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燕夫妇还有一些农活未做完,温宁沅身子恢复好了,得知此事后,马不停蹄赶来农庄,带着一众女使和侍卫前来帮忙。
如今十月里,秋收时节早就过去了,农户人家忙的是整理粮食和药材准备过冬。庄燕夫妇这样的猎户则是不同,他们要上山打猎,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都不会停歇。
来农庄时,温宁沅带了些过冬的被褥和衣物,帮助他们夫妇二人过冬。
天气严寒,许是过不了几日就要下起如柳絮般的雪,不过在外待了一些时刻,温宁沅的脸颊就冻得发红。
庄燕干净将温宁沅护在怀中,迎她到屋里生火取暖,用炽热的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心疼道:“妹妹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和你钱大哥准备准备。你瞧瞧这小脸冻得,等会儿妹夫见了止不住的心疼。”
“燕姐姐,我没事的,是外面刮的风太过强劲,我身上穿着御寒的衣服,不会着风寒的。”温宁沅用手抚摸心口处,告知庄燕自己身上很是暖和。
感受到温宁沅脸颊热了起来后,庄燕连忙去取灶台上刚烧好的热水,端给温宁沅喝:“水已经不烫了,妹妹快喝了,好去去寒。”
庄燕热心,并将热水分给了前来农庄的女使和侍卫们。
“庄户人家没有喝茶的习惯,所以屋里没有茶叶,还望诸位体谅体谅。”庄燕解释道。
温宁沅双手捧着杯盏,靠近火堆取暖,说:“没事的燕姐姐,在我看来纯净的山水远比茶水好喝,喝上一口温热的水,还能够暖了心肠。”
庄燕还是不放心,“下次你若想我,就传信让我去找你,雪天路滑,我上山下山习惯了,妹妹如此娇嫩,我可舍不得让妹妹辛苦。”
庄燕的农庄在山下,容述的别院在山顶处,来回是需要一段路程的。
“好。”温宁沅满口答应,“都听姐姐的。”
她望向身后正在清点礼品的二人,唤了碧螺过来,让她将一条狐皮大氅递给庄燕。
庄燕双手推拒,“不可不可,妹妹已经送了我们夫妇二人许多过冬物品了,再收妹妹的礼,我于心不忍呐!”
庄燕抚摸着手上的毛氅,“温妹妹真是破费了,皮毛触手生温,经久不散,要是穿上一整日,可不得跟在熔炉里一般暖和。”
“燕姐姐说笑了。”温宁沅示意庄燕看碧螺和春茗等人的穿着,“过了冬,我给碧螺和春茗二人添了四件冬衣来回换,别的女使和侍卫都有两三件冬衣御寒。只要你们能够过一个温暖的冬日,花再多的银钱也是值当的,燕姐姐不必忧心。”
“哎呀,我也没用什么好酒好茶来招待你们,真是失礼。”庄燕说着就要给温宁沅行礼赔罪。
温宁沅上前扶住庄燕,“燕姐姐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何谈失礼不失礼的。”
她说起自己今日的来历,“今日出了太阳,我想着燕姐姐这里定有一些琐事未完成,特带了他们来帮忙,好让燕姐姐过一个轻松的冬。”
“你有心了。”庄燕感动至深,眼眶里闪烁着泪光,用手轻抚温宁沅的额头,说:“这些事情我一日一日做,能在严寒之时做完,不用劳烦妹妹的人。”
温宁沅噘着嘴道:“燕姐姐这么说就是同我生分了。你我既然是姐妹,我又怎么忍心你一人劳累,自己在舒舒服服过冬呢?”
碧螺很会看脸色,这时候跟着劝道:“是啊庄娘子,前些时日下着下雨,家主特意不许大娘子出门,说是怕山路崎岖,大娘子摔着身子,可把大娘子憋坏了。如今天好不容易放晴,庄娘子若不让大娘子活动活动,大娘子真要闷死了。”
温宁沅很满意碧螺的话语,闻言眼神变得楚楚可怜,说道:“是啊燕姐姐,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庄燕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答应了。
“那好吧,你记着挑些轻简的活做,别累着自己。”庄燕叮嘱道。
温宁沅展颜,“是,一切都听燕姐姐的。”
话音刚落,温宁沅就吩咐跟过来的奴仆去做事,众人各司其职,忙得抽不开身。
庄燕也没有闲着,带上篮筐和箭矢上山打猎去了。
正在择菜的春茗想到方才庄燕递来的热水,忍不住跟碧螺嘀咕:“碧螺,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山采茶赠给庄娘子?”
春茗的提议听进了碧螺心坎儿里,她赞同道:“你这个提议不错,但我们不能擅自决定,一切要等大娘子吩咐了才做。”
“这有什么的?大娘子一定同意!”春茗撇下手中的活,奔向正在整理药材的温宁沅。
她一路蹦蹦跳跳跑来,掀起一阵风,险些给温宁沅刚放好的药材吹落了。
温宁沅也不恼怒,重新将药材摆好,和颜悦色问春茗:“春茗,怎么了?”
