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引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嗓音有几分沉:“显而易见,孟家满门皆灭,不会那么幸运的独活一人,所以走进祝家家门的那个人,只是一个顶着孟时卓身份的冒牌货。”
“他的目的……是流魄珠,具体来说于那些魔众而言,要的是珠内的无穷怨气。”
在修真界,无论是仙门还是魔教弟子都皆修灵力,修行怨气乃整个修真界的大忌。
虽能速成且力量强大,但极易心道不稳走火入魔,所以除开少数穷凶极恶之徒会剑走偏锋外,极少能看到修怨气之人。
而流魄珠内,灵怨气二者兼具。
孟时卓入祝家不过短短两年,向来以阵法著称的祝家居然能在一夜之间被唳槐教攻破所有护阵,还能精准找到流魄珠的下落,不可能没有内应。
陆长逾点头:“所以祝家父女二人都是牺牲品,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孟时卓为流魄珠而来,但并未料到祝辽竟会与流魄珠结契。
若杀了她,流魄珠内的灵力无法强行取出便等同废珠,但不杀她,祝辽又绝不会交出珠内怨气,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他利用祝冠峰在祝辽体内种下九泫离天阵,囚禁她,胁迫她,自己则只需隐身在暗处坐收渔利便可。
“但还有一个问题。”陆长逾接着道。
“既然目的是流魄珠,那为何他到最后却只是剖了祝依的内丹就走了?这说不通。”
一个甘愿潜伏仙门数十年的人,一朝心血被毁,当真会如此毫不留情地离去吗?
走之前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救人,之后又要剖丹?
直觉告诉他绝不会是泄愤这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隐藏的真相。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孟时卓收集到的所有怨气都封印在祝依的内丹里。”江青引淡淡开口。
见陆长逾有些疑惑,江青引便将在盛光门时,从祝依和孟时卓屋子里搜出的东西与他讲了一遍。
“舍靡草能攻人道心,明泊花可滋养内丹,二者看似矛盾,却大有用处。”
“先是利用祝辽的灵力满足全盛光门的人对修为的渴求,放任人心中的贪念滋长。”
“又将舍靡草混入自身熏衣的香炉内,只要常年在门派走动,身上暖香自然能无声扰乱所有人的道心,以助怨气蔓延,实现最大化的收集。”
陆长逾思索几瞬后接着江青引的话说道:“……而只有孟时卓既能近祝依的身,又能轻易将收集到的怨气悄无声息存入祝依内丹里。”
“看来侍女说祝依身子近年愈发不好,恐怕也是他的手笔。”
“日日亲自送药,借此滋养内丹,最后直接剖丹即可……呵,当真是好阴险的手段。”
江青引点头:“此事又将整个盛光门拉下了水,自然不怕事情败露。但他未曾料到我们会来,所以恐怕早就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唳槐教,当真是布了好大一个局。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在他回去之前抓到人,绝不能让内丹落入唳槐教手里。”江青引有些头疼地闭上眼。
微凉而轻柔的指尖抚上江青引的额头,揉开她紧皱的眉心。
陆长逾:“都跟师父说了要放宽心,别老是皱着眉头嘛,以前除了宗门公务其他事可难得让咱们衍云道君头疼至此。”
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散漫玩笑,但精致的桃花眸里却涌动着能让人一眼安心的笑意。
陆长逾:“再说了……往后凡事,有我在。”
少女的眼眸微愣,身后又是一股春夜寒风起。
江青引嘴角弯起,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好,不论有什么事,都有你与为师共同面对。”
云开朗月下,金梅处处开。
——————
客栈外的院子里,冬雪融水,对着空气深吸一口都是呛人的寒意。
段小棠哆嗦着哈气搓臂,一走进院子里便见到刚练剑完的简知欢。
段小棠:“知欢师妹!你有看见楚唤州哪儿去了吗?他方才在桌上一言不发,饭也没吃几口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简知欢略一思索后道:“好像出去了,但不知是哪个方向。”
段小棠不禁蹙眉:“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
简知欢:“……我和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你练剑也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话未说完,便见一道高挺的身形步入客栈的大门。
门口暖黄的灯火下,少年的眉间似乎隐着一抹喜悦。
段小棠转头看见来人,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截住正欲继续往前走的楚唤州,小声低喝道:“楚唤州!你去哪儿了?”
楚唤州脚步一顿,看见段小棠从院子里出来,目光落在她有些冻得发红的脸上,眉间笑意淡了几分。
“天这么冷你出来不知道多穿点吗?本来人就不怎么聪明,小心真给你冻成个小傻子才好。”楚唤洲语带埋怨地说。
段小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亏我还一直担心你!”
