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猜到真相,但两人现下根本无心再去管阿莫,江青引看着守卫手中的武器在火把的照射下反射出的冷冷寒光,听着庄内守卫的唾骂声。
“人呢?!阿莫那灾星不是说这里面有人吗!”
“王大哥,那臭妮子不会是骗咱们的吧?方才她突然冲出来说用消息换粮食,结果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嘴里的一男一女还能遁地不成!”
“就是啊大哥,阿莫嘴里可说不出一句实话来,您居然还信她!”
“都给老子闭嘴!再敢嚷嚷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们!……狗娘养的死丫头!居然敢骗老子!等老子逮住她定把她剁碎了喂狗!”
明慈庄内争吵声不断,但江青引已无心再听,陆长逾也轻轻啧了一声皱眉说:“啧……师父,这里往后的巡守定会更加严密,想要再进去查怕是会更难了。”
江青引:“无事,我们这趟也不算是白来。”说着,少女轻轻摊开掌心,一抹黑雾便静静漂浮在上面。
陆长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师父,这是……你现在能控制住浊气?”
江青引点点头,看着掌心安安静静的乖巧浊气,眼里却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我方才发现的时候也有些疑惑,但仔细想了想,应是我体内出现的那个新法元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魔教和仙门皆以灵力为修,这法元却能控制浊气,也不知是福是祸……”陆长逾说。
这点江青引又何尝不知,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机,她轻轻转身,“罢了,至少我们确定了血糜疫根本上乃是浊气所为,失去神智便是夺人精魂的表现,现下先想办法解决这个。”
“至于唳槐教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底牌又是什么,正好这里离不彧夜坊不远,我让曲亦安先派点人来支援。”
陆长逾也赶紧跟上去:“行,我回去让宋陵也带人赶过来。”
听见熟悉的名字,江青引心里忽然起了逗弄的念头,转头笑着看向陆长逾:“哦——就是我那个亲师兄吗?我的——好、师、父?”
听着江青引最后三个字故意拉长的尾调,陆长逾:“?师父这是觉得上次那道雷没劈在我身上所以不甘心?”
“放心吧,一道天雷劈不死的。”
“师父好狠的心,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
等江青引和陆长逾回到纪府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为免惹人怀疑,两人只能从后院翻墙进了院子。
可就是因为这个选择,江青引和陆长逾在路过纪府后院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令人意外的一幕。
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紧接着的便是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哭泣的求饶声。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竟然敢擅自责罚她的?!”
“不……不是的!家主你听妾身说!是洛汐说她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她一直对您不忠想逃走这您都知道啊!我、我今天还听下人说,她执意要和来纪府的那位段姑娘说话,定是在设法离开啊!”
“妾身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您、您就看在妾身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这情况……像是纪宣寒和他的内室。
原本江青引对别人这种后宅之事没有兴趣,但他们提到了段小棠她便不能不管。
江青引对陆长逾传音道:“先别走,看看情况。”
陆长逾点头,带着江青引隐入旁边一丛茂密的花丛后面,这里的位置既隐蔽又能清晰地看见后院的情况。
后院中央的石板上,纪宣寒周边围着一大推瑟瑟发抖的下人,他手里拿着利剑直指跪在地上的华服女子,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直接这样看过去,好像中间的两人才是主角,但江青引还注意到了站在纪宣寒身后紧绷着身子,面色惨白的另一个女子。
她与跪在地上的女子不同,即便一袭素衣,未施粉黛也难掩花颜之色,一双含情目水光泠泠,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也是被吓坏了。
纪宣寒的剑再次靠近女子几分,只差一点便能直接穿过咽喉,他看着女子怒目圆睁道:“闭嘴!你是想把其他人招来吗?!愚蠢无知的贱人别坏了我的大事!”
“我告诉你,汐儿不是你能动的人,至于今天那些人,你什么下场,他们也就是什么下场!”