春茗嬉皮笑脸道:“大娘子,您不是说这段时日闷得慌吗?我们去后边的山上采摘茶叶呗,听说十月份的铁观音开得最好,后山刚好有铁观音,我们去采摘铁观音送给庄娘子吧!”
“铁观音?”温宁沅疑惑道,“只怕燕姐姐不会收下。”
春茗了解过后山铁观音的情况,“婢子打听过,后山的铁观音不是私家种植的,而是自己生长于田间,所以长得格外好,泡出来茶香浓郁。再说了,这是大娘子亲手采摘,不是花了几贯钱去买来的,说不定庄娘子真的会收呢?”
温宁沅被春茗说服,打算去山上采摘。
“既是野生生长,应该极其容易得到吧?”温宁沅问。
春茗摇了摇头,“婢子也不知晓,应该是的吧。”
温宁沅没有再多问,而是叫了碧螺和两个侍卫一道陪自己上山,剩下的人则帮着庄燕做事。傍晚时分他们会回到农庄,帮着庄燕做晚饭,吃饱喝足后再回到别院休息。
一切都已打点妥当,温宁沅放心上了山,心里怀揣着对庄燕的感激,想着庄燕之后绽放的笑颜,心里也跟着乐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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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
幕帘遮挡下的容述,正动着掏耳朵的棍子,微微侧头,有些不厌其烦。
文官们私底下来启奏的,无非是谁家又纳妾了,谁家又仗势欺人了,谁家又突然冒出个外室子争夺遗产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容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所以拿着小棍子掏耳朵,让耳朵舒坦些。
一位身着红色官袍的官员出列,一脸严肃地说起自己发现的大事:“官家,臣久居西北,听到过不少关于成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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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官家听臣一言。”
此话一出,在垂拱殿内的众人神情各异,还有的想探头看一看那位红袍官员,奈何官帽上的东西实在太长,戳到了自己的同僚,连忙致歉。
容述感了兴趣,“薛侍郎,此话从何说起啊?”
薛侍郎滔滔不绝说起成王企图谋逆之事,容述充耳未闻,只想到了先帝的儿女们。
先帝仅有四子二女成年,分别是容述、成王、信王、永王以及福安长公主、长安长公主。成王行三,封地在西北,自先帝驾崩后,除却年节,鲜少入京。
信王行四封地在江浙一带,永王行七封地在偏远的闽南之地,福安长公主二八芳龄,长安长公主是先帝的遗腹子,如今不过十岁。
说起永王的封地,也算是有趣。
当年先帝驾崩,永王不过七八岁的小娃娃,竟主动跟容述说自己愿去偏远之地,求二哥成全。
容述没有成全,赵太后倒是十分乐意。
永王的生母不过是先帝的婕妤,赵太后从未放在心上,就由他们去了。
信王生母早逝,仅比容述小三岁,性子孤僻,偏爱经商,赵太后便将他放在江浙一带,充分发挥他的经商才干。
说回成王母子,成王生母当初是宠冠六宫的杨德妃,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子嗣。偏她有子嗣的时候,正赶上赵太后得宠,连带着她的恩宠都被磨灭得消失殆尽,孩子也不得先帝喜欢。
不过,容述捏着手上的小棍子,当年那些宫闱秘事,跟他没有半分关心,他才不担心。
就算成王对江山有所图谋,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薛侍郎战战兢兢行大礼,“臣死罪,当年一直跟在成王身边,竟未曾发觉成王的狼子野心,真是愧对于官家,愧对与先帝。”
容述最烦大臣们动不动下跪,显得他是昏庸无能的暴君一般,弹指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一样。
他让薛侍郎站起身,吩咐自己信任的人:“温少卿,朕命你亲去西北暗访,查查成王是否如薛侍郎所言。”
温岭站出列,对容述俯身大拜,道:“臣接旨,定不负官家所托。”
容述淡淡看眼福胜。
福胜会意,暗示大臣们有本启奏,无事便可散了,毕竟今日也不是朝会日,只是诸位大臣们在垂拱殿商议政事。
容述一心在温宁沅身上,离开垂拱殿后马不停蹄赶往别院。
马车上,福胜有些担忧,问容述:“成王如今在西北党羽众多,还坐拥十万大军,官家当真不担心他企图谋反吗?”
容述一改在垂拱殿轻飘飘的神色,目光变得狠厉许多,语气十分肯定:“他不敢。”
“官家……”福胜声音越来越小,“谋逆并非是敢与不敢啊,而是看对皇位……”
容述打断他的话,“跳梁小丑,无须在意。”
成王的聪明都摆在明面上,从小到大,令全天下人都以为他天资聪颖,还曾劝过先帝改立他为太子。
太子……
容述轻声嗤笑:“他还不够格。”
见容述神情淡然,福胜不再多言,掀开车帘望向四处的山景,却瞧见了春茗着急忙慌的声音,忙喊了声春茗:“你为何如此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