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服！“
这声怒吼冲口而出，连李自成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来，双腿因久跪而发麻，却硬撑着挺直腰杆。
林神都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但并未说话。
“闯王！“刘宗敏惊恐地拽他衣袖：“你疯咧？“
“圣主！“李自成猛地抬头，直视着林神都的脸：“饿李自成**，是为给百姓一条活路！“
此刻他豁出去了，指着崇祯的鼻子就骂：“这昏君！不管百姓死活！加饷加税！饿们陕人吃土的时候，他在宫里吃山珍海味！饿们卖儿卖女的时候，他修宫殿玩女人！“
崇祯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王承恩想上前争辩，被林神都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自成越说越激动，陕西方言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饿李自成要是投降这昏君，继续祸害百姓，饿还算个人？饿宁可一头撞死在这！“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身后跪着的士兵们纷纷抬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渐渐骚动起来。
有人开始小声附和：“闯王说得对！“
“不能投降那狗皇帝！“
“饿们**是为活命！“
刘宗敏第一个跳起来：“李哥！饿跟你！死也不投降！“
他这一带头，更多士兵跟着站起来，刚才对“神仙“的畏惧似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太了解李自成了，这头倔驴一旦犯起浑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他悄悄往满穗身边靠了靠，生怕等一下圣主发飙起来，他这便宜大哥的血溅在他身上。
就在这剑拔**张之际，林神都突然大笑起来：“好！说得好！“
这笑声如同金铁交鸣，在旷野上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刚刚站起来的士兵们又扑通跪了下去，只有李自成还梗着脖子站着，但双腿已经微微发抖。
林神都向前一步，白衣无风自动：“李自成，本座就欣赏你这股血性！“
林神都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原本以为李自成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流寇头子，没想到竟有这般胆识和担当。能在自己威压下还敢据理力争，倒是个可造之材。
“李自成，“林神都声音缓和下来，“谁说让你投降崇祯了？“
李自成一愣：“啊？“
林神都袖袍一甩，瞥了眼面如死灰的明朝皇帝：“我说谁是皇帝，谁才是皇帝。既然崇祯昏庸，自然不配坐这龙椅。“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千层浪。大军彻底沸腾了，士兵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如今的皇帝是那太子朱慈烺，不过……”
说到这里，林神都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自成：“若是你治理得好，这皇帝轮到你坐，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噗嗤一声烙在李自成心尖上，他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饿……饿做皇……皇帝？！“
李自成结结巴巴地重复，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身后的大军更是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刘宗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李哥！听见没！神仙说你能当皇帝！“
牛金星不知从哪钻出来，扑到李自成脚边：“闯王！这是天命啊！天命！“
李自成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口。他偷偷掐了把自己大腿。疼！不是做梦！
林神都注视着眼前突然容光焕发的李自成，这个陕西汉子黝黑的脸上此刻写满难以置信的狂喜，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活像个听说要继承糖果店的孩子。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也学会画大饼了。
林神都在心里暗骂。我真是该死啊，这不就跟当年那个整天喊着“做的好每个员工都会有分红“的黑心老板一个德行么？
林神都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全是画大饼。
虽然从闯军打下一地祸害一地的作风就能看出来李自成确实没什么治理国家的本事。
但要是这陕西汉子真能在北伐中表现出色，他不介意让李自成做两年皇帝过过瘾。
反正皇位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摆设，给李自成一个皇帝的名头让他威风威风就行了。
李自成终于回过神来，黝黑的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圣……圣主此话当真？“
林神都飘到他面前，伸手轻轻一点。李自成只觉得额头一凉，一股奇异的力量流遍全身，二十年来征战留下的暗伤竟瞬间痊愈。
“我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林神都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谁当皇帝，看的是治世之能，不是出身血统。“
李自成浑身发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他猛地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圣主明鉴！李自成愿效犬马之劳！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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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神都抬手虚扶，鸡符咒的力量将李自成托了起来：“即日起，你部改编为''平虏军''，由你任统帅，带领全军北上京城准备北伐满清。待天下平定，自有公论。“
“谨遵圣命！“李自成大声应道，起身时眼中已有泪光。他转身对大军吼道：“都听见咧？圣主给咱做主！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平虏军''！杀**，救百姓！“
“杀**！救百姓！“
“圣主万岁！“
“闯王……不，李大帅威武！“
大军中爆发出震天欢呼。士兵们跳着、喊着，有的甚至喜极而泣。谁能想到，跟着闯王**，竟能转正吃上皇粮？
“明日开始，点齐十万精兵北上，我在京城等你！”
林神都说完这句话随即转身，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崇祯和王承恩。崇祯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空而起，吓得他紧紧抓住林神都的衣袖。
李自成和数万大军仰着头，张着嘴，活像一群被雷惊着的**。
林神都带着崇祯两人缓缓升起，衣袂飘飘如谪仙临世，三人越升越高，最后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朝北方飞去。
“神仙显灵啦！“
“圣主飞升了！“
“跪拜神仙啊！“
士兵们又呼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有人甚至点燃随身带的香烛，对着天空朝拜。整个场面乱哄哄的，活像乡下庙会。
待白衣身影消失，李自成这才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刘宗敏凑过来，小声道：“大哥，你真信他？“
李自成望着林神都离去的方向，苦笑一声：“信不信由不得饿啊……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若真能……“
话没说完，但刘宗敏懂了，用力点点头。
良拉着满穗走过来：“大哥……“
“良小子！“李自成一把搂住他肩膀，又恢复了往日豪爽：“多亏你咧！要不是你，饿今天可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哈哈大笑。
良撇撇嘴：“大哥刚才不是还要撞死吗？“
“嘿！你这小子！“李自成佯怒，却忍不住也笑了：“走！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良看着李自成大步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结果或许是最好的，自己这个便宜大哥保住了性命和尊严，百姓或许真能迎来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