话音一落,剑尖划破女子的咽喉,一道红痕鲜明地出现在白皙的脖颈上,女子反应不及又再也说不出话,只能瞪圆着眼死死捂着脖子,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又流到衣衫之上。
她的身子缓缓软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月光一如既往慷慨的满照九州,也洒在染血的绫罗之上,却只是显得苍白无力。
四周的下人全都忍不住后退几步,大气都不敢出几口,但最终还是有人壮着胆子上前将女子的尸体拖下去处理掉。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纪宣寒杀完人后未消的余怒,他随手将还在滴血的剑扔在地上,剑刃发处清脆的一声响,纪宣寒昂首闭眼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须臾后,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洛汐,缓缓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
虽然男人的动作轻柔无比,但江青引能清晰地看到洛汐的颤抖。
她在害怕纪宣寒。
“……汐儿,方才那个说你坏话的贱人已经被我杀了,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她都是骗我的,我们汐儿这么爱我,怎么会天天想着要离开寒哥哥呢?你说是不是?”
纪宣寒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洛汐柔顺的长发,看着她的眸子里是无尽的依恋和贪欲,说出口的话也是温柔至极。
但越是这样,他怀里的人便抖得更厉害了。
“汐儿,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纪宣寒摸着洛汐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便一把将人从怀里拉出来,他的大掌死死扣住女子单薄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疯狂。
纪宣寒:“汐儿,你是……在怕我吗?”
一直没说过话的女子终于在此时张了张嘴,小心吐出一个字:“不……”
得到满意的答案,纪宣寒笑了笑,只是他已然死死捏着洛汐的肩头,力气之大甚至能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我当然知道汐儿不会怕我,你知道的,寒哥哥最爱的人只有你,我身边是有很多女人,但她们都没有你重要,我喜欢她们,但我最爱你。”
“寒哥哥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所以汐儿自然要长长久久永远与寒哥哥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了,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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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洛汐,你,不能离开我。”
再次被纪宣寒死死抱住的女子不发一语,从江青引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紧抿的唇和颤抖的手。
“……这纪宣寒是个疯子吧。”身后的陆长逾忽然出声道,语气含着凉意,“师父,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
江青引沉着脸点点头,悄悄跟着陆长逾绕了一条路走,直到走到了客院里,她都一言不发。
方才发生的事属于纪家私事,他们没有资格去管,要是在这个时候现身反而会招来更多麻烦,即便有心却也无力。
现在这个时间段小棠等他们定然已经歇下了,此时静谧的院子里只有江青引和陆长逾两个人。
离去之前,陆长逾瞄了一眼江青引的神色道:“师父也觉得,那个洛汐有些奇怪?”
江青引闻言这才回过神,听了陆长逾的话后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感觉,但具体奇怪在哪里……说不上来。”
“既然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罢,多思伤神。”陆长逾轻轻摇了摇江青引水蓝色的袖子。
“不管这纪家是何龙潭虎穴,既然闯了就只管向前便是,你我联手,就不信这纪宣寒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江青引闻言抬首看向陆长逾,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笑意。
月不争辉,谁人同光。
江青引看着陆长逾愣着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江青引竟然第一次在自己的徒弟面前感到了不自在的情绪。
明明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以前只知道陆长逾模样生得好,也未曾想过长大后能好看到这个地步。
模样好,修为强,地位高,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江青引猛地停下步子闭了闭眼。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长逾见江青引忽然停下,问道:“师父,怎么了?”
江青引:“……长逾,你如今也是二十有七了,就没遇见过心仪之人,想过成婚?”
这个问题说的突兀,陆长逾身子一顿,闻言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直直看向江青引,随后又立马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夜空中高悬的月。
“……那师父你呢?没有过喜欢的人吗?”陆长逾并没有回答江青引的问题,反而将问题抛还给了她。
江青引却是没想到陆长逾会反问自己,仔细想了想回道:“……不曾。”
陆长逾:“……那师父想怎样度过这一生?”
少女眨了眨眼,挑眉轻笑道:“于两界而言,自是要除尽奸邪,护佑苍生。”
“那你自己呢?”陆长逾转头看着江青引的眼里带着认真,“若奸邪尽伏,你想做什么呢?”
江青引又想了想,看着陆长逾也郑重说道:“于我而言,不求真心几寸盈,只愿此身渡安然。”
“浮世不论长短,须臾便可成烟,若能观一方天地山河,撷一枝残雪红梅,便算了然。”
江青引看向陆长逾的眼神真切,“但长逾,他人或许我管不到,也不想管,但我希望你此生能觅得知心人,毕竟作为你的师父……我总不能陪你一辈子。”
“那如果你不做我的师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