橘子趁穗子你修养这段时间恶意传出了离婚的谣言。”
我思忖片刻，“原来是这样。”
那么确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和五条悟离婚。
“但，现在恐怕有些难为你。”五条悟身上淡淡的香味蓦地凑近我，我只好又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灯光下，五条悟的银发泛着浅浅的白光，他上半身的和服有些松，每动一下都会露出白皙的锁骨上沿。可每当我想提醒他的时候又重归衣冠整齐，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卡在胸腔里。
“原本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又和以前一样就行，可你失忆了……我也不可能强迫你和以前一样。”五条悟的指尖滑过我的脸颊，他声音依旧平和，眼里破碎的伤感转瞬即逝。
“你应该也听硝子和杰说了，我们一直很恩爱，现在大概要你和我在外面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了。”
“我配合你就好了。”我答应的爽快，一方面我看出了五条悟强力掩盖的难过，另一方面这和我的报恩计划关联密切。
“话说，我们一直都很喜欢秀恩爱吗？”
“不是秀恩爱，是有那么恩爱。”五条悟一板一眼地纠正我。
“当然，在烂橘子面前确实会故意夸张些隔应他们。”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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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穗子，你还有要问的吗？”
“嗯……那就再问一个，”我暗暗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们怎么没住一起？”
五条悟怔愣片刻，轻声笑起来，声音暧昧，“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
我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滚烫。
“因为我们吵架了。”
“诶？”我想起胖达的话。
“和两个月前的事情有关。”五条悟右手压住被子的边角，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白色印花，“穗子没有和我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烂橘子那里……救回来又是一副奄奄不息的样子。”
“醒来后你说下次还会这样做。”
“我和你争论起来，一气之下穗子就搬到这个院子里不和我住了。”五条悟的声音越发委屈，他垂下眼睛，睫毛空隙洒落的光斑在他脸上像蝴蝶翅膀一样轻颤。
似乎透着想我哄他的气息。
我一巴掌拍开心里的错觉，默默移开视线，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我应该是想赶报恩进度。
“穗子，要颠覆烂橘子只是炸死他们是没有用的。烂橘子有烂橘子的继承人。”
“我们要做的是把烂橘子的继承人通通换掉。”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现在的我完全认可这一点，那失忆前的我到底为什么会做那么偏激的事？
“这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吗？”
“是。”
我稍稍放下心，看来我还是知道抓重点，晚点再详细问问细节好了。
“那戒指。”我指指五条悟无名指手上的银色素环戒指，心莫名重重跳了一下，“我的戒指不见了。”
“戒指在我们一起住的房间抽屉里。”
“怎么在那里？”
“那次你伤太重，为了更好擦药我就把你的戒指取下来收好了。”
我在被子下暗暗摸了摸左手，光滑细腻没有受伤的痕迹，“是这样啊。”
“是这样。”五条悟的神情透着一丝静谧。
“我想把戒指戴回来，说不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去拿……”
“我自己去！”我蓦地打断五条悟的话，讪讪笑了笑，“我也想看看嗯……婚房。”
婚房也是关键。
“好呀。”五条悟笑容灿烂。
我侧身扯过衣服穿上，一扭头看见五条悟拿着我的白袜，他神色坦然，仿佛只是拿了个雪团在手上。
“这是要做什么？”
五条悟低着头，他的手精准握住我的脚踝，炙热的温度仿佛可以顺着脚踝往小腿上伸展，“给你穿袜子。”
我半举起两只手转了转，神情恳切，“我有手。”
“我知道，但……”五条悟不紧不慢地给我套好袜子，他抬起头，笑容纯粹无垢，“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呢。”
“啊？！”我不敢置信地往后一仰，婚后的我已经变成懒狗了吗！
五条悟双手叉腰，一脸君子坦荡荡，“这些小事穗子要尽快习惯呐，别的事情……我会等穗子恢复记忆的。”
还有别的事情？？我结婚后不会连路都不肯自己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