下一刻,楚唤洲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一把罩在少女身上。
被暖意和药香包裹,段小棠原本还想呛楚唤洲的几句话被生生咽了下去,她耳朵尖冒起一点红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
闻言,楚唤洲从乾坤囊里取出一个小东西,他的手掌将里面的东西包裹的完整而小心,仿佛那是什么珍宝一般。
等楚唤洲完全拿出来时,段小棠这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个红色的模糊女子背影的小像静静躺在少年掌心,小巧而珍贵。
段小棠直接当场呆在原地,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看了看小像,又抬头看了看楚唤州:“不是,这,这……这是?”
楚唤州显然很是满意她这样的反应,眉间满是得意,偏偏嘴上还不承认:“怎么?不拿着是不想要?那我还是去退了……”
“要!要!我当然想要!”段小棠尽量压抑着雀跃的声音,视若珍宝般轻轻接过。
但还是忍不住高兴得跺脚,踩得薄雪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笑容一停,转向楚唤州道:“……可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下的啊?”
楚唤州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咳嗽两声后:“咳咳……其实,我爹和那老板是故交,白日人多不方便说,所以只能晚上过去,他也是看在我爹的情分上就直接送给我了。”
“但我对衍云道君可没像某人这么狂热,留着也没用,就……顺手给你吧。”
段小棠早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加上心里又实在高兴,便没有多想,开心地给了楚唤州一个大大的拥抱,压低声音说:“楚唤州,谢谢你!我很喜欢!”
说完就一溜烟儿放轻脚步小跑回了客栈,唯独楚唤州一人还愣在原地。
四周寒冷,可方才少女的身子却温软无比,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便已经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楚唤州低声道:“真的是,哪有上来抱完人就跑的,一点责任也不负……”
待到面上终于恢复正常,少年带着还在直跳的心脏迈步走向客栈里。
少年的衣衫不染纤尘,行走间,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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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挂在腰间的上好墨玉却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
段小棠心满意足地捧着小像往厢房走去,半路却突然停住,换了个方向。
嘻嘻,这个时间阿音应该还没睡,去给她看看我的小像!
但当她刚走到江青引门口时却身子一顿,整个人都直接僵在原地。
江青引告别陆长逾后一回来看见的便是她这副呆愣的模样。
江青引:“小海棠?你怎么在这里?”
段小棠闻声艰难转头,指着门上还剩最后一朵还未消失的金梅,单刀直入:“……阿音,你老实交代,你和咱们宗主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江青引心里炸开一片小水花,但她面上却一分不显,演得滴水不漏。
她看向金梅,语气带了丝茫然:“咦,这是什么?还挺好看。”
段小棠:“……这你不认识?”
江青引老实回答:“不认识。”
如今段小棠早已忘记来找江青引的初衷,激动地开始给她解释:“这可是璇玑金梅啊!一片花瓣便值灵石万两!”
“璇玑金梅华美无双,但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又需时刻由灵力护着,否则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消亡,所以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极为稀有的!”
江青引听完这些没有说话,反而皱了皱眉。
她虽然见多识广,但对花的种类却并无过多涉猎,唯独偏爱红梅。
这璇玑金梅听着是挺厉害,但今日长逾未免太奢靡浪费了,拿这些金梅换成灵石买吃的不是更划算嘛。
“可是……这和宗主有什么关系?”江青引问。
“当然有关系了!”段小棠得意地无声一拍手。
“因为全修真界还能存活下来的璇玑金梅,都在咱们落英峰上了,虽然平日里交给我师父照顾,但都是宗主亲手种的,根本没人敢动!更别说摘了!”
江青引轻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闭眼。
……哇,这金梅居然还是独家的,好大一个逃不脱的嫌疑。
得意完后,段小棠还是没有放过江青引:“所以阿音,这到底是哪儿来的?”
门上的璇玑金梅此时已经消散无影,江青引只能面不改色地狡辩:“小海棠,我才刚进门不久,被宗主带回来也只是萍水相逢,我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怎值得他如此对我。”
“再说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也是不会随便出现在客栈厢房门前的,许是看错了。”
“我当然不会看错了,金梅香蕊,华光熠熠,不会错的!”段小棠指向那处金梅消亡的地方,眼神坚定。
江青引:“可是天这么黑,我们也奔波了几天了,精神不佳看错了也实属正常。”
段小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江青引却在此时眼尖的看见了她手心里的小像,“咦,你这个……”
说到小像上,段小棠终于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开始美滋滋地跟江青引分享喜悦。
段小棠爱惜地碰了碰小像背影感叹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兜兜转转我还是拥有了道君的小像,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江青引:“……楚师兄和你说是因为那老板和他爹认识?”
“是啊,楚唤州出身人界,他们楚家可是属于少有的能常年流通于两界的商贾流派,定是有些能耐的。”段小棠道。
江青引闻言点点头,没再说话。
等到分享得爽快之后,段小棠就被江青引稀里糊涂地推着回了房间,再未想起追问金梅之事。
江青引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小声道。
“……陆长逾,你可真是差点害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