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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梅精夫人

作者:青木春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君泽虽为文臣却身长八尺,走步来也是大步流星。


    谢时鸢手腕子被人握在手里,只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往来仆人见此景皆低头避让,心有疑惑的也不敢偷偷窥探,可见侯府的规矩极好。


    “小侯爷,有话好说。”谢时鸢几次和沈君泽交往下来,深觉这沈小侯爷怕是有什么随时发疯的隐疾,想起前世他那些疯举,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甚对,现下只得哄着,别犯了病伤到她才好。


    沈君泽拉着她行至一偏院,院中轻纱浮动,墙上画着美人图,白雪红梅别有一番趣味。如果不是眼下情形,谢时鸢当真要赞叹一番这院子的精致来。


    可是眼下她被拽得生疼。


    “谢姑娘好能耐。”沈君泽刚得知下午前院发生的事。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妇人宅院间的污龊自是见过不少,下午之事比起宫中的争宠手段,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可是也不知怎得看着那人淡然的坐在那吃糕饼,沈君泽总觉得有一股无端之火在腔子里燃起。


    谢时鸢听出了这话中的讽刺,沈君泽好心邀她帮她免罚,今日是侯府雅集,遍布京中权贵,那件事委实不光彩,生气也在所难免。


    虽然罪魁祸首并不是她,但多少因她而起,况且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


    谢时鸢暗自思忖,好汉不吃眼前亏,低头谢罪道“家中妹子犯了糊涂,搅了侯府的雅集,家父不日定会上门谢罪,还望小侯爷海涵。”


    沈君泽面色沉沉比这一地的白雪还要冷,一双眸子紧盯着谢时鸢。


    谢时鸢不由后退一步,竟忘了这人日后乃是杀人于无形的活阎王。


    只见那人喘息之间,又换了敛去所有神色,语气平和道


    “谢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自然要护姑娘周全。沈某把姑娘当成了朋友。情急之下,谢姑娘见谅。”


    这变脸速度,怕是比戏班子的戏子还快。


    刚才还凶巴巴的要吃人呢,转眼又说这些软话来了。此人倒是混官场的好料子,谢时鸢暗忖。


    “小侯爷也是关心则乱。”谢时鸢不想再继续这个和阎王做朋友的危险话题。


    借着红梅白雪岔开话来“此处的景观精致淡雅,亭台阁序倒是比别处雅致很多。”


    谢时鸢这话不假,侯府宴宾赏梅的庭院照比这个委实失色。可此处却人烟罕至,今日雅集天子亲临,可见声势之大,只是如此美景却空落着,透露出些许古怪。


    沈君泽闻言,神情又软了几分,环伺着园中似在回忆些什么,轻抚上一棵梅树道“这是我母亲生前的院子。”


    传闻先侯夫人号称当朝第一美人,有个梅精夫人的名号,与平陵王夫妻恩爱异常,因为名中有梅,平陵王便为她种了这一府的梅花。但天不假年,生下小侯爷时落了病,没几年就去了。


    梅精夫人的院子,那不就是沈君泽出生的院子?


    谢时鸢实在想不出在这么美的院子出生的沈君泽,怎得养成日后那般残暴的性子。


    “失敬。”谢时鸢道,或许同样早年丧母,谢时鸢从沈君泽背影中读出了几分落寞。


    唉,奸佞的母亲在生他时也不希望他是奸佞。


    如若梅精夫人还在沈君泽还会像前世那般癫狂吗?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谢时鸢的问题,就像没有人知道,若她母亲还在,她是不是也不会有前世被乱箭射死的结局。


    沈君泽踱步园中,于廊间尽头墙前站定,那墙上绘了一幅仕女抚琴图,那女子身披红衫于雪中抚琴,身侧是红梅映雪,好似仙女下凡。


    谢时鸢跟在后头,见这画极逼真,且颜色艳丽,想是经常有人修缮添彩。


    “听闻梅精夫人最善音律,一手好琴可在寒冬腊月引得百鸟朝凤。”


    “我从未听她弹过。”沈君泽抚上那墙上的女子弹琴的手道


    “什么?”谢时鸢回过神,梅精夫人是天宝八年去世的,届时沈君泽也才六岁。


    传闻梅精夫人生下小侯爷后便身体极差,搬到了府外别住,沈君泽得天子看重,在宫中于各皇子一同得太后教养长大,不与生母同处,难怪有些许陌生。


    “走吧。”沈君泽回过神,并未回答她的话,似不愿再提及此事一般,转身出了院子。


    临别时沈君泽嘱咐道“我给谢姑娘的玉玦承诺不是虚言,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


    “自然,小侯爷的承诺千金难求。”谢时鸢笑道。


    “五公主咱们走吧。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不好。”


    院外月影下,小宫女轻轻拉扯着五公主的袖子。


    “君泽从来不让人踏足此处,我亦从未入内过。”五公主喃喃道,那语气寻常,只是一双握紧的手出卖了她的情绪。


    “那是谁家的姑娘?”


