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姬萱辞行了一个标准的女拜礼,看得皇帝本人又是一阵不适。
“你方才在做什么?”
皇帝也没有让他起来,姬萱辞只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回父皇,儿臣在练习古琴。”
姬萱辞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毕恭毕敬。
皇帝阴沉着脸,“朕再问你一次。”
姬萱辞低着头不解,“儿臣确实在练习古琴。”
皇帝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姬萱辞一身珠钗,穿着的是粉织金纱大袖襦裙,露出大面积白皙的上、胸,手腕上还带着柿蒂纹样的双环金镯。宽肩由樱红色霞帔遮掩半分,从胸前的金珠挂住,绕过双肩垂到地面。
脸上擦了脂粉,轻轻拍在男性骨相明显的两颊,在日光下只能看见脸上一层肤质的珠光。
眉似远山,刚好掩饰了浓郁的眉眼,且用的是比发色更浅的螺子黛,看起来倍感柔和。眼边锋利的凤眼更是用粉花脂模糊了边界更像是同皇后一般的杏眼。
眉心、鼻梁。下巴尖都画了三白妆,两边的眼尾还都贴了吻痕似的花钿。颈间带着遮住喉结的细纱颈饰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人间绝代的公主。
皇帝,或者说姬卓垣,越看越气,掌风“哐”的一下直接打在姬萱辞脸上,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就让人瘫倒在地。
姬萱辞的唇角立刻渗出被牙齿磕破的血来。
姬卓垣不能说出自己真实怒的是儿子不像儿子,只能在其他生气处反复咒骂,“你刚才又对着空气说话了?你还说不是女祸!堂堂一国公主对着妖邪说话!什么凤女下凡,简直是天煞下凡!灾星!”
姬萱辞不能回话,也不能起身,只是跪在地上,嘴边还在啪嗒啪嗒滴血。
“你的生辰也不必过了!灾星降世有什么好庆祝的。”姬卓垣甩袖离去,国师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大太监更是大喊“皇上息怒啊”就跟了上去。
门哐得被关上,过了一小段时间外面的小宫女悄悄过来,“公主殿下,陛下让您在院里跪四个时辰,不许起来。派了奴婢来监督您,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请——”
路过公仪邪,姬萱辞没有抬头,只是自己到院子里面跪下了。
公仪邪他不能管,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日头正晒,公仪邪只能召集一片云来,还用法术护在姬萱辞身上。
几乎是立刻感到了清凉,姬萱辞睁开眼,公仪邪陪他跪在旁边。
看一眼那小宫女,猜到她不敢乱说,姬萱辞小声开口,“哥哥你跪做什么?”
小宫女吓得不行,看起来就要昏过去了。
但是姬萱辞无暇顾及她,也不想管,只听着公仪邪回答他,“我害的你。”
姬萱辞一改方才那面无表情的冷清样,一下子笑出声,“哥哥,你是神仙,怎么还拿凡人的仪式惩罚自己起来了。”
公仪邪听他捏着女音听着不爽,但是那个小宫女在他又要顾及不干预的原则,“要不是我,你也不必跪。”
公仪邪说的认真,以他的身体,哪怕把地跪烂了身体都不会垮。
但是姬萱辞不一样,皇帝是想折磨他,要是没生病反而让皇帝觉得他真是妖怪。
公仪邪一直觉得姬宣辞是千金之躯,那是神仙都捧着的神尊,没想到这人间有眼无珠的皇帝竟然把珍珠当鱼目。
把神仙叫妖怪。
以前这妖怪都是叫他公仪邪的,他一个管理凶煞的是妖怪便罢了,这肉眼愚胎、心盲目盲的皇帝把管理福泽的神仙当怪物。
天道又点了点他,公仪邪心生厌烦,天道委屈,干脆不理他了。
“我没法帮你。”公仪邪的声音透出一种空无的无力感。
姬萱辞反而很开心,“我晓得的,哥哥是神仙,肯定不能管我们凡人的事。”
公仪邪心里骂他笨蛋,嘴上说着“别人都说我是妖怪,你倒是个呆头鸟,把妖怪当神仙。”
姬萱辞听他吓自己,根本不接招,“哥哥就是神仙,哪有做好事的怪物?”
公仪邪干脆诡辩起来,“怪物就不能有好的?”