    “回公主,是国子监祭酒谢大人家的大姑娘,闺名时鸢。”小宫女小心打量着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传闻谢姑娘自小养在外祖家,近期才回了京城,哪能比得了公主与小侯爷一同长大的情分。”


    听闻此,五公主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只是一双眼睛仍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像是要把人瞪穿。


    “谢时鸢。”


    平陵侯府的一场雅集,成了京城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氏丢了个天大的面子,待到李家来退婚后,王家又来提亲。


    谢政发了好大的脾气,扬言要将谢时鹭送到白云观做姑子去。


    王氏至此得罪了娘家,又忙着掩盖丑事,讨好谢政,倒是没时间给谢时鸢找麻烦。


    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谢时鸢过得很是清闲。


    初二时,门房来报。书院休沐,大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三五个赌场讨债的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谢政急火攻心一直到元宵才下得来床。


    谢时鸢也总算倒开手去樊盛楼走一趟。


    钱掌柜递上几摞账本“这些是今年的账,东家请看。”


    谢时鸢粗略翻翻,虽有盈利但收入平平,推出药膳后赚了不少,但距豫州的樊昌楼还差的远。


    “东家所说的刘群立,荆州似乎并无此人。是否东家记错了?或是不在荆州,或是不叫这个名字?”


    谢时鸢绝不会记错,难道是这一世她又下手晚了?重来一世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她与沈君泽的相识。这些细微的改变或许使事情的走向产生了偏差。


    “让手下的人扩大范围,不在荆州那就去襄阳,去武陵。再查一查荆州境内可有失火致死人的?总之一定要找到他。”


    钱掌柜点头称是。


    “南康府有动静吗?”那药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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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有余,也该见效了。


    钱掌柜掏出拜帖,笑道“东家真乃神机妙算。南康郡主邀您一叙。”


    南康王府比平陵侯府还要气派,谢时鸢将拜帖递给门房,很快便有一婆子出门迎她们。


    只见两个清俊的小生打扮的青年立于门房。为首的一身金丝织就的月白纱袍面容姣好,只是配合头戴的金冠和腰上的金腰带,平添了几分商人的俗气。


    那婆子心想,都知道樊昌楼的生意好,不想老板是这样的年轻。


    此人正式谢时鸢的乔装,不愿暴露己身,便乔装打扮一副商人男子模样,化名萧远。


    一路上雕镂画壁美不胜收,素云看得眼睛都直了。摸着脸上的假胡子小声道“小姐,这王府也太气派了!”


    谢时鸢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叫公子!”


    素云吃痛,委屈的瘪瘪嘴。低头扯了扯腰上鸡蛋大的玛瑙玉佩,问道


    “公子,咱们穿得会不会太夸张了。”


    谢时鸢捋了捋手中金丝扇穗,笑道“商人便要有商人的样子,财大方能气粗。”


    那婆子将谢时鸢待到一偏厅,随即退下“萧老板,您在此等候便是。”


    “有劳。”谢时鸢压低了嗓子回道。


    不多时,只听钗环作响,一行人推门而入。为首的人头戴金步摇,身披云织锦。整个人金光闪闪,谢时鸢只觉得被这金灿灿的人晃了眼睛。


    南康王府果然富贵,名不虚传。


    谢时鸢手动合上了素云被惊掉得下巴,而后拱手行了个男子的礼节。


    “草民参见郡主。”


    “你这小老板生的倒是俊俏,穿着很是有品味。”为首的正是南康郡主,上下打量了谢时鸢两眼被侍女扶着落座。


    只见堂下之人弱冠年纪,长发尽束,粉面无须,手持一扇。若不是这一身充满铜臭的装扮。与其说是商户,倒不如说是哪家跑出的小公子。


    谢时鸢扯了扯嘴角道“郡主谬赞。”


    “我父王曾许诺,医治得了我的咳疾便赏金百两。”南康郡主说罢,挥手。


    两个侍从呈上足足两盘摞在一起冒尖的金锭,仿若两座金山。


    嘶


    谢时鸢听见素云小声吸了一口凉气,又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小蹄子跟着自己和祖母也算是见过些市面,怎还改不掉这爱财的毛病。谢时鸢心中暗笑,这两座“金山”莫说百两,便是千两也有余,这南康王果真富裕。


    只可惜自己意不在此,谢时鸢拱手推拒“回郡主,小人不求财帛,实乃家中老母病疾在身,想求府中天山雪莲一株,为老母治病。”


    真有人面对这两座金山放不改色,南康郡主又打量了谢时鸢两眼多了几分欣赏,笑道“这有何难,萧老板想不到还是至孝之人。”又差一小丫鬟去取雪莲。


    “此物与我也无用便赠予萧老板成全你的孝心。”


    不多时一锦盒便交到了谢时鸢的手中。


    雪莲到手,谢时鸢不愿逗留,拱手请辞。


    待要出府门时,被一两人挡住了去路。


    谢时鸢抬眼,深觉自己时运不济,一定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在身上,若不然她怎么总能遇到这个煞神。


    “这位小公子好生面熟。”沈君泽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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