姬萱辞故作娇嗔似的,“那些怪物要是个个都和哥哥一样仙人似的好心眼,和哥哥一样气宇轩昂、丰神俊逸的,也没人叫他们怪物了。”
小宫女抖得和筛子一样,生怕听多了就和那些背叛公主的一样死相凄惨。
吓小姑娘也无聊,姬萱辞不再说话,而是在公仪邪掌心写字。
但是这家伙手脚不老实,反被公仪邪一把抓住。
姬萱辞这样也不动了,甜甜蜜蜜和神仙哥哥牵着手。
另一边,扶桑皇帝姬卓垣已经坐上了在瑶台不远处候着的皇撵。
自从先帝死后,瑶台炼丹的丹师离开的离开,留下的大多仍旧在国师手下做事。
但是现如今已经不再炼丹了。
姬卓垣本身并不太相信这个国师说的话,留着他不过是给先皇那些他看不上的行为留下余地。
并且,他是靠“德”受到的拥护,把自己女儿献上去做丹药这种行为,除了表明自己相信这个国师,并且将这个国师奉做真仙之外,别无其他解释之法。
本来他不过是要借这个国师之手让姬萱辞淡出众人视野。
在他看来,姬萱辞的存在就像在宣告自己只能在那个老不死的愚昧父皇打下手一样。
好不容易熬死了他,生不出其他皇子令他如芒在背。姬萱辞的存在就愈发讽刺。
但是从年初起发生的事突然又让他想起了当年这个国师的预言。
“若天生异象时生下的男婴必须当日处死,否则命数与陛下相克,恐伤及国脉。”
这孩子可没有克死先皇,不如说,那个老不死的活的格外长。
但是这孩子不会是克自己吧!旁的人可不知道这是个皇子!
就是因为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是皇子,姬卓垣才格外清楚国师可不知道这是个皇子。
自己让他编话贬低皇女,这个国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令人难以信服,还高高兴兴去做。
能受那个老不死的重用的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他答应了会被处理,没答应也能以有违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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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
还是这个国师真有点本事根本就是借势而为?
姬卓垣总是思虑过重,反反复复思考着现在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国师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直到这个国师说到一句,“用皇女的血做的丹药可是包治百病啊,先帝能一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少不了那凤凰丹啊。”
是了,那老头死前前几天还在临幸宫女,一把年纪还给他添了好几个皇弟皇妹,害得他现在子嗣不丰就被朝中大臣议论。甚至说要传位给其他皇弟!
算来,这个老不死的生孩子的高峰期还真是吃上“凤凰丹”之后。
难道,这种东西真的有用?
太清真人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姬卓垣听得心烦,“行了,你说这些是还有丹药?”
太清真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回陛下,还至少有十颗,保证陛下此后麟趾振振,瓜瓞绵绵啊!”
姬卓垣眯了下眼,他正当而立之年,怎么可能生不出儿子,试试又不会怎样,那老不死吃那么多年都没死。
“送来朕和皇后的寝宫。”
“是,是!陛下!”
——当夜,皇帝和皇后一人一颗用亲生子的血液做的“灵丹妙药”,一夜东风。
一月不到,皇后就吹结珠胎。太医一把脉,甚至还是个男胎。
龙颜大悦,又与其他妃嫔尝试,竟然频频有喜。
姬卓垣终于相信了太清真人的鬼话,把他奉作真正的国师。似乎是终于想起自己那“皇长女”的与众不同,此时更是不喜。
但是瑶台的丹炉在沉寂五年后又开了张,瑶台的风铃又开始泠泠作响,烟火不息。
皇宫内一片欢喜的景象,只是绝口不提被关在瑶台的长公主。
反倒是皇宫外,公主实为灾星占了凤体,是扶桑之女祸,是个吸人精气福泽的妖祸的谣言愈演愈烈。
一度吵吵吵闹闹,闹到大臣都在朝会上询问皇帝了。
姬卓垣不做回答,甚至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自然有朝臣为他解读,谣言沸沸扬扬。
随后南方就传来了大旱的消息。
这可不得了了。
好像一切都怪在了姬萱辞身上。
但是怪在姬宣辞身上也无济于事。没人想到此后接连三年,大部分属于扶桑粮仓和主要产粮的地区颗粒无收。
璜、越、苏、秀等地秧禾干枯、种粒皆绝,扶桑是一个以南方为主要粮食产区的国家。
因为大旱粮食价格暴涨,而紧接着南旱北涝攻守异势,南方洪涝北方大旱。
疫病与疟疾感染着整个国家。干旱之处连野草都不长,河道与水井完全干涸,人员流亡,十室九空。
又因为干旱涝灾的交替,粮仓渐空,紧接着北鹄趁机而入,但是两方的后备储存都并不充裕,竟然还真的让扶桑扛到了北鹄投降。
明明是件好事,但是却是拖垮扶桑的最后一根稻草。
旱涝连年,疫疟相属。百姓流离失所,四处奔逃,但是在各地的流亡中,因饥成疫,甚至多地出现同类相食。
终于,他们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